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蘇雅
殷殊理重重的歎了口氣,對於王媽媽的心意她雖能明白,可是她還是必須謝絕這好意,「學姊,我的狀況你也很清楚,你怎麼會……我都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我婆婆對你認識不深,我怎麼好意思說你的情況?何況現在不要小孩的夫妻多的是,你也可以……」
「可以大聲說不要的,也有可能轉眼間要的,何況敢這麼說的人會明白不能生育的痛苦嗎?」殷殊理眼眶霎時濕潤。
「你……還在想他嗎?」林佩穎問得遲疑。
「誰?喔!你是說柯傳宗?不!」她回答得俐落。
「那麼你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殷殊理堅決的回答,「如果學姊不肯替我向王媽媽回絕,那麼我自己去。」
「好吧!不過現在科學進步……」林佩穎還是想勸勸她。
「我不要。」殷殊理低吼著,就算要也輪不到其他人。
「全聽你的、全聽你的。」雖說殷殊理為人柔順,可固執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王母敲了一下房門,便打開門,「你們在聊什麼?」她問道。
「媽。」
「王媽媽,我……」殷殊理想自己回絕,不過被林佩穎制止。
「沒什麼,媽,我有事找您談。」林佩穎半是扯著王母走出客房。
殷殊理恭送她們離去,再坐在床上想著有關她和銀飛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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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進王家的大門口開始,便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客人在互相交談著並往房裡走去,車子皆由旁門開進停車的地方;由於次日便是聖誕節的緣故,所以在裝飾上有非常濃厚的聖誕氣息。原本是還會有槲寄生的存在,可是依照歐美習俗、傳統來說,女子要是站在槲寄生的下方,就要有被男人親吻的準備,而且本身也不能拒絕。然而這裡是台灣,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便叫人別把槲寄生擺上當裝飾品。殷殊理可不想站在槲寄生下面,然後被其他男人親。
銀飛翼所說的溫室,就在房子的後面,溫室的另一邊則是花園。王母生性喜愛花草,所以這裡都是她栽植花草的地方,很少人會來,而溫室裡的花草全是非常珍貴的,一盆看來普通的盆栽可能都要十多萬才買得起。之前殷殊理便來這裡察看過了,對於這裡的地形還算熟悉。
當宴會開始時,殷殊理就和宮璧馨躲在角落裡休息,已沒這心力去湊熱鬧,因兩人忙了一下午,所以決定到這休息。沒辦法!身為掛名的宴會籌辦者總不能偷偷的跑到客房去睡覺休息吧?雖然這裡是個不起眼的角落,景觀卻很好,可是可以看清楚整個大廳。
銀飛翼是和他的家人一起來的。當他們到的時候,銀飛翼和殷殊理彷彿是心有靈犀的皆看到了對方,相視不到三秒鐘便又各自轉過眼神。
「璧馨,有人來找你了。」殷殊理好笑的說道。
宮璧馨有些痛苦的看向來人——銀飛翟。自從答應替朱家宜補習烹飪之後,銀飛羽覺得有趣也參加了,可是不曉得為什麼銀飛翟也參一腳?然後開始了她的惡夢。宮璧馨覺得很奇怪,第一次見面時,銀飛翟那麼親切的不計較她弄髒他西裝外套的事,怎麼之後就變成一場惡夢了呢?
「我已經很累很累了,為什麼老天還是不放過我?」宮璧馨一副可憐兮兮的說道。
殷殊理只是覺得好玩,然後看著銀飛翟往她們的方向走來,又不時的向旁人寒暄打招呼,所以不會很快走到這來。從這方向殷殊理剛好可以看到眾家名媛向銀飛翼靠去,其中一個是劉麗純。
「璧馨,看看那邊。」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那個該死的銀飛翟嗎?宮璧馨絲毫不感興趣。
「我是叫你看麗純啦!」
宮璧馨不感興趣的隨意看了一下,沒想到竟看出了興趣,「哇!劉學姊的胸部好豐滿喔!平常都看不出來耶!」
劉麗純為了這次的宴會非常用心,特地到「莎拉」買了一件極為暴露、妖艷的黑色貼身禮服。
「難道你不曉得什麼叫作魔術胸罩嗎?」聽莎拉說,麗純請她們更改禮服的上圍,要她們多加了不少的厚片棉布以增加她的胸圍。
「我又不用。」胸部大很好嗎?宮璧馨可不這麼認為,她可恨死自己比標準還大上許多的胸部。
「可是她用啊!」
「嗨!」銀飛翟此刻已經走到她們的眼前。
殷殊理正想離去卻被宮璧馨給拉住。
「有什麼事嗎?」宮璧馨口氣不太好的問道。
「只是想和『老師』討論一下今晚的餐點問題,希望你不會生氣我的好學。」銀飛翟在叫「老師」時,講得有些曖昧。
「別叫我老師。」宮璧馨沒好氣的說。
「那就沒我的事……」殷殊理正想走,結果又詖宮璧馨給拉住。
「殷學姊也參與了,有事問她也可以。」宮璧馨死命的抓住殷殊理。
正巧主人上台致詞,宮璧馨死命抓住殷殊理,而銀飛翟一手握住宮璧馨的手臂,三人往台前走去,他們在最外圍又會掩飾,所以沒人看見。主人簡單的幾句話後下台一鞠躬,等王偉安夫婦兩人切了慶祝蛋糕後,又開始熱鬧起來,三人又趕快往最角落走去。
「璧馨,不好意思,我上化妝室去。」殷殊理想開溜。
「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璧馨的。」銀飛翟高興的說著。
「我陪你去好不好?」宮璧馨哀求著。我才不要他「照顧」!她在心中哀號。
「待會兒見。」此時,銀飛翟已揮手兼推走殷殊理。
殷殊理走了幾步之後又回來,宮璧馨以為她是回來救自己的,哪知——
「要討論的話,那裡比較安靜。」殷殊理比向與溫室相反方向,也是鮮少人跡的花園,她是來落井下石的!
