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花兒
「算了……反正你快死了,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只要別在我耳邊吵就行了。」反正他打定主意到姑姑家去拿白玉馬,這丫頭是死是活都不關他的事了。
「為什麼我快死了?」
「因為你剛剛吃了天下劇毒,若是兩個月後沒服解藥,就會死,這樣你明不明白?」
「可是……」她委屈的哭了,「你也吃啦……為什麼你不會死。」
原來那是毒藥!早知道她就不吃了,看樣子他們一定相當生氣她把白玉馬摔壞了。
「因為我壓根不打算帶你去找白玉馬,所以你會死,而我不會死。別再問為什麼啦!」他一定會瘋掉,如果她再這樣不停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會的!
她忍不住眼淚越落越急,越哭越凶,「為什麼你不打算帶我去?為什麼我一定會死?」
「吵死啦!不許哭!」如果不是他要穴被制,他一定會活活的掐死她的。
「為什麼不許哭?」巧玲瓏抽抽搭搭地說。
好壞心腸的人,人家都要死了還不許哭,難道要等當了孤魂野鬼才來哭嗎?
「你……」
年端敬被她氣得頭痛,正想出言恐嚇她叫她閉嘴時,風行雲已經拿起他的手,將個冰涼涼的東西套上他的手。
「搞什麼鬼!」他無法動彈,因此也沒辦法抗拒他對他做的任何事。
風行雲不答,拉過鐵鏈發出叮叮咚咚的撞擊聲,又銬上巧玲瓏的右手。
這四尺長的鎖連環可是他專門用來銬犯人的,是用玄鐵寒銅所製成的,非常的精緻而且小巧,一點都不笨重而且相當的好攜帶,一直是他隨身帶著的法寶。
為了怕這個混賬小於當真撇下那個小姑娘,他只得把他們銬在一起。
巧玲瓏舉起手來,發出一連串鐵鏈撞擊的清脆聲,她有些驚恐地問:「這是什麼?」
「別怕。」風行雲軟聲道:「只要拿到白玉馬,不會有人死的。你跟著他,他知道上哪去找白玉馬的。」他歎了一口氣。「小姑娘,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這只白玉馬關係著我女兒的生死下落,我一定要得到另一隻。」
「少假惺惺的裝好人!」年端敬呸了一聲,「真是好人就不該逼我們服毒!」
「哼!」一轉過來面對他,風行雲就變得嚴峻了,「期限只有一個月!」
「大叔!」巧玲瓏有些慚愧,如果她早知道這白玉馬那麼的重要,她絕對不會摔了它的,「我會找到另一隻白玉馬的。」
風行雲一笑,他也不會閒著,他也會去尋找白玉馬,他用黑貝丸詐作黑玉丸騙這兩個小孩子,雖然有些不入流,但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呀!
「希望你趕緊找到你女兒。」她真心地說。
「多謝!」風行雲翻身上馬,一揮手,「咱們走!」
「等一下!先解了我的穴道!」年端敬喊道。
風行雲恍若未聞,他存心要讓這個狂妄的混賬小子多吃一些苦頭。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年端敬一腔怒意沒地方發洩,又看見巧玲瓏盯著那夥人的背影,眼裡居然還閃著依依不捨的光芒。
真是夠了!
「看夠了沒?」
巧玲瓏回過神來,臉上還帶著淚痕,卻笑了,「他真是個好人。」
她也是個孤兒,從小到大總不斷的幻想著她的親生父母是何種模樣?她又是怎麼變成孤兒的,她的父母是不是很著急的在找她?
今天看見這個歷盡滄桑的大叔,為了找女兒這麼的辛苦,她覺得好感動!難怪他看起來年紀並不怎麼老,可是卻一頭的白髮,額頭上和眼睛旁邊都是歲月刻畫過的痕跡,看起來似乎是吹多了風淋多了雨,老的比旁人快一些。
唉……這個大叔真好,還留了兩匹馬要給他們代步。
「好人?他算什麼好人!」哪一門子的好人會逼人家服毒?而且還將自己的失職、沒用怪罪在別人頭上來?
「你才不是好人呢!」巧玲瓏嘟起了嘴,「沒想到你這麼壞,居然去搶人家的東西,如果大叔找不到他的女兒,那都是你害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先出手的人明明是她,雖然她的確稱不上是搶,但劫鏢就是劫鏢,不管用的方法多笨多好笑,還不是都一樣嗎?
況且東西是他的,他愛怎麼搶就怎麼搶!
