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四方宇
「妳現在不能吃那些,生病還是吃些清淡的食物吧!」
「不要!」她拗上。「我就要吃剛剛說的那些。」連著三天很「清淡」的飲食,她受夠了!
「不行!」
「那我不吃了!」哼!「早、午、晚三餐都不用拿給我了,我什麼都不想吃!」她鬧脾氣的喊,一撇唇,側過身去。
「希望這不是在告訴我,妳要絕食?」
「是,我就是這意思,不給我想吃的,我、就、絕、食!」她忿忿的回首,一字字的切齒。
「好吧!」不再多說的法西直接拿起電話,直接撥給屬下,以為他低頭了,卻聽他開口說的是,「查士,等會見連絡道恩醫生,請他待會兒帶三天份的營養點滴,小姐需要。」
「喂、喂、喂!」小栽霍地睜開眼,拉住他的手腕。「我好端端的,沒事要那麼多點滴乾什麼?」
「妳抱定反抗到底,硬要玩絕食這一套,既然如此,只好吊點滴維持妳的小命!」
「你……就不能想個更好的方法嗎?」用這種爛方法,小栽努力壓抑眉角與唇梢的抽搐。
「這種事情不用方法,只需給妳一個教訓,順著妳只會造成妳的得意忘形,只好讓妳吃一次苦頭,才知道收斂!」
「你要……給我教訓……」對這個除了自由外,明明事事隨她任性驕縱的男人聽說出的話,小栽訝啟紅唇的愣睜著眼。「你要我……餓死!」
「餓不死的,」法西不改那雙深鎖凝視的眼瞳,溫柔撫著她嫩紅的面頰與唇瓣,出口的話卻十足十的毫無柔情可言。「以女性的體型和體力,再加上妳向來的嬌生慣養,在不脫水的情況下,絕食兩天差不多就投降了,除非妳想發揮毅力進行這種無聊的堅持。」他冷靜、客觀,仔細的分析道。
「嗚——」她忽咬著唇逸出哽咽,拚著力量想推開俯在身上的男人!「走開啦!」
「小栽?」怎麼突然又整個人激動起來。
「原來你不是要餓死我——你是要氣死我——」推不開,乾脆改為捶打!「你這野獸男人、惡魔代言人,只會威脅的渾蛋,姦淫擄掠都讓你一個人做盡了,對我摧殘的不夠,現在還要用餓死和氣死的手段對付我——」
「為什麼總愛將我對妳的好意亂安罪名!」法西捉住她的雙腕,緊盯她滿臉的憤色!
「好意!」真是令人想哭的好意,一張小臉氣繃的怒喊,「我都要絕食了,你竟然還說要給我一個教訓,要我吃苦頭,這是什麼好意,我可真看不懂!」
高見和栽抽回手,揉著差點要氣哭的眼角,或許因為生病,讓她對任何事都感到無助,連不在他眼前輕易示淚的堅持都幾乎打破。
「硬要絕食的是妳,怕妳身體承受不住,只好先做預防。」這還能有惡意嗎?
