第9頁 文 / 艾佟
雖然她曾經想過,也許他從頭到尾都是逗她玩的,不過,其實她心裡很清楚,他不會真的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當玩笑開。可是,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非得因為她戴了他所謂的「樊氏之戒」,就堅持她必須當他的妻子?
唉!她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想再多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還好,她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她還可以跟白語寒交差。
無奈地走到床邊,雲霏有氣無力地說道:「離開房間的時候,別忘了把門關上。」
說著,便爬上床,蒙頭睡覺。
靜靜凝望著床上的身影,樊莫眷戀的笑了笑,然後伸手關掉電燈,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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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說起來的確有那麼一點荒謬,不過,她可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笑的,可是,為什麼他們這些人會笑得東倒西歪?
「喂!你們笑夠了沒?」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一輩子給賠了進去,他們竟然笑得這麼開心?虧他們跟她情同手足,結果,一點愛心也沒有。
一點也不在乎雲霏的不悅,思圻抓起她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指,驚歎道:「哇塞!看你這個樣子,還真的是拔得很拚命哦!」
「當然要拚命,要不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嫁給人家,那是有違我們慕大小姐的『浪漫主義』。」忍不住滿肚子的笑意,昱風說著,又瘋狂地笑了起來。
瞪著昱風,雲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去美國嗎?幹麼那麼早回來?」這個人最沒風度了,沒逮著機會取笑她,就是不肯善罷甘休。
「我回來喝你的喜酒啊!」很奇怪,她們四個當中,他最愛逗的人就是雲霏,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思圻的刁鑽,沒有立瑜的冷靜精明,可是,卻又不像浣□一樣純真得教人莫可奈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雲霏的隨性自然,是她最可愛的地方。
「喝你的大頭鬼!」火冒三丈,雲霏一副恨不得宰了昱風的樣子。
搖著頭,昱風感歎道:「唷!你媽要是聽到你這麼說話,準會氣得暈倒。」其實,雲霏是一個很矛盾的女孩子。照道理,在她那位中規中矩的母親調教下,她應該是一個百份之百的淑女,不過,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有那樣的母親,卻教不出那樣的女兒。
事實上,雲霏也希望自己能夠不違背母親的用心良苦,像個淑女,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的基因裡,似乎流著一種天生的隨性與浪漫,以至於,她總是矛盾於現實與夢幻之間。
雙眉下垂,雲霏無力地歎了口氣。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她媽咪,媽咪這麼努力不懈的教導她,她卻是一點也不受教。
看到雲霏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浣□體貼地打氣道:「雲霏,不要難過,也許這個樊莫會是個好丈夫也說不定啊!」
「就是啊!而且,像你這個樣子,一天到晚在找感覺,等你找到滿意的對象,恐怕是七老八十的歐巴桑。倒不如有個現成的老公,省得你老是覺得人家少了一點什麼,想再換一個。」昱風說得一點也沒錯,這的確是雲霏的感情寫照。「我就喜歡當老姑婆,不行嗎?」噘著嘴,雲霏不高興地說道。
「我……」
「風哥!」打斷昱風,立瑜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說了。輕拍雲霏的肩膀,立瑜細膩地解說道:「雲霏,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認為,在樊莫還沒上門提親之前,事情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點點頭,思圻同意地附和道:「我也是這麼認為,如果你可以在他提親之前把戒指取下來,然後物歸原處,樊莫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強行娶你。」
