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客串一夜情人

第19頁 文 / 梵冥冥

    然而那隻野獸早已沒了心智,他滿腦子只是慾望的發洩……逃了十多年,結果仍是避不掉惡夢再現、舊事重演,難道這是禹於她的宿命,注定偷得十多年自由後照樣得墜入萬劫不復中?

    而她的母親是間接兇手。

    多可悲的宿命!

    天空彷彿也在為她充滿不幸的一生悲憐著,以一記雷聲為歎息,接著像是上帝眼淚的雨絲漸漸地灑滿了大地……

    ※※※

    司徒黃魅一一向在場的人打過招呼後,回頭一望,才發現林潔霜失去了蹤影。他慌亂地找了一圈,毫無所獲,他不禁開始著急急煞人了!她那麼大一個人難不成還會走失?

    噢,老天,他實在痛惡這種無助的感覺!

    不期然發現了坐在離門口較近的王佩玲,他有如溺者尋到浮木般衝向她——「你有看見她嗎?」

    王佩玲挑挑眉:「她是誰?」

    自覺失言,司徒黃魅吶吶抱歉。

    「對不起,我急得語無倫次。請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帶來的女孩,酒過一巡,才發覺她失蹤了,我真該死,沒盡到照顧她的責任。」說到最後他變成喃喃自責。

    王佩玲心中頗不是滋味,酸酸地道:「她呀……她好像自己一個人先離開了耶。」

    「什麼!?她——」司徒黃魅捶胸頓足,都怪他冷落了她。「那她臨走前有說什麼嗎?」

    「沒有。」回答得乾淨俐落。

    她才不會讓他知道她故意說了那些話。

    司徒黃魅身子一轉往門口走。

    「喂,你上哪?」

    「回去找她呀,她一個女孩子容易發生意外,我得看她是否平安回到家了才能安心。」

    「可是才剛開始而已,你都還沒吃到東西耶。」王佩玲忙道。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太餓。麻煩你跟老總說一聲。」語畢,他片刻不敢擱耽地跑出去。

    「喂!黃魅!」王佩玲氣得暗暗跺腳。

    ※※※

    出了飯店,司徒黃魅才驚覺下起雨了。

    怎麼會?氣象報告有嗎?

    他將車子急駛向林潔霜家的方向,並啟動雨刷。

    雨沖涼了空氣中的躁悶。

    他納悶著林潔霜為何一個人獨自跑了回家,之前不是還挺開心的嗎?

    都怪他,如果他看好她不就沒事了?

    愈接近林潔霜的家,車外的雨下得愈滂沱,幾乎阻撓了車內的視線,司徒黃魅不得不放慢車速。

    這場雨下得莫名其妙?

    總算到了。司徒黃魅停好車子,快速地衝向電梯——他必須先確定她是否平安到家了。

    電梯上了七樓,樓層間似乎有股不尋常的靜謐……也許說「不尋常」別人會認為誇張了些,但他的第六感向來超靈。

    按了幾下門鈴,並沒有人來應門。

    莫非她沒回家?那麼會上哪去?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扭下門把,沒想到門意外地開了。

    司徒黃魅不由生起氣來。她老是忘了鎖門,多危險!

    門內一片漆黑,司徒黃魅摸索到了燈源,屋內霎時一亮,然而跟前的情景狠狠地敲擊他的心——她……潔霜……似個破碎的娃娃……躺在角落……身體彷彿被搾乾了般……沒有靈魂地……無神地……躺在角落……他受不住震撼地渾身發抖。

    老天,誰這麼殘忍?

    他緩緩、輕悄地移近她,心疼地檢視她臉上和破碎的衣物下身上多處顯然是被毆打的傷痕,喃喃問道:「霜……是誰這麼欺負你?告訴我,讓我幫你討回個公道。」

    然而她宛若脫了靈魂的軀殼,毫無反應且空洞。

    司徒黃魅忍不住心中的悲慟與竇撼,不禁濕了眼眶——為了飽受欺凌的她。

    這場雨下得奇怪,原來是為了她。

    他輕輕撥開她臉上的散發,萬般不捨地撫著她頰邊瘀青,而她身上那套改良式旗袍此刻已成一件碎衣。驀地恍悟般,他連忙脫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

    慘無人道的行為在社會上橫行,治安腐敗得今人昨舌、心惶,那些為逞一時之快而隨意傷人的人渣,為何除之不盡!?

    世界可還有天理?