「謝謝你,我們走吧!」銀飛翟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宮璧馨走向花園去。
揮手向他們道別,她瞟了眼手錶。嗯!離約定還有一段時間。她安然的躲在角落裡。
突然,殷殊理有些窒息的看向那三位遲到的客人,他們分別是威利、莎拉還有他們的獨生女——薇薇安。威利是近來國際畫壇最受矚目的畫家之一,專攻風景畫,而少數人物畫也極被畫壇所看好,可惜的是他的人物畫只畫他的妻子和女兒,而且還是非賣品。
雖然他們三人的名字都很洋化,可是他們全是正統的台灣人。莎拉也是名門之後,可是她居然在年輕時和同是學生的威利私奔到國外結婚,氣得她父親和她脫離父女關係,直到威利在國際間的畫壇闖出名堂回到台灣,她才以哀兵姿態求得母親的支持,父親這才稍稍軟化些。而莎拉現在所開的精品店就是她母親資助的,憑著擁有商人血統的她,在短短幾年內不但連本帶利的把錢還給她母親,還使「莎拉」擴大。
天!莎拉和她老公來也就算了,怎麼連薇薇安也帶來了!才五歲大的小薇薇安哪知道她和翼的事情?殷殊理是最最疼薇薇安了,薇薇安也極愛向她撒嬌,見到他們不親親熱熱喊聲:「翼叔叔」、「殊兒阿姨」才怪!到時她和翼的秘密恐怕就此被揭發,那麼他們該怎麼辦才好?一想到這兒,殷殊理躲得更角落了。
銀飛翼也看到了,他並沒有把訝異表現在臉上,只是以背對的方式不讓他們看到他在場。
「小殊。」背後的叫聲嚇了殷殊理一跳。
「嚇到你了?」林佩穎問。
「是呀!我正在想事情。」
「什麼事?」林佩穎好奇的問道。
「我該如何在上班期間偷懶、蹺班。」殷殊理故作正經的回答。
「不正經。」林佩穎嗔她一句,「走!和我一起去找莎拉,他們一家人剛到。」殷殊理還來不及推辭就被林佩穎拉去與他們相見。
沒想到銀飛翼也有相同的狀況,他被王偉安拉去找威利去了。
銀飛翼和殷殊理決定面對這場災難,兩人如喪考妣的面對威利這一家子。
薇薇安看到他們之後,便很有禮貌的對他們說道:「叔叔、阿姨好!初次見面,我是薇薇安。」說完,還像個小公主般的向他們行禮。
「好……好……」殷殊理的聲音彷彿窒息,腳也軟了,幸好銀飛翼讓她靠著。
看到莎拉笑得那麼奸詐而威利又是一副請他們多多包涵的模樣,殷殊理就知道莎拉是故意的。雖然想殺了她,可是還是忍下了。
「殷小姐,你沒事吧?」
「我還好,可能是下午忙累了。銀先生,謝謝你的關心。」
對於他們倆的客套,莎拉聽得有點想吐,但還是忍住,「不如你就帶她到那邊的沙發休息吧!」她好心的建議。
於是兩人找了個最角落的沙發坐下,王偉安和林佩穎又忙著去招呼客人,而威利那對夫婦則有人圍上去與他們交談。
趁著四下無人,薇薇安竟先開了口:「殊兒阿姨,你覺得薇薇安演得怎樣?是不是有資格得到獎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