像是打了一劑強心劑,雲霏一掃臉上的陰霾,開心的叫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眼前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看了雲霏手上的戒指一眼,立瑜表示,「這個戒指到底是屬於誰的?」
「我也搞不清楚。」說到這個頭痛的問題,雲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望著立瑜沉思的眼神,思圻問道:「立瑜,你是認為有了一邊在說謊?」
「不,我認為應該有兩隻一模一樣的戒指,問題是……」搖著頭,立瑜接道,「我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晃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昱風說道:「白語寒跟我們約好十點過來拿戒指,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個戒指到底是屬於誰的。」
話才說完,敞開的大門上傳來了陣陣的敲門聲,白語寒直接走進徵信社。
「不好意思,我來早了。」對於自己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白語寒一臉的歉意。
「沒關係,白小姐,請坐。」立瑜代表大夥兒招呼白語寒坐了下來。
似乎等不及,白語寒一坐定,馬上向雲霏探詢道:「慕小姐,聽說你已經拿到戒指了?」
「是啊!不過……」笑得有些不知所措,雲霏緩緩地將右手伸了出來,指著上頭的戒指解釋道:「我怕弄丟,所以一拿到手,就把它套在我的手上,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拔就是拔不下來。」
「那……怎麼辦?」看著那只就快到手的戒指,白語寒顯得有些慌亂。
「等啊!」不明白白語寒為何如此不安,思圻沒什麼大不了的說道,「雲霏手好了以後,我們會想辦法取下來給你,反正戒指已經到手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警覺到自己的失當,白語寒連忙掩飾道:「是啊!不過,我跟我男朋友趕著結婚,所以,如果我不能親手拿到戒指,我很難安心地跟他步上結婚禮堂。」
「白小姐,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把戒指取下來給你。」立瑜保證道。
「那就麻煩你們了。」
接到立瑜投來的暗示性眼神,雲霏開口說道:「白小姐,你要不要確定一下戒指,當時樊行的書房很暗,我怕匆忙之中,錯認了戒指。」
被雲霏這麼一提醒,白語寒像是記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趕緊問道:「你們有沒有放大鏡?」
放大鏡?大夥兒充滿疑惑地互看一眼,昱風立即反應道:「我有。」說著,便起身往他的辦公室走去,約過一分鐘,又返回會客廳,將放大鏡交給白語寒。
「對不起,借我看一下。」指著雲霏的右手,白語寒客氣地表示道。
伸出右手,雲霏將戒指移到白語寒的面前,看著她將放大鏡往紅寶石邊緣的指環上一照,研究了好一會兒,最後眉頭深鎖的將放大鏡收了回來。
「是嗎?」雲霏試探地問道。
踟躕了一下,白語寒終於說道:「慕小姐,這不是我們送給樊家的信物。」
「白小姐,你會不會看錯?這跟你母親畫給我看的戒指是一模一樣,你怎麼可以確定它不是你們送給樊家的信物?」一臉的不相信,雲霏狀似驚慌地說道。
「我不可能看錯,我們送給樊家的信物刻有樊行的名字,而這上頭刻的是樊莫的名字,這是樊莫的……」突然打住了嘴,白語寒忐忑不安地嚥了口口水。
彷彿沒注意到她還未把話說完,雲霏急著為自己辯護道:「可是,我是依照你母親的指示,進了左手邊的書房,這上頭怎麼可能刻樊莫的名字?」
「你會不會一時緊張過頭,錯把右手邊當成左手邊,進錯了書房?」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錯,白語寒心急得想瞭解狀況。
「不可能,心臟跳哪邊,我還會搞錯嗎?」這實在是太污辱她了,她怎麼可能連這麼基本的常識都弄錯?
「慕小姐……」
「等一下!」眼看她們兩個爭執不下,立瑜出聲打斷,「白小姐,你母親所謂的左手邊,是面對房子的左手邊,還是房子本身的左手邊?」
「我也不清楚,我媽只是告訴慕小姐,由樓梯走到三樓,而樊行的書房就在左手邊。」
「我是從樓梯……」該死!她知道了,她怎麼會這麼糊塗呢?充滿歉意地微微一笑,雲霏囁嚅道:「對不起,我是從後院的樓梯溜進房間,它跟正廳的樓梯剛好是面對面,所以,我的左手邊變成樊莫的房間。」
發生這樣的錯誤,白語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只能靜靜地坐著。
「白小姐,拿錯戒指,是我們失職,我們願意原封不動的把訂金退還給你。」
昱風作出決定。
「這……」似乎不知道這事該如何了結才好,白語寒支吾著道,「我……必須跟我母親商量一下。」
「白小姐,我們出了那麼大的差錯,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轉向立瑜,昱風指示道:「立瑜,開張支票跟收據請白小姐驗收。」
「是的,風哥。」站起身來,立瑜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展先生……」
「白小姐,擔誤了你好幾天,請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