    司徒黃魅伸展雙臂欲將林潔霜抱起送醫,不料她忽然像發狂了般,身子直打哆嗦地邊往後縮邊尖叫:「不——不要——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

    「潔霜,是我呀!我是黃魅呀!」他急急想喚醒她。

    「不!啊——」她尖叫一聲後昏厥了過去……

    第九章

    時間依舊在動,然而林潔霜卻動也不動。

    人的意志力是生存下去的能量,於是當它無法發揮作用時,即使尚有一息,卻若活死人。

    醫生雖然宣告過這樣的可能性,但司徒黃魅卻不服,難道一條美麗的生命便這麼結束掉。

    他要揪出兇手,絕對!

    看著心電圖上規律卻微弱的跳幅,司徒黃魅向來巡房的醫師問道:「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她醒來?」

    三天了,她所僅存的生命跡像是靠機器在維持。假如沒有現代的醫學科技,她怕是早放棄自己,摒身逃向另一個乾淨的世界口巴?

    醫師沉重地搖搖頭。

    「她的外傷我們可為她治癒,但她心中受到的創擊,如果不是靠她自己,我們恐怕也無能為力。身為她的男朋友,你可以試試多跟她說話,或許她會願意因你的呼喚醒來。」

    短短一席話,將醫師的人性化與真性情表露無遺,比起現今淡漠的人心,他顯得和善許多。

    司徒黃魅感激地欠身道謝。

    坐回床邊,他執起她柔荑緊緊握在掌中,那種有溫度沒生氣的觸感再度揪疼他的心。

    「潔霜,醒來好嗎?別躲在我碰不到的世界,別自己一個人承擔痛苦,別逃避,知道嗎?你還有我。」他將臉頰放在她手中輕輕摩挲,「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的邂逅?一個不小心撞進我懷裡的女孩不由分說哭得唏哩嘩啦,你可曉得當時我有多無措?然而,在那一刻,我的心卻產生一股奇異的感覺。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我遇上了命中注定的女孩了。很抱歉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那是因為我不想經由外界所給予的頭銜,或其它評論讓你對我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可是,當我知道你原來在我們公司上班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巧合,愈拖便愈不知道如何開口向你說明。那一天你中途逃走,大概是發現了真相吧?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你也不會……都是我的錯!」

    他由原本很溫柔的聲調轉變為狠狠的自責。

    「潔霜,原諒我好嗎?醍過來告訴我你肯不肯,潔霜……」他痛苦又懊悔地將將臉埋在棉被中。

    許久許久,他重新抬起頭來,微紅的眼眶透露他沉痛不已的心緒。

    擺好她的手,他慢慢站起來。

    三天沒離開病房了,有許多懸而未決的事必須處理,首先是告訴司徒黑魔大略情況,讓他瞭解林潔霜近期內可能無法回公司上班,要他另外找人暫替一下;另外,由於他沒有林潔霜父母家的電舌,又無法前去告知,所以她的父母尚未知曉她在醫院的事。

    關於這點,他考慮著該說或不該說。林潔霜是獨生女,他相信地在家中若掌上明珠,他們兩老受得起這種打擊嗎?

    思量過後,他決定暫時報喜不報憂,除非情況毫無改善。

    「霜,我去處理一些事,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

    司徒黃魅說完,輕巧地吻了下她的額頭便轉身離開,因此沒瞧見她的小指頭無聲地動了動……驅車到了公司,司徒黃魅直奔司徒黑魔的辦公室;兄弟倆一見,不待司徒黃魅出聲,司徒黑魔倒先開了口:「怎麼回事?你三天沒回家,小媽提著一顆心老放不下,其他人當你是成年人不會出事才沒急得報警。而我的秘書竟也跟著失蹤了三天!」

    「我們兩個是在一起,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潔霜她……」司徒黃魅重重歎息。「她在醫院。」

    「醫院?」司徒黑魔眼微睜、音微提。「為什麼?」

    「她……」司徒黃魅閉了下眼。「被人強暴了。」

    「——怎麼會!?」司徒黑魔震驚不已。「你怎麼——」

    「如果我在場,我會讓它發生嗎?」司徒黃魅打斷他,繼而悒悒道:「但會發生這種事其實我也該負一部分責任,如果我早一點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那天她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家,然後……」說完又是一歎。

    「你在哪裡發現她的?」

    「她家。」

    「她家!?」

    「嗯,我到的時候,大門並沒鎖,屋裡黑鴉鴉一片,而她……像個被丟在角落的……破娃娃。」司徒黃魅很艱難地形容。

    「依我的瞭解,潔霜不可能與人結怨,她總是獨來獨往。」司徒黑魔蹙眉忖量。「而進得了她家的人應該是跟她認識的人吧。」

    「不一定,如果歹徒跟蹤她,趁她開門時隨其而入也不無可能。再說,那小迷糊偶爾曾忘記鎖門。」司徒黃魅提出佐例。

    「總之,事情既已發生,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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