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孟小汶

    單曼玲回報給蘇越石一個誠摯的笑容。

    蘇越石覺得單曼玲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並不因為人長得漂亮就高高在上，有眾人追求也不是她的罪過。而且她的眼睛很像他以前的女朋友盈雪……

    「蘇越石，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單曼玲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細細的說著。

    「你說說看，只要我能幫得上忙，一定沒問題!」蘇越石一步一步的鬆懈防備。

    「來到這裡，我發覺沒車挺不方便的，去到哪裡都要麻煩別人，所以我想買部二手車，但我對車子不甚瞭解，也不曉得門路，如果你可以的話……」

    「這個忙我還可以勝任。每個週末，離我們這裡不遠的大型購物中心，都有一些二手車展示，我可以帶你去看看。」蘇越石熱心說道。「但這個週末不行，我沒空，要等下個禮拜!」

    「好啊!我沒問題。」單曼玲興奮的說，並帶著心機的加了一句：「你的女朋友應該不會生氣吧?她可以一道去。」

    「女朋友?!」蘇越石皺著眉。

    「曲馨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單曼玲故作不解的樣子。

    「曲馨?!說她是哥兒們還差不多!」想到曲馨，蘇越石不由得笑了。「不過我會問問那個小管家婆要不要去?」

    「好啊!」單曼玲回答著，心裡卻在盤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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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單曼玲去看車?」曲家兄妹和劉安樂都納悶極了。

    曲馨當然比另外兩個人多表示了一些關心。單曼玲怎麼會找上蘇越石?她相信等著主動帶她去看車的人，足足可以大排長龍了，他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該不會單曼玲看上了你?」曲祥故意糗蘇越石。

    「別扯了!人家還以為曲馨是我的女朋友呢!」蘇越石故意摟了曲馨一把，對她擠擠眼。

    曲馨討厭他這種不正經的態度，推了他一把，白癡都想得到，單曼玲是在試探他，就只有他當真!真是名副其實「石頭」一個!女孩子對這類事的敏感跟警覺度都很高。

    曲祥和劉安樂互看了一眼，雖然曲馨不曾對他們說過什麼，他們多少看出了一點端倪，就只有蘇越石當局者迷。

    「怎麼，我妹妹當你女朋友不好嗎?」曲祥特意點一下這個腦筋不會轉彎的人。

    「哥!」曲馨警告著，—副要翻臉的表情。

    「你看!你把她惹火了!別再鬧了，不然待會兒紅燒蹄膀吃不成，只有黑炭蹄膀填肚子!」蘇越石還是一副毫無知覺的樣子。「對了!曲馨，你到底去不去?」

    曲馨猶豫了一下，她實在不想在單曼玲身上浪費時間，但又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個女人搞什麼鬼!「去啊!為什麼不去?!」

    蘇越石帶著詢問的眼神看曲祥和劉安樂，兩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顯然不感興趣。

    到了約定的日子，蘇越石帶著兩個漂亮的女孩，直接來到車子展示的地方。單曼玲對蘇越石一直保持客氣的態度，不多話也不主動閒聊，除非與車子有關的事，彷彿此行與他前來只有一個單純的目的，就是看車!反而積極地與曲馨交談。「教育系的課程挺重的吧?」

    「是啊!每天課排得滿滿的，說實在根本沒什麼空閒，一方面也是剛開始的第一年，要花一些時間進入狀況，現在才總算知道一些上課和準備功課的訣竅，比起剛開學手忙腳亂、沮喪的情形，實在是好太多了!」

    「哇!好辛苦，這樣還把你拖來，真不好意思!」單曼玲不好意思的表情幾可亂真。

    「不會啊!週末時候總要輕鬆一下。倒是你呢?這裡的生活應該已經進入狀況了吧!」曲馨想到有那麼多男孩子在她旁邊奉承、伺候著。

    單曼玲笑笑，當然知道她所說的意思，故意回答：「我現在只有上英文課而已，打算春季班時才開始修商學院的學分，或是等到下學年。必須看情形再決定，我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反正我爸媽並不要求我一定要拿到學位，他們也不指望我將來做事賺錢。」

