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蘇雅
「對了,大少爺你今天怎麼起晚了?」
起晚了?難道他都很早起嗎?殷殊理根本就不信。她狀似無意的問:「銀先生每天都早起嗎?」
「是啊?大少爺他才不像二少爺和羽小姐呢!他總是六點就起床,從沒晚起過呢!可是今天就比較晚起了。」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她每天都要三催四請的,銀大少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床呢?殷殊理瞟了他一眼。銀飛翼有些內疚的低垂著頭。
她又很「訝異」的說道:「銀先生這麼厲害呀?我這個人啊!最懶得起床了,每天都為了早起而煩惱呢!沒想到銀先生這麼厲害,不曉得有什麼秘訣呢?」
銀飛翼只是哈哈哈的苦笑。
「我想這大概是天生的。」朱嫂代他回答,「不過,殷小姐,你怎麼會叫大少爺為銀先生呢?如果不是叫飛翼的話,也該是叫阿翼才對呀!」
「沒辦法嘛!我叫習慣了。」殷殊理又是一個親切的微笑。
「原來如此啊!」
「是呀!」
朱嫂和殷殊理兩人相談甚歡,只是銀飛翼就比較難挨了點,因為她們有一半以上都是在談論他,至於銀飛羽則是乖乖的坐在一旁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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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飛翼下班回到他和殷殊理所承租的公寓之後,就看見殷殊理坐在客廳正一邊吃晚飯一邊等他。
「我回來了。」
「喔!」客廳傳來殷殊理平平的聲調。
以前的話她一定是跑來迎接,現在突然這樣,他「熊熊」不能反應過來。
「今天晚飯吃什麼?」他問。
「蝦仁炒飯,一人份。」意思就是沒他的份。
「喔!」
殷殊理「哼!」得很大聲。
「殊兒,我……」
殷殊理開始清算了起來,「銀先生,聽說你在家中三不五時會展現手藝啊?而且手藝高超,可是為何你在這就像個大老爺似的,難得見你上一次廚房?又聽說你在家裡是個活時鐘,每天早上準時六點起床!那為什麼每回我都要對你三催四請外加犧牲色相,你才會心不甘情不願的起床,好像叫你起床是天大的罪過似的?」
她又繼續道:「人家也很想偷懶一次嘛!人家也很想嘗嘗你做的菜呀!人家也很想很想偷懶睡晚一點啊!可是又不行。因為如果我不做飯的話,我怕你不會做,肚子會餓。如果我不早點起床的話,就無法叫你起床,而不叫你起床的話,我怕你就會遲到。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事實上你根本就不會怎樣。我真是個笨蛋,你根本就是在耍我嘛!」
殷殊理忍不住的哭出聲,「我最討厭、最討厭你了。」起身想跑回房,又對他說道:「在餐桌上有一盤鮪魚炒飯。我真是個笨蛋,居然又怕你餓著,而且還加了你喜歡吃的魚。我真是個大笨蛋、大笨蛋。」最後一句殷殊理是對自己說的。說完,她便跑回房裡去哭。
真可惡,那麼大的一間公寓居然只有一間睡房而已,害她想分房都不行,殷殊理忿忿地想。
銀飛翼有些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他沒有去敲房門,只是乖乖的去吃炒飯。他想著殷殊理的事以及他必須和她分開一段時間的事;應該不會很麻煩吧!他想。
過了許久,認為殷殊理大概哭夠了之後,他去敲了房門後,並打開它,不知道殷殊理是故意還是忘了,反正門就是沒鎖。「殊兒……」
「哼!」殷殊理不理他,可是聽得出來她已經不那麼生氣了。
他試探性的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沒事!又把另一隻手放在她另一邊的肩上。又沒事!
