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紀瑩
兩人相視,情感在彼此眼波問流轉,關昊異常認真地注視她。
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為何會覺得她平凡?她長得不搶眼,但她身上獨特的氣質卻勝過他曾交往過的所有女人,讓他想摟進懷裡呵護。
關昊俯身親吻,從小巧的臉蛋、細緻的頸項……他的手與唇帶著探索撫過她的柔軟身軀,她每一寸氣息都因為他而戰慄。
她像失控落水的人,急於抓住浮木,而關昊,正是她的浮木,她緊緊抱住他厚實的肩膀,感覺身上的力氣隨著浴袍而被拋到九霄雲外。
他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住,胸膛熨燙著她的,兩人的身體是如此貼近,他亢奮的慾望,正抵住她雙腿間敏感的地方,她驚叫一聲,感覺到他身下的亢奮蠢蠢欲動。
「關昊——」現在的危機比剛剛的還更讓她無法處理!
「噓——只要去感受就好……」
他隱忍得難受,今夜他不止醉倒在酒精的威力下,也醉倒在這美麗的氣氛之下,拜倒在她美麗胴體底下,他像膜拜美麗的維納斯女神般,以唇,一寸寸點啄她赤裸的胴體,而喬魚兒,難耐如此折磨,弓起身抱他更緊,兩人的身體再也沒有空隙,而他驚人的慾望順勢滑入她甜蜜的身體內,喬魚兒驚呼一聲,眨著被情慾佔領的雙眼,望著關昊。
關昊英俊的臉龐離她好近,刀刻劍鑿的五官清晰得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是在作夢,她在他的懷抱裡,小掌下的體溫、結實的肌肉,都是真實的!
關昊吻她,身下的悸動緩緩滑入,她再度驚呼,似乎是感覺到前進困難,他明白她為何驚呼,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放心交給我。」
然後,她聽話的將自己交給了他,她心甘情願,因為他是她第一次真心喜愛,想得到的男人,從第一眼見到他時種下情根,在他出手相救後,這情根成長茁壯,開枝散葉……初嘗情慾的疼痛早在關吳熟稔而溫柔的技巧下消散,她已能隨著他一步步往上攀登,兩人相抱,在夜晚璀璨煙火下合而為一,窗外熱鬧、窗內激烈……
坐在機艙裡,喬魚兒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昨晚綺麗的氛圍還未消散,她的心情便已經大受影響——早上當他們準備離開飯店到機場去時,關昊的好友們似乎知曉了他們的行程,三個人老早等在飯店大廳。
幾個大男人話別很平常,而美琪她們也陪在他們身邊,穿著依舊光鮮亮麗,臉上畫著完美無瑕的彩妝,一群人興高采烈地談笑,她卻毫無加入的餘地,與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站在他們身邊,她完全就像是天鵝群旁跟著的醜小鴨,他們永遠是活在舞台上的出色男女,而自己只能守在舞台下,羨慕地望著他們。
她不知道關昊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但當一名她只在影視雜誌上看見的知名造型師出現時,關昊卻很自然地將手摟在她腰上,將她帶進他們的世界,而自己依舊只能站在一旁,像盆毫不起眼的盆栽,渴望主人注意。
女造型師嬌嗔地對著關昊撒嬌,其他人很習慣她的存在,與她有說有笑,關昊摟在她腰上的手縮得更緊,兩人的身體貼得毫無縫隙。
她的心酸澀得好痛、好痛,胃裡滿溢翻騰的醋液,如潮水般一波波滾滾而來!
她明白,昨晚的一切對關昊來說或許沒什麼,他說不定「又」忘了;但昨晚的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場美夢,她沒想過自己會引起他的注意,沒想過自己能得到他如此愛憐,他小心翼翼得像她是尊瓷娃娃,不敢太用力、不敢太激情,就怕碰碎了她。
還以為這場夢可以延續下去,以為他口中的只要你,就是生生世世。
她忘了,遺忘與花心是他的拿手絕活。
耳邊隱約聽見她以嬌嗔的語氣與他說話,帶著造型戒指的纖纖玉手猛戳他的胸膛,兩人的對話就像是從小認識般熟稔,喬魚兒好嫉妒!
