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紫心
他才說不愛看她哭的表情,但是他就是有辦法惹出她的眼淚,三言兩語直搗她的心,她投降了。
「啊!這一刻,我真的只能這麼相信你了。」
眼角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谷世安偏過頭,不解的端凝著她。「你真難纏!你要的保證是什麼?告訴我,我該到哪裡去買一張愛情保險單?」
她笑了,飄忽的笑容裡躲著一絲澀楚。「都說信你了,你還懷疑?我該找哪個醫生去開一帖治疑心病的藥呢?」纖柔的指節輕輕的拂過他的瞼頰。
他的目光如炬,卻還裝出懊惱的表情。「真是糟糕,你病時也哭,現在也哭,醫生卻一直給你輸葡萄糖,他們應該給你生理食鹽水才對!」
「為什麼?」
「就怕你身上的鹽分都從眼淚流失了,電解質不平衡,又昏過去呀!」
她忍俊不住,破涕為笑。
世安一臉春風得意,又說了句:「還真是糟糕!」
「又出什麼狀況了?」心瑜才擦掉淚,差點又讓他嚇著了。
「愛情這玩意真是神出鬼沒,我一定要把你收藏好,否則若少了你,我往後的日子一定很難過……不對,一定過不下去!」他誇張的揉著額頭。
「越說越回去了。」她淺喟一聲,「少維和谷爺爺都要仰仗你呀!」
他拿起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細細吻著。「而我卻要仰仗你呢!」
「呵!這下百分之百越活越回去了。」她羞怯地咬著下唇。
「我……」
她伸指堵住他的唇。「要逗我開心也別挑我剛醒來的時候,你明知道我很掛心少維,快告訴我,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唔!」他低沉一聲,「醫生先給他用藥,目前還在做脊髓配對。」
「是不是還有什麼……臍帶血嗎?」她小心問著。
「少維他媽媽生他的時候沒有保存下來。醫生說了,如果少維能再有親手足,那一份臍帶血能被利用上的機率就大增,但是……唉!叫我回去找綺眉,跟她說我們再生個孩子來救少維一命,我實在做不到。」
心瑜兩眼睜得老大,心臟激越狂跳著,「等等,你說清楚一點,同父同母的親手足就能救得了少維?」
「目前的醫學研究報告是傾向這一個說法。當然了,我們也不能放棄骨髓移植,不然,也要做做放射線化療。」
「我知道了,我們快走吧!」心瑜突然坐起來,攀住谷世安的手膀。
「等等,你想去哪裡?」
「我……」這個驚悚的念頭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她兩頰漲紅,呆呆的望著他,然後垂下頭。「我……想去看看少維。」
「嗯。」他怎麼覺得心瑜心中彷彿藏著事情呢?
然而他並沒多探究,也跟著點點頭說:「也好,他一直念著你,你睡著的時候,他還過來看過你兩次呢!」
「真的?那我一定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哼!你想得美!」
跟兒子吃醋是很幼稚的行為,但他就是滿心不是滋味,強健的臂膀抱起心瑜,兜攬得死緊,根本就是讓她貼著他身上每一寸肌膚。
「喂喂,你幹什麼?」心瑜急得低嚷。
「我帶你去看少維。」一口白牙煞是閃亮。
「這樣過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乾脆再昏倒躺回床上好了。「我可以自己走啦!」
「才不准!」
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擁抱當然只能屬於他,他對著唱反調的小嘴壓下去。她醒來後,他更想好好的吻吻她呀!
