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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亮羽

    「你怎麼說也是個將軍千金,何苦要學功夫?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學這些功夫做啥?」黃九山一面這麼說著,一面想起很久之前也曾經跟白飛雪說過同樣的話,不由得感歎命運作弄,老是讓他遇見這種古哩古怪的小姑娘。

    「老前輩您有所不知,飛雪將尋歡閣交給無憂打理,可是無憂偏偏不像飛雪那樣功夫厲害,一旦尋歡閣有人尋釁,尋歡閣裡那些武師無力對付,無憂又不能盡己之力,可就真是對不起飛雪了。老前輩,尋歡閣也算是您老人家一手創辦的,難道您忍心看到尋歡閣出什麼事嗎?怎麼說也是您和飛雪的心血啊!」

    風無憂這番話,雖然表面上說的是至情至理,卻不無提醒黃九山「始作俑者」之意,教黃九山聽得是頭皮發麻。

    「這……不行不行,我已經調教出一個小怪物了,不能再把你也調教得不男不女,你大哥對我們丐幫有過大恩,我可不敢答應收你為徒啊。」黃九山連忙搖頭拒絕。

    「老前輩,您酒也喝了,燒雞也吃了,這會兒卻又這樣跟晚輩過不去。」風無憂又開始耍無賴的手段。

    「這……這是你說為我準備的啊,我怎麼知道喝了酒,吃了肉,就得收你為徒呢?再怎麼說,老乞兒也是有原則的,大不了我買來還給你就是了。」黃九山一邊說,嘴裡還一邊啃咬著燒雞腿。

    風無憂想了一會兒,「老前輩或許是擔心無憂資質駑鈍,辱沒了您的威名,那這樣吧,我不急著拜您為師,老前輩卻也不好白吃白喝,就先教晚輩一招,就這麼一招,老前輩不至於這麼小氣吧?也可當作老前輩評鑒無憂資質的依據,您說這樣好嗎?」

    風無憂擺明了是要以退為進,黃九山豈有不明白之理,但是,就衝著她與白飛雪及風逍遙的關係,只教個一招半式,其實也沒啥關係,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私傳功夫給外幫人,有了白飛雪的先例,此時她的要求,還算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於是,黃九山故作勉強地說:「那麼就只教個一招,我只示範一次,你可得睜大眼睛仔細瞧,要是學不來,以後就別提要拜師學藝的事兒了。」

    「謝謝老前輩,無憂一定會好好學習的。」風無憂開心的忙點頭。

    一方面是要試試風無憂的資質,一方面也是故意要風無憂知難而退,黃九山真的只示範了一次,就要風無憂跟著比畫,自己在一旁喝酒吃肉,只偶爾適時地出言指正。

    風無憂天資聰穎,只要是她有興趣學的東西,通常是過目不忘,就拿她騎射的本事和劍術來說,都是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學會。

    以往她對功夫沒太大興趣,加上爹娘也反對她舞刀弄劍,也就草草學些皮毛本事充數,這一次是她真心想認真學武,所以,即使黃九山只示範了一次,風無憂依然是學了個八成,不足之處,倒也讓黃九山適時地指正過來。

    風無憂這個尚未被承認的私傳弟子,算是讓黃九山挺欣賞的。

    於是,風無憂勤著送酒菜給黃九山,黃九山也就這樣一招一式地傳授了不少功夫給她,她那不下白飛雪的聰慧資質,以及貼心可愛的個性,讓黃九山讚賞不已,日子一久,黃九山也就欣然答應收她為第二個私傳弟子。

    ***

    「師父,徒兒來看您了。」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臉笑意地站定在黃九山面前。

    「放言,是你啊?怎麼有空到揚州來?」黃九山看來也是開心不已。

    柳放言是黃九山多年來,除了白飛雪之外,惟一收的徒弟,也是除了白飛雪之外,在眾多弟子中,最喜愛的徒弟。

    柳放言來自江西,是六王爺庶出的兒子,從小身子單薄,他母親為了讓他習武健身,特地透過特殊關係,央求黃九山破例收為入門弟子,柳放言資質不錯,人又老實上進,很得黃九山的緣,學習功夫認真又勤快,黃九山一直有意將他培養成丐幫的下任幫主接班人。

    「師父,徒兒想念您老人家啊,這次是奉父王的命令前來拜訪護國將軍,當然一定不能忘了來探望您老人家。」

    「原來你是來拜訪白將軍的。你還記得白將軍的大女兒飛雪吧?算來她也是你的師妹,為師一向疼愛這個小丫醫頭,只可惜她已嫁為人婦,否則倒是可以讓你們這對未曾謀面的師兄妹認識一下。」

