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梵冥冥
「放心,我們才不會那麼無聊、那麼不識相咧。」司徒白魏拍胸脯保證。
點點頭,司徒黃魅隨便扒了幾口飯,然後放下腕筷。
「我到花房去一下。」
「真是,愛情也會讓人廢寢忘食嗎?」司徒白魏望著司徒黃魅酌背影喃喃。
其餘人則同時在內心輕歎——沒想到黃魅會愛得這麼辛苦。
※※※
司徒黃魅進到花房,所有的花兒仍成長得很好,他知道是小媽幫他照料的,否則這些生命比較脆弱的花兒若隔了幾天沒澆水,恐咱早一命嗚呼了。
他檢視那兩株新品種玫瑰,憐愛地撫著它們的花瓣,繼而發現題心藍色的部分有向外暈染的現象,形成美麗的漸層。
他對它們喃喃些話語,最後,他親吻每朵花並輕聲道歉,因為他也決定摘下它們向林潔霜表達他的心意,讓她明白她對他的意義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他會如同呵護花兒般的呵護她,而且是加陪。
全世界目前有三株的新品種玫瑰,兩株在他這兒,另一株留在陪育者手中,此刻,他就要剪下這僅有的三朵玫瑰了,雖有些不忍,但為林潔霜,他什麼都願意做。
反正,花還會再開。
毅然壓下剪柄,花枝截成兩半,根留在盆中,花躺進他掌心。
他又分別親吻它們一下,然後使用包裝紙、配上滿天星紮成美麗的花束——獨一無二的!
花還未取名,待會邀潔霜一塊兒想,此取出來的花名一定更有意義。
司徒黃魅愈想愈開心,恨不得自己會飛,但想歸想,他仍得捧著花走到車厙去開車。
※※※
門鈴響了又響、響了又響,但仍沒人來應門。
司徒黃魅站在門外踱了一圈,不死心地又繼續按,他不相信自己會判斷錯誤。
「潔霜,開門,我知道你在家,開門!」司徒黃魅索性敲著鐵門喊道。
但依舊是靜悄悄,門內毫無反應。
司徒黃魅無計可施,沒轍,只好倚著門蹲了下來。總之他非得等到她、見到她不可。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黃魅身後忽然傳來開鎖的聲音,他連忙跳了起來,才發現他腳都麻掉了。
林潔霜依然蒼白的臉呈現在眼前,司徒黃魅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我就知道你在家。」
她深深凝望著他,而後沉默地開門讓他進來。
彼此間的阻隔一消除,司徒黃魅忙不迭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摟住,彷彿要將她嵌入身子裡。
林潔霜揉順地依附在他溫暖厚實的胸膛,緩緩閉上眼睛。
「潔霜,你害我擔心死了!」司徒黃魅捧起她的臉蛋佯怒。「如果不改改,這不告而別恐怕會成為你個性中的劣根性喔。」
林潔霜睜開眼,無言地瞅著他。
「身體覺得怎麼樣?」司徒黃魅將她帶進沙發椅上,輕柔地撥撥她的秀髮,然後將花束呈到她面前。「世界上——不,全台灣僅有的三朵。你從沒見過這種玫瑰吧?它是最新培育出的品種,特別不?」
林潔霜眸子一亮,溜溜的眼珠凝望眼前美麗獨特的玫瑰花「你種的?」她終於開了口。
「當然。」司徒黃魅頗自得。「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有這種花,我是其中之一。」
「好稀奇、好漂亮的玫瑰,它叫什麼?」林潔霜愛不釋手,又聞又撫。
「我正要邀你一道想。」司徒黃魅讓她靠在懷裡。
「藍色漸層。」不假思索吐出個名字…司徒黃魅一聽,直點頭稱讚:「有創意!紅玫瑰、白玫瑰、紫玫瑰那些太籠統了,藍色漸層……真美。」他玩味不已。「乾脆你順便再幫它想個花語吧。」
「永別。」她喃喃。
「為什麼?」司徒黃魅扳起她的身子。「為什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她沒回答,眼睫半斂,換了個答案:「唯一的珍愛。」
司徒黃魅想了想,滿意地點點她鼻尖。
「這還差不多。」
再次讓她靠回懷裡,司徒黃魅輕聲細語地說:「知道嗎?這是僅有的三朵,而三朵玫瑰湊巧代表著什麼意思,你可明白?」
「我愛你。」她輕描淡寫。
「是的,我愛你。」他含情脈脈。「潔霜,我要讓你曉得,在我心中,你是唯一。」
「即使我已是如比不堪的殘花敗柳?」她淡淡地說,吐氣如絲。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忘了吧,從今以後,有我保護你,你是安全的。」
「現實是殘酷的,現在你可以說不在意,但難保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在意的時候。」
「相信我。」
「我相信,但人心是會變的,我無法忍受有一天你可能用它來攻擊我。」
「不會的。」司徒黃魅信誓旦旦,由口袋裡掏出一隻鑽戒迅速套入她的無名指,她因措手不及而沒法阻止。「嫁給我吧,讓我珍愛你一輩子,呵護你一輩子。」
「我不喜歡有變數的一輩子。」林潔霜自言自語,並無意取下它。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個就當作是紀念品吧。
「答應我、允許我讓我愛你,潔霜。」司徒黃魅下愛的符咒般輕喃。
她直勾勾地瞅著他好半晌,然後,她勾下他的頸子,使四片唇瓣密貼——他先是一愣,接著很快地化被動為主動。
意亂情迷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空氣,待喘息時間,她說:「我允許你愛我,此時此刻。」
司徒黃魅勉強回復一絲清醒,不安地詢問:「可以嗎?你的身體狀況?」
「可以的,求求你,黃魅,別讓我的腦海充滿了醜陋的記憶,求求你把你溫柔灌輸進去取代它,求求你呀。
她這般如泣如訴地央求著,他何忍拒絕她?
