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葉崴
還一臉淚水的李瑾,這一下子淚也不擦了,被火鈴另一遭遇吸引了過去。
火鈴苦笑一下,繼續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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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鈴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堆軟草之上,正想起身卻被肩上的一陣劇痛給痛縮了回去,只覺全身無一處不疼痛,完全使不上力。這時就身旁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
「不要動!剛上藥!」簡短的一句話後就沒了聲。
「是你救了我?」火鈴轉頭對著那人的背影問著。
「嗯!」那人倒好一碗藥,轉了身走向火鈴。
「是你!」他不就是那個在洛陽街道上幫李瑾接好手臂的男子嗎?
似乎早就預料到火鈴的反應,那人也不管她吃驚的模樣又自顧自的說:「把這藥喝了,休養幾天傷勢就會好轉,殘毒都已清乾淨,但傷口會留下疤痕,這藥方子及金創藥留給妳,自己抓藥換藥吧!」
那人交代完一堆話,轉頭就要走。
「喂!等會兒,哎喲!」火鈴看他要走,一時情急起了身,傷口又進出血來。
她當下也不管那麼多,看他停住腳步連忙開口間著:「我叫火鈴,感謝大俠搭救,請問尊姓大名?」
想他講話乾淨利落,火鈴也學他不拖泥帶水。
「我姓白,俊會有期!」
就講那麼一句話,火鈴就見他那一身藍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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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只知他姓白,也不知他叫啥,家住哪囉!哎喲!妳真笨!那我們要到哪兒找他報答呢?」
李瑾沒想到這故事這麼短就結束,而且男主角才出現一下就消失了。這火鈴真是的,要是她不問出有名姓才不放他走呢!
「公主!等我傷好,想請公主准幾天假,我想在洛陽城中找找看。」火鈴紅著臉請求著。
李瑾見她那副模樣,心裡笑了笑,原來妳還滿有心的嘛!
「那有什麼問題!回京前,妳想去哪兒我都照準。」
「謝公主!」
看著火鈴安心喜悅的臉龐,李瑾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杜允峰會來舅公家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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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你教的好兒子!」皇上看到杜如晦一進御書房,劈頭就來這麼一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見龍顏震怒的樣子,杜如晦嚇得連忙跪下。
「起來回話吧!」皇上看看這位與他一起開國的老友受驚嚇的樣子,心裡反而有些過意不去,將聲色稍稍變緩了下來。「你可聽說你們家那個都護將軍人還未走馬上任,就在洛陽擄走了合浦公主,而且還打傷了她。你可知曉?」
「微臣聽說了,我已派人去召喚那孽子,要他立即回朝接受處分。」杜如晦恭敬的回話。
「你這是幹嘛!我又沒說要治他的罪。依火鈴的飛鴿傳書看來,整個事件都是合浦那丫頭自己惹出來的,跟允峰根本沒什麼關係。我知道依你的個性一定會找你那個優秀
兒子的麻煩,今天叫你來一方面是要阻止你定他的罪,另一方面是想要你幫忙。」
「臣惶恐,請皇上吩咐!」
杜如晦聽皇上這樣說,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他那個兒子,但打傷公主就是不對。
「好!你過來。」
皇上一臉興奮的說著他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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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她從洛陽回宮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竟然還不理她!
人家都道歉了,他還要怎麼樣嘛!難道氣一個月了還不夠嗎?
「唉!」又是一聲長歎。
李瑾一面丟著小石子,一面無聊的盯著被小石子濺起漣漪的湖面。
回宮後,她每早都來這北苑的湖邊,因為這兒的景色讓她回想起那天觀日亭後方的湖畔。
這個月來,當她獨處的時候,腦子裡總會浮現她與杜允峰幾次相遇的情景,還有那兩天山中的甜蜜時光,回想那些爭吵、抬槓與戲要,惹得她又是傻笑又是哭。
而夜裡,夢中想的也都是他的臉、他的胸膛、他的聲音,及那略帶粗暴及佔有慾的吻……
李瑾哀傷地將那張已見消瘦的臉深深埋到手掌中。想念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痛苦?
