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墨菲
方至巖語音方落,夏秀玫便見到夏盈如眼裡那抹毫不掩飾的鄙夷,胸口頓時像人用尖刀劃過一般,痛苦不已。
「你好。」夏盈如乖巧地朝紀路可打了聲招呼後,方至巖就將她攬至懷裡。
「秀玫,你們認識?」紀路可眼尖地注意到她們之間不尋常的氣氛。
「她……」
夏秀玫才在猶豫,該不該將她們的關係如實說出時,夏盈如已經親熱地挽住夏秀玫的右臂。
「路可哥哥,秀玫是我的親姐姐呀!」
夏秀玫錯愕地瞪著她,什麼時候她們的關係變得這麼親密了,她居然主動來挑自己的手臂?
方至巖一聽,更加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原來都是一家人。路可,這個小如就是方才在電話中和你提到的那個大學生,呵呵,可愛吧?」
大笑幾聲後。方至巖又道:「既然大家都認識,我看那個開發案我們就一起做吧?」
紀路可瞥了夏氏姐妹一眼,心想,手裡的那個開發案大抵已經搞定,如今方至巖硬要插上一手,擺明了就是想搭順風車。
「姐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方盈如依偎在方至巖的懷裡,甜甜地問。
縱使平常與盈如並不對盤,但畢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瞧她這樣風情萬種地依偎在方至巖這樣虛浮的男人身邊,夏秀玫便感到十分心痛。
她低聲向紀路可交代聲想上化妝室,便朝自己的妹妹道:「盈如,麻煩你帶我上化妝室。」
夏盈如心知她想找她私下談話,也就答應道:「好,我帶你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化妝室,夏秀玫立即雙手環胸地質問:「盈如,老實告訴我,你和方至巖是什麼關係?時間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沒有在家裡,反而和他在這裡?」
夏盈如懶懶地睨了她一眼,一改先前熱烈的態度,逕自由隨身小包中取出一支香奈兒口紅,對著鏡子補妝。
「我說親愛的姐姐,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她轉身朝夏秀玫冷笑道:「什麼『私人秘書』?別笑死人了!」
「你胡說什麼!」夏秀玫怒氣橫生。
夏盈如繼續訕笑道:「那你自己說說,什麼樣的私人秘書,需要這麼晚了還和老闆來酒店裡『加班』?我看你自己也好一陣子沒回家了,憑什麼來質問我和方老闆是什麼關係?」
「我不一樣,我的工作需要二十四小時陪同……」
夏盈如聞言,不禁大笑,「需要二十四小時陪同?那不就此伴遊還高級一點,讓人家包養了?」
「盈如,你!」
夏盈如續笑道:「我說姐姐,我倒是覺得奇怪,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今天晚上囉哩叭嗦了一堆?」
經夏盈如提醒,夏秀玫這才意識到自己反常的舉動。
原來不管再如何厭惡後母與繼妹,她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與自己有一半血緣的妹妹如此墮落。
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夏盈如咯咯地笑著,「我說姐姐,我還以為你除了打架之外,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想,你也沒讓男人追過吧?」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你的手段那麼高,隨便一釣,就釣到紀氏企業的小開,厲害喔。」
夏秀玫搖搖頭,看來妹妹對她誤會已深,不管再如何解釋,也不會相信她和紀路可只是老闆與下屬的關係。
夏盈如不理她的反應,仍舊叨叨絮絮地道:「方老闆雖然也年輕,長得也不錯,但就是沒有紀老闆帥氣瀟灑……」
「爸呢?」
「唔?還在醫院躺著啊。」夏盈如一副事不關己地道。
「那賭債那邊……」
「誰管他啊!」夏盈如撇得一千二淨。
夏秀玫深吸口氣,靜靜地望了妹妹一眼,許久,才道出一句:「算了,你也十八歲了,自己好自為之。」
語畢,她便踏出了洗手間。
一回到包廂,她就聽到方至巖正大聲咆哮:「紀路可,識相一點就簽了這文件,我們一起合作,有錢大家賺,否則,哼哼……」
紀路可見夏秀玫回到了廂房,自然地朝她露齒一笑,而那笑容裡的赤誠,竟輕易地就暖了她一向孤寂的心房。
早就看出了紀路可的為難,於是她牽起他的手道:「不知哪裡來的狗,吠得人不得安寧,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吃飯吧。」
聞言,紀路可大聲笑道:「那好吧。」
「你、你什麼意思?」方至巖氣沖沖地舉起右手,準備賞這個不識相的女人一巴掌。
紀路可見狀,那一向悠哉的表情霎時轉為嚴峻。