輕而易舉抱起她,司徒黃魅走進房間,輕柔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並動手為她輕解羅衫。
林潔霜眼珠子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轉,她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黑暗曾使可怕的夢魔重現,她會無力抗拒那巨大的恐懼。
司徒黃魅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手也一樣好溫柔、好溫柔,她幾乎要在一片柔情蜜意中給化掉了。她享受著一波波他所帶來的感官刺激,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一切,此時此刻,她只想讓他好好愛著、最後一次愛著……
※※※
枕在司徒黃魅的手臂上,林潔霜滿足地閉著眼睛。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安全感,她終於得到,死也無憾了。
「潔霜,搬去我家一塊生活好嗎?」司徒黃魅空著的那隻手把玩著她的髮絲。
她臉微抬,望著他輕輕搖了下頭。
「既然你百般篤定我絕對會在家而找到了我,那你就該瞭解這個家對我的意義才對。」
「可是你不怕你——那個歹徒再來?」
「我換了鎖了,而且,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她扯了抹淡淡的唯美笑容。
「是的,我會保護你。但如果住在一起,你會更安全的。」司徒黃魅遊說。
「不,我不會搬離這裡的。」
「那結婚的話怎麼辦?」
「結什麼婚?」她故意不懂。
「我們倆結婚呀。戒指已經套在你手上了,你可賴不掉。」司徒黃魅得意地掐掐她鼻子。「哪,說說看,你想要怎樣的一個婚禮?」
「一個擺滿藍色漸層的教堂、一輛裝滿藍色漸層的禮車、一位手捧藍色漸層的新郎。」
「這……」司徒黃魅露出為難的表情。「僅有的三朵全給你了,沒啦。」
「那就等到有的時候再說嘍。」
「什麼?你——你這是強人所難嘛。」
「沒辦法,誰叫我是壞女人。」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極力把握住這段時光,使其歡樂融洽,永誌難忘。
「不,你是我未來的好妻子。」
「哼,我不吃甜言蜜語那一套。」她撇撇唇,繼而正經八百地問:「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呃——這個嘛……」他故意賣起關子。
「司徒黃魅,未鬼先生,你可把我給騙慘了哩。」她斜眼睨他。
司徒黃魅一驚!
「你知道了?我本來打算等——」
「人生若老是等會再說是會造成許多遺憾喔。」她打斷他。「是你在病床前那番話喚醒我的,沒忘記你自己說了些什麼吧?」
「當然。」他抱緊她,感受那股肌膚之親的甜蜜。「我可是句句肺腑。」
林潔霜主動在他額上親了一下,然後用被單裹住身子走進浴室,重新穿好衣服。
回到床上,她催促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你不留我在這過夜?」
「不。」毫無通融餘地。
「可是——」
「黃魅,別這樣,名分未定前,我不跟任何男人一同過夜。」她搪塞個理由。「明天有空的話再來。」
司徒黃魅很想守著她,但考慮到她可能需要時間獨處,沉澱回憶,歎口氣後便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自己小心門戶,有事馬上Call我。」
「嗯。」
司徒黃魅穿好衣服,兩人走到門口。司徒黃魅不放心地又叮囑一遍:「要小心門戶。」
「知道啦。」林潔霜倏地在他唇上印了一記。「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