「瑾兒!瑾兒!」皇后走了過來,輕喚著這個小么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呢?」
這小妮子自從去一趙洛陽回來,整個性子都變了,不僅不再動不動就哭得死去活來,還變得不太愛笑,以前惹笑淘氣的把戲現在全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發呆、失神、傻笑……這些以前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特性,現在都跑出來了,看得皇宮裡大大小小的人一時間竟無法適應,不知如何面對她這種改變。
「母后!」李瑾抬頭看一眼皇后,懶懶地叫著。
瞧!就像現在,說話嘛總是這樣毫無生氣,聽得長孫皇后都心痛了。
「真的那麼想他?」
長孫皇后開門見山的問著,今天決定幫她找出病因,好好的醫治她。
「什麼?母后,妳說想誰啊?」李瑾不明白母親所指。
「別裝了!火鈴都告訴我了。杜允峰這孩子我見過,相貌堂堂、器宇非凡,是你父皇很賞識的良將,要不要母后讓你父皇去叫他進宮來,或者直接為你們賜婚,免得妳這樣天天愁眉不展,何苦呢?」
天下父母心,哪捨得看自己的心頭肉日漸消瘦。
「不要!」李瑾一聽母親的建議,馬上提高聲調拒絕。「倘若他心裡有我,早應該在舅公的壽宴上和我和好,而不是拖到現在還無聲無息,看來他是對我無意了,而明知道人家已經不喜歡我了,還要父皇硬逼著他來看我或賜婚,那豈不是強人所難,惹人笑話,丟臉死了!」
「那妳就要這樣天天唉聲歎氣的過日子嗎?母后看得心都疼了。」皇后心疼的說。
「母后,沒關係的,時間會治療一切,過些日子這種傷痛就會漸漸消失。」
李瑾沒什麼自信的說服著母親和自己,一臉落寞與哀愁。
皇后驚訝的聽李瑾所說的話。想不到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小丫頭竟然學會了以平常心看待一些事情,看來出宮一趙真的對她有點幫助。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要真能這樣想就好,但是到底要多少時間才能療好傷呢?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在幹什麼?聽火鈴說那杜允峰在參加完舅老爺的大壽之後,隔天一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這個月也都關在家裡足不出戶。真搞不懂他在幹什麼,大男人鬧什麼彆扭嘛!真想叫他進宮來罵一罵。
而皇上也真是的,說要想辦法幫寶貝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有下文。
這位以賢淑聰慧受人愛戴的皇后,這時不禁也為女兒的感情亂了分寸。
第十章
這日午後,京城外的華真觀中──
「公主!公主!不好了!」對著書冊發呆的李瑾被火鈴大驚小叫的聲音嚇了一跳,慢慢地合上書,看著火鈴跑了過來。
這兩、三天,皇后老見李瑾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無精打采的模樣,就要火鈴陪她上山小住幾天,希望能舒展一下她鬱悶的心情。
「什麼事啊?」李瑾依舊是那種有氣無力的聲音。隨口問著:「天塌下來了嗎?」
「比那還嚴重,我聽說杜將軍將提前一個月到山東就任,而皇上打算這幾天為他設宴餞行。還有啊……」
「還有什麼?」李瑾聽前半段時心都涼了,卻也沒什麼表情淡淡的回著。但心裡想著:他真的要走了……
「還有聽說皇上還要在宴席上賜婚,對象是六王爺的玉郡主!」
「什麼!」李瑾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父皇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他明知……」
決堤的淚水霎時浸濕了李瑾前襟的衣裳,原以為杜允峰走馬上任後她還可以找個機會溜出宮去找他,或許那時他氣消了,他們倆還能和好如初,想不到父皇竟然有這樣的決定,君無戲言,若一經昭告,那……
李瑾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絕望。
「那杜府怎麼說?」李瑾抽搐的問著。
「當然欣喜若狂了,妳想,皇上賜婚那是多大的恩賜,杜大人怎麼可能反對呢?」
「哇!」頓時整個華真觀充斥著李瑾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是李瑾生平第一次為自己而哭。
而奇怪的是,火鈴這次卻在一旁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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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另一頭,兩個碩長男子緩緩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