接著他坐到她的旁邊,她瞪了他一眼,可是沒怎樣。他的雙手便悄悄從她的雙肩往下滑到她的柳腰,雙手交錯著。
殷殊理看了交錯在她腰前的大手,開了口:「幹麼!你在做實驗啊?」
銀飛翼一聽,好!她的氣已經去了三分之二了。於是他便開口:「殊兒,你應該知道我是長子吧!」
殷殊理點頭,「你說得好像是廢話。」
銀飛翼只是微微一笑,雙手一縮緊把她拉近他,下顎靠在她的肩上說:「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不得不學習比阿翟、小羽他們還多。為了到美國當個獨立的小留學生,所以我不得不接受朱嫂的烹飪教育,以免我媽怕我在美國吃不慣。阿翟和小羽看到我每天那麼辛苦的學習,所以他們怕了,不敢去學,阿翟的解決方法是找個會煮飯的女友,小羽則是住進黎家當大小姐。很多事情,我必須當先鋒去做,然後他們再去考慮要不要去做,我必須當他們模範才行,這是身為長子的責任。」
「辛苦你了。」殷殊理對銀飛翼如此說道。
他輕吻了她臉頰,「有你這句話,我想我是輕鬆多了。」在殷殊理靠到自己懷裡之後,他又繼續道:「在我得事事成為他們的典範後,我變得很喜歡看你事事為我忙的模樣,看你不為誰,就只『為我』的模樣。或許我這樣是孩子氣了點,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每天叫我起床,為我洗手做羹湯。很對不起的是,我沒有顧慮到你,只想到我自己,沒有想到你每天一大早就逼自己起床,只為叫我早起;每天辛苦下班,就得趕快進廚房為我燒飯,而我卻是過得悠哉的日子。」
「其實這樣子的日子也不是很難受啦!否則的話,我早就跟你切了,哪還會在這跟你糾纏?我也不過是發發牢騷,想偶爾偷懶一下罷了。」她不忍心看他那麼自責。
「是嗎?」銀飛翼眼睛一轉,「那麼這些事你以後還是會做嘍?」
殷珠理不疑有詐,往下一跳,「嗯!」她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沒事了。」他很快的放開她,「我去洗澡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銀飛翼!」她氣嘟嘟的。
「開玩笑的!」他大笑著,「嘴嘟成那樣,我等一下拿沙拉油瓶來吊吊看,看吊不吊得起來?」
「討厭啦!你!」
銀飛翼只是哈哈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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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殷殊理早早就入睡了,銀飛翼在書房待了許久,才進房門。
脫掉身上所有的衣物上了床後,銀飛翼把殷殊理攬到他懷裡。像是執意要吵醒她似的,他輕咬著她的耳垂,撫摸著地身上的敏感處,嘴裡喃喃著對她的愛語。
「翼……」殷殊理呻吟著。
「感覺我……殊兒……感覺我……」
恩愛過後——
銀飛翼在若有所思好久後,終於輕輕開口:「殊兒。」
「嗯?」她趴在他身上,半睡半醒著,「翼,我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似的。」
「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銀飛翼只是笑著,隨意撥弄著殷殊理的秀髮,「我必須出差到國外,談一件很重要的公事。」
殷殊理並不以為意,為了公事,銀飛翼必須出國出差個幾天的情形又不是沒碰過,他們還曾經有過一次,銀飛翼出國出差,殷殊理正好跟著旅行團出國旅遊,她還特地找了一天自由活動的時間,兩人約好一塊去玩的經驗。
「去幾天?」她隨口問問。
「至少要兩個月吧?」他故意說得很輕鬆。
「什麼?!」殷殊理完全清醒的抬起頭來看銀飛翼,「至少要兩個月?」
「這事關係到『銀氏』明年的總體利益,所以我不得不出馬。」
「咦?這件事不是由阿翟去處理了嗎?」銀飛翟出國去還帶宮壁馨去當「伴遊女郎」,不就是為了這檔事嗎?
「可是他就是和他們談不攏,所以我才得親自出馬。」
「他真是沒用。」殷殊理忍不住的指責道。
「這不全是他的錯。」銀飛翼為銀飛翟說話。
「那我不是至少有兩個月不能看到你了嗎?」殷殊理難過的問。
「是呀!」
殷殊理靠著他的身子道:「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我也是,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
「一定要記得喔!」
「我會的。」銀飛翼嗅著她秀髮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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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殊理嘴裡哼著歌兒,手上提著探病的禮物,又回到了她租……不,是她買下的公寓,不過現在這一間公寓她已經用她原先的租金打了八折租給阿霞母子了。阿霞是她和銀飛翼所租的公寓的鐘點女傭,就連殷殊理所買下的公寓以及銀飛翼自己的公寓也都交由阿霞來打掃、整理。
殷殊理是因為阿霞向她告假,才知道阿霞生病了,所以她在下班後,特地繞到這來探望阿霞。不過她也沒有待太久,待了半個鐘頭交代阿霞盡量休息,不要強忍著上班之後,她便告辭了。
走到電梯門前等著電梯上升,不料居然又遇見柯傳宗。幸好,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個幸運兒。
「我沒想到會再見到你。」柯傳宗非常的欣喜,「原先我想去你上班的會計事務所找你,可是都被人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