「至巖,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了。」紀路可話聲雖輕,卻有一分令人無法忽視的威脅感。
正準備動粗的方至巖,一時間,竟讓他眼裡的那抹狠戾給嚇住,揚起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知該往哪兒擺。
紀路可的話語,讓夏秀玫菱唇忍不住揚起一抹笑花,這是她平生頭一回感受到被保護的感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甜美。
兩人才踏出包廂,夏盈如剛好回來。「咦?要走了嗎?」
夏秀玫望了妹妹一眼,認真地說道:「盈如,回家去,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紀路可也朝她帥氣地一笑。「聽姐姐的沒錯。」
說罷,兩人雙雙離開。
方至巖仍在包廂裡發著脾氣,一干陪酒小姐全讓他給轟了出來。
「滾!都給我滾!沒用的飯桶,連個迷湯都不會灌,一張合約都沒辦法替我搞定。」
一名小姐委屈地抱怨:「方老闆,這也不能怪我們啊,我們都已經使出混身解數了,你沒看那個紀老闆自己帶了個『便當』來,全副精神都在那個夏小姐身上,哪還有我們出手的份?」
「是啊,是啊。」另一名小姐趕緊附和道。
「至巖哥哥,沒關係。」夏盈如溫柔地依到他身邊。「我有辦法。」
「咦?你有什麼辦法?」方至巖疑惑地望向夏盈如。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我認識一個人,我相信他一定,而且還很樂意幫我們。」
「什麼人?」
夏盈如以食指抵著她的紅唇。「秘、密。」
「不是你姐姐吧?」
夏盈如冷哼一聲,「她只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基本上我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
「這麼有把握?」
「一定行得通。」
「哈哈,天無絕人之路。」方至巖大樂,伸手便將佳人摟進懷裡猛親。「小如啊,這個案子對我很重要,這件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的公司其實已經快面臨破產,他急需這一個機會來讓公司復活。
「我也不要什麼,只要你娶我就成了。」夏盈如說出了她的企圖。
她才不希罕念什麼大學,她的最終目的是當少奶奶,大學文憑只是踏上豪門的其中一個手段。
「行,沒問題!」方至巖一手拍著胸脯保證,一手攬上她的肩。「小如啊,那麼今晚可以吧?」
夏盈如媚然地朝他拋去一眼。「你想幹嘛?」
方至巖握起她一隻柔荑,淫笑道:「你說我想幹嘛?還不就是想把你帶上床,然後……」
他已經明示、暗示了很久了,但這小妮子總是有辦法抽身而退,這種欲迎還拒的手段,更加興起了非要她不可的慾望!
知道他已快按捺不住了,夏盈如立刻輕聲安撫道:「你別猴急,時間到了,自然就會給你的。等我們把事辦成了,我一切隨你,你說好不好?」
有了她這番的保證,原本已經性致勃勃的他,只好勉強壓抑下來,免得失了美人的芳心。
「那可是你說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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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夏秀玫這才注意到,剛才她竟然主動去牽他的手,頓時不禁羞窘地想抽回手,沒想到,卻讓他握得死緊。
她羞怯地低下頭,偷偷地以眼角餘光瞥探他的表情,而他只是神情自然地望了她一眼。
「該、該放手了吧?」她尷尬地說著,小臉已經紅到耳根處了。
「咦?什麼?」紀路可裝傻。
知道他是故意的,夏秀玫瞪了他一眼。
紀路可見狀,立刻就放開她的手,佯裝恐懼地頻頻搖手道:「你別又打我,剛才可是你自己來牽我的手喔!」
見他又回復到一貫的痞子樣,夏秀玫冷哼一聲,「無聊,誰要打你!」
表面上雖說得冷酷,但在心裡,她卻已讓他這誇張的動作給逗笑了。
「對不起。」她說道。
「咦?為什麼道歉?」
夏秀玫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剛剛不應該出言得罪方至巖,令你難做人,對不起。」
「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錯。」
兩人分別進了車內,紀路可大大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靠躺在椅背上。
「你累了吧?」瞧他似乎相當疲累,夏秀玫發現自己竟有一股想撫慰他的衝動,隨即,她意識到自己反常的想法,開始慌了。
她是怎麼了?怎麼漸漸不像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