「真沒想到會聽見你結婚的消息,新婚妻子呢,不敢帶出來見人嗎?」女造型師揚起搽了櫻桃色唇蜜的唇辦。
「是啊、是啊,全世界就你最美麗,沒人比得上你。」關昊甜言蜜語地哄著,一點也沒察覺喬魚兒落寞的神情、黯然地斂下眼睫。
倒是女造型師發現她的存在,帶著疑問的語氣詢問:「昊,這是你的新歡嗎?一點也不像你慣吃的口味?難不成你轉性了,喜歡這種打扮像良家婦女型的?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那些姐妹淘從報章雜誌上看見你的專訪後,哈你哈得要死,你若早點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靠這賺錢,替她們做一番改頭換面的整體造型。」
對於女造型師的問題,他避而不答。
「你到拉斯維加斯來做什麼?」
喬魚兒望著他的側臉,對於他不介紹、不回答,幾乎將她的存在當成隱形的舉動感到心痛,她別過臉努力斂去臉上難堪的情緒,深呼吸後轉頭。
「我先到車上等你。」
不等他回答,她扭頭就走。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轉頭之際已經從他們臉上看見訝異,或許他們認為她太不懂禮貌,她現在的身份是「關昊的妻子」,應該與他們這幾位好友們寒暄幾句,但她不認為他們能忍受她的陪伴,所以決定離開。
但是在她走離時,她緩慢的步伐讓自己聽見關昊與女造型師的對話——「喂,她應該不是你的新歡吧?」
「嗯,她就是我不願意踏入的那座墳墓……別談她了,對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我……」
接下去的話,喬魚兒沒有心思去聽,如果她能靜下心去聽的話,就不會有往後的紛爭。
回到台灣,他們剛踏出中正機場,立刻被眼前浩大的陣仗嚇到,時常樂、靳仁、嚴湍三人都到了,有志一同地抱胸對著他們露出曖昧的微笑,三人出色的相貌,西裝筆挺,站在各自擁有的高級名車前,如同豪門電影裡的成功企業家一般,吸引眾人的目光。
「恭喜、恭喜,新婚愉快。」靳仁鼓掌恭喜。「沒想到你的動作還真快,惦惦吃三碗公,悶不吭聲就結婚了,還跑到拉斯維加斯去,你是害怕我們鬧洞房嗎?迷人和我們說時,我們還笑她在作夢,要不是看到報章雜誌,我們可能到現在還不相信她。」
嚴湍頂頂眼鏡,光線閃過鏡面,露出一雙比一般人還要銳利的眼睛。
「不過,你這麼做損失慘重,不止沒了結婚的壓軸——禮金可收,連我們的禮物都沒得收,你一年的紅色炸彈數都數不清,居然不會趁這時候回本一下,沒見過這麼不會精打細算的人。」職業是精算師的他,實在看不下去有人這麼不把金錢放在眼底的。
關昊根本不甩他們兩人,怒氣沖沖地走向時常樂,兩人相差不遠的身高讓關昊直視時常樂的雙眼。
「錢迷人呢?」
「你找她做什麼?」時常樂對關昊的怒氣絲毫不畏懼。
「算、帳!」
4Men咖啡館喬魚兒坐在角落,怯怯地望著眼前的場面——關昊坐在吧檯前,錢迷人站在門口,兩人互望許久,她看見錢迷人緩緩地將手擱在腰上,關昊握著咖啡杯的手縮緊,緊得她都能聽見掌心摩擦的聲音,在場沒一個人敢吭聲,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想逃……突然間咖啡館裡響起西部牛仔對決時的標準背景音樂,劃破寂靜的空間,其他人錯愕地轉頭,只看見時常樂站在百萬音響前,抱胸睇睨著眾人。
關昊首先打破沉默,他的怒火已經醞釀得夠久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常樂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應關昊的狠話,錢迷人只是淡淡冷笑,這下子關昊更火了。
「你這個瘋婆子,竟敢和我媽狼狽為奸,下藥迷暈我,還把我綁到拉斯維加斯去,你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既然有老大撐腰,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何況,把你們送到拉斯維加斯去可是關媽媽的提議,她說你每年都會到那裡豪賭,而且那裡結婚快速,不去那裡去哪兒?」錢迷人把玩指甲,絲毫不在意關昊已經怒髮衝冠了。
面對錢迷人的態度,關昊氣得轉頭對著時常樂大叫。
「你最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揍得她滿地找牙。」
「喂,什麼叫他的女人,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是個體、我有主權,你為什麼不說他是我的男人?」早先他說她是時常樂的女人時,她已經有點火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喬魚兒的老公份上,她早就破口大罵,沒想到他變本加厲,又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