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冽,依賴你

第2頁 文 / 金萱

    「如果你一次跟我買到五萬塊的衣服,我就打給你,」

    「喂,當我是暴發戶呀?五萬塊?我一年加起來也買不到那麼多錢的衣服!」

    「誰叫你買,你不會要你男朋友買給你呀?」黃婷婷戲謔的說。

    「從頭到尾,你有聽說我有男朋友嗎?況且就算有,你以為以我的條件能交到多有錢的男朋友?」施子嬋沒好氣的回道。五萬塊,天知道那用來付她半年的房租都還有剩哩。

    「你沒有男朋友?騙誰呀?以前那個讀北中的混血大帥哥,叫什麼來著……」

    「簡聿權。」張王珍好記性的說。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那個有對藍色眼珠的混血帥哥。你不是和他在交往嗎?我記得他的家底好像就不錯。」黃婷婷以前也很哈他。

    簡聿權?施子嬋微楞了一下,她已經好久沒聽到別人跟她提起這個名字了,沒有四年,大概也有三年半了吧?

    「八百年前的事,你們怎麼還記得呀?」她扯唇微笑道。

    「怎麼,你們該不會分手了吧?」黃婷婷一臉好奇的盯著她問。

    「早分了。」施子嬋撇唇道,一副不想多說的表情,但是大家對於她和簡聿權那段震驚校內外的癡纏往事可是記憶猶新,怎麼也無法接受她僅用簡簡單單的「早分了」三個字就帶過一切。

    「怎麼分的?我還以為你們倆會結婚耶。」張玉珍率先訝然的叫嚷。

    「對呀,那傢伙冷到不行,如果不是曾經看見過他受傷流的血是紅色的,我會認為他根本就是外星人,血是藍色的。就像倪匡小說裡所寫的藍血人一樣。」黃婷婷是標準倪匡小說迷。「他這麼冷,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卻唯獨對你特別溫柔,感覺就像判若兩人似的,你們倆怎麼會分手?」

    施子嬋聳聳肩,實在不想說。

    其實她和簡聿權從頭至尾都沒提到過分手這兩個字,只是不知為何,兩人就這麼漸行漸遠,終至完全失去聯絡。

    OK,她承認,並不是不知為何,他們倆會漸行漸遠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除兩人家境貧富背景差距太大之外,他的被動個性其實應該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從高中最後一年到大四,五年之間,簡聿權都是一個人在外租屋住,而她則是從上了二專之後,便與他同居在一起。

    他們交往了快五年的時間,卻同居了快四年。誰也沒想到結果他們倆會分手。

    交往期間,他雖從未主動帶她回家介紹給他的家人認識,不過她卻曾聽麥峪衡他們那群人提過,他出生於法律世家,家裡有一堆律師、法官之類的「上等人」。

    而她從來就不知道,為什麼麥峪衡他們每次提到他家人時,總愛特別強調「上等人」這三個字?直到她有幸親身體驗過那種可怕的感覺,真正的見識到他家裡那群用鼻孔看人的人之後,她才恍然大悟。

    原諒她說實話,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的家人,包括他媽媽在內。

    他們憑什麼用學歷來評論一個人的價值,她是讀職校、讀二專畢業的又怎樣,至少她不偷不搶,雖然一個月收入才兩萬出頭而已,但也足夠可以養活自己了,不是嗎?他們不該用一副檢視拜金女的嘴臉看她,還當面指著她的鼻子說她高攀。

    第一次與他家人見面,就帶了一肚子氣回家,她真的很生氣,而他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似的,仍是那副冷淡如風、理所當然的模樣。當下,她又更氣了,抓了幾件衣服,丟下一句她要回家住幾天的話之後,便怒氣沖沖的離開兩人同居的住所。

    說實在的,將近五年的情感,他們倆實在不應該為了這麼一件事就走到分手的地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盡了,或者這真的是命中注定,更或者像他家人所說的,她配不上他。他們倆一個人獨自生悶氣不肯妥協,另一個人的個性又冷淡得要命,不知主動為何物,於是莫名其妙的,他們就這樣漸行漸遠的失去了聯絡。

    聽起來很扯對不對?但是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莫名其妙,根本就無法控制。

    當然,也許有人會問她,不覺得五年的感情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很可惜嗎?