    「我聽說過,師妹是嫁給當今的盟主風逍遙,不知道師父為何會突然提起師妹呢?」柳放言一臉疑惑地望著黃九山。

    黃九山神秘地笑一笑,「這個飛雪,就算是嫁人了,還是不改老愛找為師麻煩的習性,最近呢,你又多了一個頑皮聰明的小師妹了。」

    「師父不是說過除了飛雪師妹,不再收任何私傳弟子了嗎?怎麼這會兒又多了一個女弟子呢?」

    「說來話長啊,這個小丫頭資質不下飛雪,就連個性也古靈精怪的,但是她有個優點,就是學功夫認真,甚至比你或飛雪更勤勞。對了,她跟白府的淵源頗深,待會兒她來,你就可以會會這個小丫頭了。」

    「是嗎!能讓師父誇獎的人不多,放言倒真是有點期待會會這個小師妹了,看看她有些什麼特質能讓師父如此喜愛。」

    黃九山一向不隨便收弟子,能讓這個老頑童欣賞喜愛的徒弟更是少,除了柳放言和白飛雪,就只有風無憂了,難怪令柳放言好奇。

    「老酒師父,我給您送『束□』來嘍!」

    遠遠地就聽到風無憂輕快的大嗓門,她一向調皮,即便是拜黃九山為師,也不改頑皮天性,就是不肯好好叫他一聲師父,跟黃九山混熟了之後,就這麼「老酒師父」叫個不停。

    「真是說人人到,這小丫頭不就來了嗎?」黃九山開心地對柳放言這麼說。

    「瘋丫頭,今天打算給老乞兒吃些開麼、喝些什麼啊?」黃九山不以為忖地微笑對風無憂問道。

    風無憂跑得氣喘吁吁,臉上仍是滿滿的笑意。「今天給您帶了醋溜黃魚,紅燒肉,還有一瓶上好的白干,大概夠我學全整套的『凌霄虛渡』了吧?」

    雖說黃九山已經答應收風無憂為徒,但是他們還是不改先前的模式,總得在黃九山吃吃喝喝一番之後,才開始對風無憂傳授武藝,對這對師徒而言,也是一種交流情感的有趣模式。

    「嗯,你這丫頭真不愧是老乞兒的好徒兒,總是送些不一樣的菜色來孝敬貪杯好吃的老乞兒,不像那個飛雪,老用燒雞腿打發我。」黃九山裝出一副饞樣。

    「老吃同一種東西會膩嘛!何況,這些酒菜可是無憂給老酒師父的『束□』呢,當然得花些心思啊。」風無憂笑咪咪地說著。

    「這麼說來,最不懂事的反而是我了,我還從沒給師父帶過酒菜呢。」柳放言在一旁故作懊惱地搭腔。

    黃九山也打趣道:「是啊,男孩子就是沒有女孩家貼心。」

    「咦?你是誰啊?」風無憂一向大咧咧慣了,直截了當地問柳放言。

    「我是你的師兄,我叫柳放言。」柳放言第一眼就喜歡這個說話直率,個性大方的小師妹。

    「師兄?我還以為我只有飛雪一個師姐呢!」風無憂納悶地看著黃九山。

    「老乞兒就算貪杯好吃,可也是堂堂丐幫的幫主,怎麼可能只收飛雪一個徒弟呢?你這瘋丫頭怎麼又突然少根筋啦?」黃九山輕輕敲了風無憂的頭,不以為意地繼續喝酒。

    「嗯,說的也是。師兄你好,我叫風無憂,叫我無憂就行了。」風無憂對著柳放言微笑道,接著繼續對黃九山說:「老酒師父,你準備教我『凌霄虛渡』的最後兩招了嗎?我可是準備好了。」

    黃九山慢條斯理地喝著酒,吃著肉,然後偏頭想了想說:「當初飛雪要學我這套『凌霄虛渡』時,可是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呢,你不過才學了一個月,真的有本事學好最後這兩招嗎?」

    風無憂不服氣地說:「我也許沒有飛雪聰明,但是我很用心,老酒師父大可以試試無憂的程度,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傳授這最後兩招給無憂也不遲。」

    「這樣吧,你跟放言來個比試,施展『凌霄虛渡』,距離就從這兒到十里亭去,讓老乞兒看看你究竟程度如何?若是你輸了,那今天就當你是來陪老乞兒喝酒吃肉的,要學。凌霄虛渡。就改天吧;若是你贏了放言,除了這最後兩把,老乞兒另外再傳你『沉蛟九式』的第一式,如何?」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老酒師父你可別騙我哦!」風無憂開心地說,然後看向柳放言,「師兄,你別客氣,也別放水,無憂會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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