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紀瑩
男子倏地收起笑臉,視線鎖住她身旁的地上。
「那是……車鑰匙?」
喬魚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地上的車鑰匙,連忙抓住鑰匙攬在懷裡。
「不是!」
「不是?」男子露出惡狠狠的表情,「給我!」
喬魚兒緊抓著懷裡的車鑰匙,猛搖頭。
這是她從進入社會後,努力存錢才買的車子,是她的寶貝,說什麼都不能給他!
「拿來!」
她猛搖頭,忍不住大叫:「我已經把鐲子給你了!」
「車子我也要了!」他動手搶車鑰匙,凶狠的模樣就像被逼急跳牆的狗,為了錢,再兇惡的事都做得出來。
兩人搶著一把小小的車鑰匙,喬魚兒緊緊握在手心裡,男子使盡蠻力想扳開她的手,為了維護手中的寶貝,她甚至低頭咬住男子的手,狠狠地讓牙尖陷進他的手裡。
「他媽的!」男子被咬痛,反手打了她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倒在地,一把搶走她手裡的車鑰匙。
被強大的力道打了一巴掌,臉頰上立刻傳來熱燙的痛感,好像嘴裡塞了一大塊棉花球一樣,腫腫的,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男子拿著車鑰匙,盲目地尋找車子,想快點找到車就逃,又急又慌地隨便亂按上頭的按鈕,突然間空曠的停車場裡僅有幾輛車裡的其中一輛響起嗶嗶聲,車燈開始閃動,他立刻往車子狂奔!
車子的嗶嗶聲一聲聲傳來,喬魚兒只覺得那是即將被歹徒強奪的哀號聲,她再也管不了身上的傷痛,奮不顧身地起身狂追。
「不准搶我的車!」
她攫住他的手,趁其不備搶過那把鑰匙,男子嚇了一跳,立刻反應過來,不客氣地一拳揍過去,直接打上喬魚兒的眼角,她整個人跌在地上,這一拳結結實實,讓她的眼睛連張都張不開,只能不停地眨著眼睫,眼睛痛得淚水直流,而手裡的鑰匙再度被搶。
「他媽的,我不揍你,你真當我是好惹的!」握著手裡的鑰匙,他露出邪笑。「哼!今晚算你衰,被我挑中,我勸你,以後少在深夜時還在外頭遊蕩,省得再被搶。」
有沒有搞錯,他搶劫別人,還勸別人別在深夜時在外頭遊蕩?
這人有毛病!
「把車鑰匙還我,那是我辛苦工作才賺到的,是我的寶貝,我不能給你!」眼睛痛得讓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寶貝?哼!現在它是我的了。」
男子轉身將車門打開。
「你最好把車鑰匙還給她!」
第四章
冷風吹拂的夜晚,空曠的停車場裡,出現了一名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與歹徒相比,歹徒顯然在氣勢上矮了他一截,兩人身高、體格上的差距讓歹徒瑟瑟發抖。
「你、你是誰?」
「我是誰輪不到你過問,我警告你,最好把所有的東西部放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男子氣定神閒,彷若不受歹徒兇惡模樣的影響,嘴角還揚起一抹令人打顫的微笑。
這聲音——喬魚兒驚愕地抬起頭。
「你、你別多管閒事!」歹徒刻意以過大的音量壯大自己的聲勢。
「要我別多管閒事?」
男子轉頭望向坐在地上的喬魚兒,見她眼上驚人的瘀青,還有手腕上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一把火瞬間點燃,閉眼深吸了口氣,試圖克制心中因為所見而產生的怒氣。
「搶劫就搶劫,有必要將一個女人打成這樣嗎?」尾音因為激動而揚高,沉厚而森冷的嗓音讓人不禁打起寒顫。
關昊!
