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千千
隨著冷天澈一句句柔情的話語,錢琪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悶悶的聲音從她的臂膀裡傳出來,「信裡寫著你們同榻而眠,這是真的嗎?」
冷天澈聽到她肯問他話,蹙緊的眉頭馬上舒展開來,「沒錯,是同榻而眠,但我們睡的是大通鋪,睡在我和他之間的人是我大哥,換句話說,我們並不算睡在一起。」
「關係更加親近又是怎麼回事?」
冷夭澈聽到這個問題,傷腦筋的看著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師兄他每次有說就跟沒說似的,我向來搞不懂他話中的含意,唯一懂他說什麼的人,大概只有我大哥了。」他一向不懂大師兄話中的含意,但這次他寧願聽不懂,也不願聽懂。
兩家成為親家?除了大師兄和大哥成親外,還有別的選擇嗎?
唉!他能跟琪琪說,大師兄跟他大哥成親了嗎?
就算雙方家長同意,那是誰入贅誰家?
他完全不能想像一國太子和武林盟主成親是多麼轟動的事。
不過奇怪的是,既然白雲山莊有喜事,為何他處於人來人往客棧,卻沒聽到任何流言,家中也沒有人捎封信給他,還要那個新婚之人前來告知他才曉得?
還是有人刻意隱瞞,不讓他知道這消息?
該死!誰會那麼無聊,玩這種大手筆的把戲?
錢琪沉默半晌後,趴著悶悶的回應一聲,「喔。」
冷天澈愛憐的摸摸她的頭,「不哭也不氣了?」
「嗯。」
「那你會再相信我一次嗎?」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錢琪死也不抬頭,仍趴在桌上不看他。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他雖不滿意這答案,但又能拿她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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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麼?
錢琪撐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忙碌的男人。
是會不知不覺的在意他嗎?還是說那人已經在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後,她才會注意他。
「客倌慢走,下次記得再光顧本客棧。」
她一直認為愛是會隨時間消逝的,愛永遠比不上金錢。
「琪琪?」
要相信他嗎?
「琪琪?」——只大手伴隨著呼喚聲在她面前搖晃。
「嗯?」錢琪眨眨眼,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
「沒事。」錢琪懶懶的扯著嘴角。
「真的嗎?」眼前的男人低頭注視著無精打采的她。
「嗯。」
「可是你這幾天看起來無精打采,老盯著我看。」害他每晚都對著鏡子仔細察看自己究竟哪裡不對勁。
錢琪打了個呵欠,「我在研究你。」
冷天澈疑惑的看著怪怪的她,「我有什麼好研究的?」他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這你就不懂了,別妨礙我,快去做事。」錢琪不耐煩的揮手趕他走。
可是每天被她這麼看著,在大庭廣眾下,他不撲上去吃了她就已經不錯了,還怪他妨礙到她?
冷天澈搖搖頭回去幹活,忍受著那道視線。
很明顯的,她還是繼續研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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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他?
冷天澈仰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樑柱。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他搞不太懂她在想什麼,他有什麼好研究,還不是跟普通人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屋頂上突然傳來悉悉卒卒的腳步聲。
仔細一聽,共有三道腳步聲在上頭悄悄移動。
冷天澈微瞇起雙眼,豎耳聆聽這些武功底子不錯的人正往哪個方向走。
那三道腳步聲越過冷天澈房間上方後繼續奔走,直到客棧的某處停下。
是錢琪的房間上方!