    曲馨一點也不羨慕單曼玲這種富家女的心態，她反而覺得，有個目標就該全力以赴，自我的肯定和實現才是重點，家世背景有時反而是個阻礙。

    不過每個人的價值觀、想法不同，很多事情的答案，我們都寬容的給予很大的空間，不去單純的定它是或非，而只關乎自己認不認同而已。

    單曼玲也多少摸到了曲馨的脾性，這個女孩子機伶倒是機伶，但還是嫩得很，不是自己的對手，她的計畫比想像中還要容易進行。

    「你們兩個只顧著講話，到底有沒有興趣看車?」蘇越石故意假裝抱怨著。「不過，看樣子今天沒什麼較好的車子，太大的車型不適合女孩子，幾部日本輕便型的小車，有的不是年份太老，就是里程太多，什麼時候要出毛病都不知道。那邊有一部標緻二0五還不錯，就是價錢定得太高了些!」

    曲馨很想衝口而出：「這個有錢人家的女兒才不會計較金錢呢!」

    蘇越石下個結論：「看來我們只有下個週末再來試試運氣了，本來看車子就不一定能順利地一次就滿意。」

    曲馨先開口：「可是我下個週末要準備交報告、沒空過來啊!」

    蘇越石笑了笑，「小姐!又不是你要買車。」

    曲馨瞪了蘇越石一眼，差點被這個石頭給氣死了!

    這正是單曼玲要的答案。

    「我看算了，你們都忙，有正事要做，一直麻煩你，真不好意思。」單曼玲的眼光轉而落在蘇越石的臉上。

    「不要這樣說，我既然答應幫忙就會幫到底!下周我們再來。」

    男孩子都喜歡表現這種義氣，不是嗎?曲馨知道他正一步一步的往陷阱裡走，但自己……能說什麼呢?屆時也許只落得爭風吃醋的惡名。也或許是因為自己太在乎蘇越石，才會如此敏感，曲馨試著安慰自己。由他去吧!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的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周，蘇越石和單曼玲接觸頻繁，看完車後，單曼玲經常邀請蘇越石到她家裹，親自下廚煮些小菜謝謝他。車雖然還是沒買成，但兩人越聊越深入，蘇越石駐留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終於，單曼玲的一顰—笑慢慢的嵌入蘇越石的心坎。

    蘇越石不設防的心，又一次讓另一個女人輕易的闖入，她是如此的體貼溫柔、善解人意，他沉澱了一年多的感情，像杯被攪動的咖啡，又逐漸濃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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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圖書館裡一同待到快關門，曲祥先送劉安樂回去，然後才轉回自己的住處。天氣越來越冷，空氣乾燥得隨時可能下雪，真不曉得今年的第一場雪會落在哪一天?在猶他州待過一年以上的人，對雪都不再有浪漫的遐想，諸多不便和髒兮兮的感覺，不是從卡片上的雪景所能想像到的。

    一路上，曲祥忍不住吹著「踏雪尋梅」的口哨，一邊想著劉安樂。她的轉變實在驚人，自從換掉那副深度近視眼鏡，改戴隱形眼鏡，一頭老用橡皮圈圈住的長髮，剪成齊肩、自然飄逸的髮型之後，她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加上曲馨拿了一大堆衣服送她，並給她不少穿著上的建議，脫胎換骨的劉安樂也許仍比不上曲馨、單曼玲耀眼，但也足夠讓人眼睛一亮，許多男士私下兀自懊悔怎麼從來沒發現這塊璞玉。

    然而，自己越來越欣賞、珍惜的是她的認真和含蓄，她對課業執著的態度尤其是他希望自己也能達到的目標。兩人之間默默相契，即使他從不曾表白什麼，她總是溫柔、甜甜的對著他笑，不要求其它。也許她是胸有成竹，知道自己跑不掉吧!曲祥邊想邊笑的上樓。

    正要掏鑰匙開門時，突然發現在門邊等候已久的莉莉安。消失了好一陣子的莉莉安又來找他。雖然這段時間他曾經陸續聽過她男朋友一個換過一個的消息，不過當你不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對於這些風風雨雨，已不會再有什麼特別關心的情緒。

    掠過莉莉安身旁，曲祥不發一言地開門進去。

    跟著進門的莉莉安，從身後緊緊抱住曲祥，低低的訴說：「祥，請原諒我吧!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人能給我像你一樣的感覺。我不再亂發脾氣，也不在乎你身邊有多少女人，只要你還要我，只要還能擁有你的一部分，我就心滿意足了。」

    如果是在以前，曲祥實在沒把握自己不受誘惑，畢竟兩人曾經相愛過，但現在有了劉安樂的美好，曲祥不再有任何猶豫，他鬆開莉莉安緊抱的雙手，眼中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她，「莉莉安，我們之間不可能再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