    抑或有人會質疑的問,他們之所以這麼容易分手,是不是因為他們的愛情其實早就沒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個好理由來分手而已,而他家人不討喜的個性,便成了他們分手的導火線。

    說句真心話,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歪問她這些白癡問題的人的嘴臉!

    她當然會覺得可惜,不只覺得可惜,還傷心得要命。

    想當初可是她不要瞼的對他死纏活纏的,才讓他接受她的。而在交往的那五年間,她更是使盡渾身解數不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冷淡下來,她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只因為她真的是愛慘了他。

    愛情早沒了?

    這句話永遠也不適用於她,因為即使在與他分開整整四年之後的現在,她對他仍存有愛意,一種又愛又恨又無法自拔、無法控制的混雜愛意。

    真是可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從那年他救了她那一刻起,眼中心裡便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異性。

    其實這四年來,也有不少男人對她表示好意,而她卻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心裡想的全都是他。

    說到這兒,一定會有人問,既然她是如此的想他,又堅信自己仍然愛著他,為什麼她不回頭去找他呢?反正她的厚臉皮早已行之有年,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不是嗎?

    很好,這可說到重點了。

    不是她不願意回頭去找他,而是她根本就找不到他,因為他的人已不在國內,早就不在台灣。

    其實就在他們失去聯絡的第三個月,她終於受不了他的不聞不問,而前去找他興師問罪--事實上是思念太緊,讓她終於忍不住找理由想回到他身邊時,他們原本同居的處所卻早已人去樓空。

    面對空無一物的屋子,她著實呆站在原地好久好久,腦袋一片空白,且面無血色,身體微顫到後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而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她作夢也沒想過他會突然搬家,甚至連一句話也沒留給她,唯一留給她的,只有幾箱堆放在角落邊她的私人物品。

    他是什麼意思?是想和她分手嗎?那為什麼不敢當面和她說,而選擇了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

    突如其來的震驚與失控的怒氣,讓她賭氣發誓再也不理他,然後就這樣,她陰錯陽差的從此真正的失去他。

    後來是麥峪衡找上她,她才知道他去了義大利,而且短時間之內可能會待在那裡不會回來。至於他為什麼會到義大利去?麥峪衡口中的短時間又是多久?她始終都沒有問,因為對於他這回的不告而別,她是真的火了。

    四年了,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音訊全無。

    或許從麥峪衡那邊她能探聽到什麼,但是他都連一句話都沒留就把她給拋下,那她又有什麼面目繼續和他的死黨們混在一起?

    所以過去這四年來,她幾乎都要成為第二個簡聿權了,始終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除了幾個還算談得來的同事外,根本就沒什麼朋友,每天都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

    「施子嬋,你沒事吧?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一句話都不說呢?」

    「沒什麼,只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我們從高中畢業至今,都已經過了八年了。」她微笑著輕歎。

    「嘿,你別想轉移話題,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都還沒回答呢。你真的和北中那個大帥哥分手了?是為了什麼事呀?我記得上次開同學會時,你們好像還在一起不是嗎?」黃婷婷相當執著,一副非得到答案,否則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我記得上回開同學會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五年的時間能夠發生很多事。」施子嬋輕描淡寫的說。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分手的?」

    「黃婷婷,施子嬋她不想說,你就別問了。」張玉珍開口道。她看得出來施子嬋並不想多談她和簡聿權分手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樣,碰到一個變心比翻書還快的傢伙而已。」她憤憤的說,對於上一段失敗的戀情,她仍舊有些耿耿於懷。「是不是他變心了,你們才分手的?」

    「黃婷婷!」張玉珍有些受不了的皺眉叫道。都要她別問了,怎麼她還愈問愈辛辣。

    「好啦,好啦,我不問就是了。」黃婷婷看了她一眼,嘟囔道。

    不過出乎眾人預料的,她不問後,施子嬋卻反而在此時緩慢的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

    「其實我們之所以會分手跟變心無關,而是他出國,離開台灣的關係。」她說道。

    「出國?離開台灣?他去哪兒了,就算出國去,總還會回來吧?」黃婷婷訝然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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