冷天澈臉色大變,連忙跳窗而出。
第八章
「放下她。」冷天澈站在三位黑衣人身後冷喝一聲。
一名黑衣人過回頭,眼神透露出訝異,倏地,他高舉右手比了個手勢後,鑫來客棧周圍隨即陷入一片火海。
冷天澈絲毫不理會客棧失火,他專心一致的盯緊著這些黑衣人,打算出手救錢琪。
忽然間,那名看起來像是為首之人向冷天澈撒出一些粉末後,迅速撤離。
冷天澈早有防範,當粉末一撒來,他瞬間一跳避開,之後立刻追向前方那三人。
他們雖然帶了一個累贅,但奔行的速度並未受影響。
冷天澈暗忖,這三人為何要擄走錢琪?是因為她的身份嗎?但她的身份並沒有太多人知道。
「放下她!」冷天澈喊出這句話,並毫不猶豫地扯下掛在頸上的玉珮,往扛著錢琪的黑衣人擲去。
玉珮打中那人的右膝蓋後方,他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錢琪的身子就這麼壓在他身上。
另外兩個黑衣人連忙停下,推開錢琪,一人一邊勾住那人的手臂拔腿就跑,完全不想與冷天澈交手。
冷天澈慌忙奔上前抱住錢琪,由於他只在意她的安危,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三名黑衣人逃逸。
「琪琪!」冷天澈拚命的搖晃她。
錢琪的身子被他用力的搖來晃去,好不容易幽幽轉醒,捂著嘴痛苦的開口。
「我想吐……」
「想吐?他們給你吃了什麼?」冷天澈憂心忡忡的緊盯著她蒼白的臉。
「沒有,我只想拜託你別再搖我了。」錢琪痛苦的半瞇著眼睛,雙手無力的撫著自己的脖子。
「喔!對不起。」冷天澈尷尬的收回雙手。
錢琪無力的乾嘔了幾聲,然後沙啞的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剛才被人擄走,幸好我及時救了你。」
「喔。」
「你不問我是怎麼回事嗎?」冷天澈訝異於她的冷靜。
「你知道就會告訴我,不是嗎?你沒說不就代表你不知道,那我幹嘛還問。」錢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張望著毫無人跡的大街後,站起來拍拍身體,「我們回去吧,我好想睡,脖子也好痛。」這些歹徒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下手劈昏她,也不會弄點迷香之類的,讓她好過些。
冷天澈看著她眼中滿是歉意,「呃,琪琪,客棧失火了。」
他當時只顧著她的安危,根本沒心思救火,更別提救人了。
「失火了!」錢琪瞠大雙眼,不敢置信的大吼。
「對,他們擄走你時下手的。」
「該死!你怎麼現在才說?」話剛完,錢琪便拎著裙擺衝向鑫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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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鑫來客棧外圍著一群街坊鄰居,睡眼惺忪的他們彼此交換聽來的消息。
「客棧被燒成這樣,錢姑娘一定很難過。」
「可不是嗎?鑫來客棧在我們這兒少說有五年了,錢姑娘更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
有人提出心中的疑惑,「這場火來得太突然了,是意外嗎?」
「我猜不是意外,聽說火是圍著客棧燒起來的,擺明是有人蓄意放火。」
「放火?那兇手是誰?為什麼要燒了客棧?」
「錢姑娘人還不錯,嘴又甜,應該沒跟人結怨吧?」
「這很難說喔!我想,搞不好是錢姑娘為了錢跟人起衝突,才會被放火洩恨。」
「喔,原來如此。」圍觀的群眾點了點頭,望向火滅了後屋頂仍飄著絲絲白煙的鑫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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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別這樣,你衝進去幹嘛?裡面全是木柴。」
冷天澈拉住不顧柴房正冒著熊熊火焰,硬是要衝進去的錢琪。
「你放手啦!冷天澈,別逼我命令你衝進去!」
站在一旁的小林子雙手提著兩桶水,吶吶的開口:「其實只要把火撲滅就好了,不一定要冒險衝進去啊。」大姐對那批木柴還真是視如生命,火這麼大還想進去搶救。
對喔!錢琪停下腳步,轉身命令所有人全力撲滅柴房的火。
全部的人均乖乖聽令,提水滅火,他們雖沒說什麼,但心裡卻頗不以為然,事實上他們十分懷疑她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而失了理智,哪有人對前頭的損失理也不理,卻死命的要衝進去救那些柴,真是怪哉!
火被撲滅後,錢琪迫不及待的跑向前,用力踹倒那被火燒得搖搖欲墜的門,拎起裙擺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冷天澈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只見她高興的擁著那些被燒黑的木塊,像是撿到寶似的。
他憂心的蹙緊眉。她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他小聲的開口問道:「琪琪,你沒事吧?」
錢琪咧開嘴傻笑著,「我沒事。」
「沒事?琪琪。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客棧被燒成這樣,她不但不傷心,甚至抱著木頭傻笑,這教他怎麼放心得下?
「我說我沒事啦!你幹嘛一副苦瓜臉?」錢琪喜孜孜的抱著木頭,不在意自己的臉被弄得烏黑。
「可是客棧被燒成這樣……。冷天澈仔細端洋著她的神色。
錢琪斜睨他一眼,「我知道,燒得幾乎沒有任何東西留下。」這她早就知道了,他有必要一直重複說給她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