喬魚兒驚訝不已,他不是早早就和長笛美女一起定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你管那麼多!」歹徒打算鑽進車子裡揚長而去。
關昊一把將歹徒從車子裡揪出來,歹徒沒站穩,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地,手中的車鑰匙掉在地上,關昊彎腰撿起地上的車鑰匙。
「你、你最好少管老子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歹徒亮出手裡的刀子,狼狽地將屁股往後挪,一手撐著地面站起來。
這把刀是他的防禦武器,他握得緊緊的。
「把車鑰匙還我,否、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對我怎樣不客氣?」關昊氣定神閒,雙臂抱胸,高大英挺的體格站在歹徒面前,足夠以身高、體魄上的優勢逼得對方逃走,而他臉上露出的壞壞微笑,簡直讓人打寒顫,嚇得腿軟。「我倒很想知道。」
歹徒或許認為先進攻才會贏,二話不說地衝向關昊,手中的刀子筆直地對準他的肚子,見關昊絲毫沒有閃躲的舉動,喬魚兒驚叫了聲。
當她以為那把刀子就要刺進他的肚子裡時,卻見關昊快速反手攫住歹徒的手腕,一眨眼的工夫,直接將歹徒甩在地上,或許是撞擊的力道太大,歹徒連動也不動一下,驚恐地看著關昊,似乎不確定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關昊一腳踩在歹徒的咽喉上,帶著恐嚇的力道緊壓著,壓得歹徒勉強地咳了幾聲,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忘了先說明一點,我這個人愛好以武力解決一切,所以舉凡柔道、日本劍道、跆拳道、中國功夫、韓國合氣道,多多少少都涉獵一些。」他深吸了口氣,用輕鬆的語調調侃自己。「不專精啦,不過……足以赤手空拳送你下地獄。」語畢,他嚴厲地瞪著歹徒。
歹徒嚇得渾身無力,手裡的刀子握得搖搖晃晃,顯然關昊的話真的嚇到他了。
關昊臉上的笑容完全隱沒,「如果不想讓我宰了你,就馬上滾。」
歹徒狼狽地爬起來,腳步踉蹌,幾次跌坐在地,看看關昊、再看看喬魚兒,下意識地摸摸口袋裡的東西,搶到一千八百塊、一支手機和一個鐲子……這樣應該夠他活一陣子了。
不再多想,歹徒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夾著尾巴逃走。
關昊手擦腰上,看著歹徒逃得遠遠的,不時回頭望著他們,而後似乎是放棄了,便不再回頭,迅速地消失在深夜街頭。
「你還好吧?」
關昊蹲下來察看喬魚兒的傷勢,見她手腕上的傷口仍舊流著鮮血,眼眶很明顯的浮腫、瘀青,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行,你這樣子得上醫院掛急診……你幹嘛不直接把車鑰匙給他,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像被逼急的狗嗎?為了生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那麼想成為明天社會版的頭條嗎?」關昊免不了大動肝火。
「我已經給他錢、給他手機,連手鐲都給他了——」
「所以呢?你以為他有那麼容易滿足嗎?」
他扶起喬魚兒,結果因為她腳踝拐到,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他身上跌,關昊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纖腰上,兩人好接近、奸接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喬魚兒臉紅心跳,完全忘了回答他的話。
關昊皺起濃眉,「你傷到腦子啦,我在問你話。」
「我不能把車子也給他,那輛車是我的寶貝。」
「寶貝?比得上你這條命嗎?」他的濃眉因為她的話鎖得更深,英俊的臉上滿是不悅,一把將她抱起。
喬魚兒倒抽了口氣,嚇得反手抱住他的脖子。
「車子給他,再買輛新的就好了,用得著你用性命去搶?真是白癡!」
「你不瞭解,那輛車是我從進社會後,努力工作,一毛錢一毛錢存下來買的,它等於見證了我的努力和成功,我怎麼可能給他!」
「真是白癡。」
他忍不住啐道,關上她車子的車門,按下防盜鈕,隨即往另一頭走去,遠遠的燈光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你的車子留在這裡,坐我的車去醫院吧!」
他的溫柔讓喬魚兒因深夜露重而發冷的心熱了起來,他的見義勇為令她傾心。
「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頭遊蕩?」關昊快速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忍不住詢問。
喬魚兒愣了愣,「音樂會……」他為什麼這麼問她?
他睨了她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專心眼前的路況。
「你也是來參加音樂會的,這場音樂會辦得還不錯吧!」
「你……不認識我?」她囁嚅地問。
關昊忍不住一笑,柔化了他因為生氣而繃緊的臉部線條。「我應該要認識你嗎?你叫什麼名字?」
好,她確定了,他不認得她……是因為她臉上嚴重的瘀青嗎?她扳下座前的鏡子,攬鏡一照,猛地倒抽了口氣。
「我的天啊!」她臉上的瘀青,簡直和賤狗臉上的黑印花沒兩樣!
關昊聽見她的抽氣聲,用眼角睨了下她,視線隨即往下調,空出一隻手捧起她受了傷,被乾涸血跡弄花的白皙手腕。
「還好,這個傷口割得不深,沒劃過動脈,應該沒什麼大礙,到醫院擦點藥就OK了,倒是你臉上的瘀青,可能得好一陣子無法見人。」
她的身材纖細,有種令人忍不住想好好呵護的氣質,她眼眶上的傷太大,讓他無法好好看清楚她的長相,或許,他應該認識她,他對美女總是過目不忘,只要是美女,他絕對忘不了她的名字、一切個人資料,但相對的,他對長相平凡、醜女、胖女,就沒那閒工夫記住她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