「你……」承受著他的狂吻,心瑜無力地閉上眼,甘心成為愛情的俘虜。
這真是……一陣心焦又來一陣甜蜜,就在第一道驚墊雷響的五月天……
第七章
「你是哪個鬼,敢半夜來按我的門鈴!」
呵欠及咒罵聲中打開房門,谷世安兩眼忽然大瞪,凝視著一尊俏生生的玉人。一襲雪紡紗白衣、長髮垂腰的心瑜,宛如乘風而來的凌波仙子。
「你不在醫院休息,三更半夜跑來我的房間做什麼?」他皺著眉問。
心瑜一個後踢關上門。
她踮起腳尖,綿柔柔的雙手環住他的後頸,喁喁耳語在他鬢邊拂掠。「我今晚收起小爪子,只想當個嫵媚熱情的女人。」
「什麼?」他差點嗆倒,額上飛了三條黑線,所有的睡意都跑掉了。
「我們上一次在這裡,有件事情沒有做完。」她一說完,只覺得耳根火熱,雙頰緋紅,舌頭都差點咬著了。
「你想要與我……」
「嗯!」小腦袋微點了一下。
挑逗早上剛睡醒的男人很危險,打擾睡到一半的男人也很不知死活!一股本能的興奮打他的小腹處竄上來,但他還是摸摸她的額頭說:「醫生是不是給你用錯藥了?」那種讓女人春情蕩漾、想入非非的媚藥。
「我相信我很正常。我最近幾天很努力吃飯,把掉的一些體重都補回來了,就怕穿上這件小禮服不好看,你看不上我……」說著,她轉一圈,裙擺隨之飛揚。
她努力想擺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靨,卻讓谷世安猛欺壓上來的唇片給破壞了。
「我看不上你?這是我這一生所聽過最白癡的冷笑話了!」猿臂一撈一收,俏佳人落入他懷抱中。
男人健步如飛的直奔目標——臥房。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想怎麼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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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靈活拂移,帶動一陣衣物落地的窸窣輕響,床上的兩人瞬間已如混沌初開的天地一樣原始了。
「我……」她咕嚕吞下一口口水,全身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我……」
「你想說什麼?」赤裸裸的眸光來回膜拜她完美細緻的胴體,又清純又性感,天,她就是有本事挑起他最狂野的慾火!
小手一抓,抱住一顆大枕頭當屏障。「為什麼一定要先脫光衣服呢?你這樣看得人家不好意思。」
「不然,你想要我先去穿上雨衣嗎?」他作勢就想下床。
穿雨衣?那她不就前功盡棄了?
「你回來。」她揪住他的手腕。
他借力順勢往她身上疊,壓在多餘的枕頭上。
「不用穿雨衣?」壞壞的眼神斜睨著臉紅得像快得腦中風的小女人。
奇怪,那一天他明明如餓虎撲羊,今天卻像個慢郎中!「哎喲!做愛前還要先討論這個啊?」她快急瘋了。
「如果你想要做安全防護,我就必須再穿上衣服到最近的便利商店去買,你想等嗎?」
怎麼又把燙手山芋丟回給她了?她小腦袋晃了晃,思忖後說道:「不對,你上次明明就想吃了我,你會沒有存貨?還是你的存貨最近又清光了?」
他做了一個很想昏倒的表情。「算了、算了,算我自作自受,不該逗著你玩。」
「又逗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惡作劇!」兩顆白眼珠馬上送過來。
「我這裡從來沒有保險套存貨,事實上我在台灣沒有女人。」他趕緊補漏洞。沒辦法呀!她小嘴一噘,杏眼一瞪,他只有投降的份。
真無奈呀!谷世安,堂堂六尺之軀,完全被這個小女人治得死死的了!
她想起他說只在國外養情婦……「還是不對呀!你上次把我帶到這兒來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磨著牙關。
「天地良心,我上次是被你逼急了,才使出非常手段。那晚我只是想跟你求婚而已!」他露出底餡了。
「又是我惹的禍?那麼……」她抿著下唇,圓靈的大眼睛飛快轉了兩圈。「你今晚脫了我的衣服,又跟我扯一堆廢話,也只是被我逼急了?」
「心瑜,你想想嘛!我睡覺睡到一半,你突然來按門鈴,我如果會放你走我就不是男人!」他輕輕舔吻著她嘟高的小櫻唇。
「所以?」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說:「可是,你還沒有答應要嫁給我!」
「嫁?」她這一驚可不小。「你都脫了我的衣服,還磨磨蹭蹭、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麼要去買小雨衣……竟然只是想確定這個?」
「答應我吧!」他抽掉她胸前的枕頭,結實裸露的胸膛直接壓上她,強勁的雙腿與她的糾纏交疊。
「我真搞不懂你啊!」她低語著。他不是只養情婦、只會利用女人,城府極深又詭計多端的軟骨頭型男人嗎?「我若不答應,你會將我掃地出門?」
「不會!」他用力親她一記,唇角噙著邪邪的笑紋。「我會把你關在浴室中,然後以跑百米的速度去買一打保險套,跟你纏綿一個晚上。」
「又跟我說笑話了!」她嬌嗔拍他一下。「老拐彎抹角,也不知是真是假!」
「好,我說真心話。如果我能懂得如何不愛你,或者少愛你一些,或者知道怎樣能不越陷越深,我就不會這麼苦惱了!」他懊惱的大歎一口氣,「原來人不能太鐵齒,屬於我的浪漫年華就出現在情意遲遲的三十三歲。」
「而我的……」就在情竇初開的十七歲。她動容了,心也融了。整張俏容藏進他的臂彎裡,皓腕抱住他的健臂,細細呢喁著,「世安,哦!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