「我不跟你說話!」她一甩頭,叮叮咚咚地走了開去,離得他遠遠的。
他是壞人!師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是好人,不想變壞。
她不跟他說話最好,好到不能再好,好到了極點啦!
「那還真是謝天謝地了!」最好她都別來煩他,等到六個時辰一過他的穴道會自解,到時候他就把這條破銅爛鐵敲爛,他才不想跟她銬在一起。
晦氣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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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
巧玲瓏腳邊東一塊西一塊的石頭,有圓的、扁的、尖角的、大的、小的,堆在她腳邊快變成了一小座石頭山。
「為什麼敲不開?」她已經試了好久,敲得她的手好酸好酸,為什麼還是敲不掉這副奇怪鐵鏈鎖?
她已經把師父教的技巧都搬出來了呀!
「因為你太笨了。」
雖然過去幾個時辰來,她真的都沒跟他說話,但是敲敲打打的聲音沒停過,而她自言自語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他實在懷疑她說不跟他說話是在唬他的!
她已經成功的讓他麻木了,她已經讓他的聽覺變得相當遲鈍了。
「又沒人跟你說話!」
「當然沒人跟我說話,只是有一隻嘰嘰喳喳的笨麻雀,從頭到尾沒停過嘴巴。」她難道不會覺得嘴巴酸或是口渴嗎?那麼多的話到底是哪裡來的呀?
「哪來的麻雀?」她抬頭四處看了看,別說是麻雀聲,就連蟲子叫都沒有。「就愛胡說八道,說謊!」
麻雀還有分聰明跟笨的嗎?一定是騙人的!
「你聽不出來我在罵你嗎?」他無力的歎了一口氣,說她遲鈍、笨都太辱沒了這些形容詞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罵我?」她板起了臉來說教,「師父說了,做人要心存仁厚、待人要客客氣氣的,不能跟人家惡言相向,就算別人對你不起,你也不能以怨抱怨,更何況我又沒罵你,你為什麼要罵我?」
「我真想認識你師父,居然教得出你這種徒弟來!」能夠教出這麼一個糾纏不清的徒弟來,她的師父一定是個有著過人耐力的絕世高人,再不然就一定是個聾子。
哪有一個正常人受得了這種喋喋不休的呆子?
「我師父最討厭人家說謊,如果你不改改這個壞習慣,我一定不帶你去認識他。」
不會吧?
年端敬忍不住笑了,他說想認識她師父這句話說得這麼的諷刺,她當真聽不出來?
「幹嘛笑?」她有些疑惑了,「你很開心嗎?」他真的這麼想認識師父呀?一聽見改了壞習慣就可以去認識師父,他居然這麼的開心?
「有什麼好不開心的?」活了這二十年來,他從來沒遇過這種呆子,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看起來不像很開心呀!」怪嚇人的,他雖然笑得很大聲,可是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連肌肉都沒動過一下,這還不怪嗎?
「呆子!」想也知道他戴了人皮面具,是人都看得出來!
「我又不叫呆子!」她不服氣地說:「我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巧玲瓏!」
明明是個呆子,居然名字裡有個巧?真是好笑極了!
「誰管你叫什麼?就算你叫很聰明,那還是個呆子呀!」
「你才是呆子!」她有點生氣地說,站起身來踢著腳邊的石頭,「我怎麼會是呆子……咦……天要黑啦……」
年端敬抬頭一看,天色果然慢慢地暗了下來,再過一個時辰他的穴道就能解了,到時候就能擺脫這個呆子了。
巧玲瓏看著逐漸上升的月亮,一陣熟悉的恍惚感襲上心頭,讓她微微晃了一下。
「喂!呆子,幹嘛不說話了?」她突然安靜下來,難道是突然開竅了,知道別人對她不客氣的時候該怎麼做出正常反應了嗎?
「你叫誰呆子?」巧玲瓏緩緩地回過身來,像是非常奇怪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鎖鏈,「這是怎麼回事?」
她用力地扯著鎖鏈,發出叮叮咚咚的巨響。
「別弄了!你剛剛敲了半天也沒敲開,現在這樣扯又有什麼辦法!吵死了!」他就知道她靜不了一刻鐘。
「你說什麼?」她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說:「給我弄開它!」
「放心,我比你還急著擺脫它。」等到他一能活動,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們分開來!
「現在!」她命令似地說。
「呆子!我要是能動還用得著坐在這嗎?」
「你叫我什麼?」她一揚手,清脆絕倫的打了他一掌。
「你……」他無法閃避,硬是挨了她一下重手,「你搞什麼鬼!你慘了……我年端敬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