「你可以給我任何我想吃的食物,那麼我的絕食、你的預防統統用不著!」
「我答應這件事妳就會快樂?」
「對!」美眸瞅高,倔扁著唇。
「會讓妳的病馬上好轉?」
「這個……至少會讓我愉快一點,或許心情愉快,我的身體就會好多了。」
「這樣,」他漫應搭調,黃玉眼瞳直直望定她,忽綻出微笑問:「這麼說,若順妳的心意,送上一頓香辣好餐,妳就沒病了?」
「這怎麼可能。」幹嘛一直強調馬上病好、馬上沒病這幾句話。「我想,我、我身體要好,大概再、再十來天左右才會好一點.」見他直視的瞳采又凝湛出那抹令人一顫的危險,小栽慌道:「只、只是一點喔!你、你不要再對我……亂來喔!否則我、我可能會一病不起。」
「聽起來,妳滿能自己控制病情的。」他興味的挑眉,掀唇的笑又是平時那抹慵懶與莫測。「何時好一點點和幾天會好,都這麼瞭如指掌?」
「有……有嗎?我只是隨、隨口說,咳……咳咳……」小栽忽難受的垂首咳著,「頭、頭忽然又疼起來了,一定是又發燒了,我想……」話還沒說完,下顎就被抬起。
「昨天已經痊癒,今天又病倒,仔細想想不但突然,還令人訝異,病到如此虛弱的人,怎麼嗓門氣勁這麼好?」原以為真是自己讓她累到因虛弱而病倒,導致身體抵抗力變差,現在看來……
「妳這病還真是收放自如呀!」
鎖住她開始發慌又瞠大的美眸,法西的眸光犀銳起。
「我……我……」慧黠大眼眨了眨,接著輕捂著額角,技巧的別過頭,先退開握住下顎的大掌,看似虛弱的躺回枕中,卻不敢將臉埋到枕頭中,她明白此時再有任何「背」對他的動作,法西態度馬上強硬起,現在她得小心謹慎的面對他的起疑。
「唉……」揉著太陽穴,她彷彿難受的輕閉上眼,逸出的聲一如早先的虛音,「都是你……讓我氣到忘了……自己還在生病,不能激動,哎、哎喲!我的頭……痛得更厲害了……都是你啦……」
片刻的沉默後,終於傳來柔聲一喚,「小栽。」
「什麼事?」睜開的水眸輕漾澤光,可人的嬌顏帶著嗔意又無助的望著他,撩人心疼的方法,她向來對人用得很上手。
「我很想順著妳繼續玩這場幼稚的遊戲,但妳這可憐的模樣,勾人慾望大起,再玩下去,我怕結果不如妳想像,唉!怎麼辦好?」撫著嫣紅嫩頰,他也感無奈的問。
「你走開啦——」老羞成怒的聲再度喊出她最常對他吼的!
「不。」對她每回計謀失敗便有的反應,法西早習以為常,不當回事的繼續漫撫她的發與溫嫩的臉蛋。
「走開——你走開——」她再次拚命的想推開那堵強硬的胸膛。「我就是愛玩幼稚遊戲——怎麼樣——如果不是你太可惡了——誰想這樣呀……」
有別於她的激動,法西氣定神閒的噙著那副輕懶淡笑,握住她的手腕道:「乖一點,既然病才剛好,再激動對身體不好。」
「我……我要回……古家,我想小爸、姑姑……還有爺爺和奶奶……我要回古家……」
「辦不到!」對那幾近哭求的嬌顏,他只是吻了吻被握在掌中的小手,搖頭道。
「你——渾蛋!」怒火楓起,罵聲再出。「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陰魂不散——自作多情的討厭鬼——」
既然裝病沒用,小栽另一隻自由的手緊握成拳,憤然打上那堵結實身軀,結結實實的用出力道,一拳又一拳的,毫無嬉鬧之意。
法西淡斂著神色,動也不動的任她發洩;奮捶的拳打到累,最後痛的是自己!
小栽收回手,緊緊抿咬唇,噙著紅眶淚眼,她怕這時一開口,脆弱會淹沒自己!
從被迫與他在一起後,她死撐住自己僅餘的驕傲,因為氣他動輒威脅的手段,更惱他原是好意的事,也非得以霸道威逼手段來完成,火得她乾脆事事與他做對到底!
連著幾天的病,此刻沮喪的憂鬱濃濃籠罩小栽。
「你一點都不好……說什麼愛我,騙人的……我內心的想法你沒有一樣懂,唔……」硬生生哽回差點奪眶的淚意,不讓淚水滑下。
法西健臂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橫抱起,擁著她坐在床畔。
「別傷害自己。」拇指撫上她緊咬到發紅快出血的唇瓣,輕吻烙上她的額際。
小栽鬆開唇瓣,吸哽的嗚咽聲不禁逸出,一如平常,不想讓他見到眼淚,她別過頭將面容埋入他胸膛。
「在古家……當我生病時,誰不哄著我吃藥,奶奶會親自下廚煮任何我想吃的,爺爺……會在床邊說故事給我聽,烈華姑姑陪伴我整夜,小爸……小爸不但會親自餵我吃藥,還會要廚子把任何我要吃的,弄到我能吃,你、你卻準備讓我……吊點滴……」哭訴的聲滿腹委屈。「我不要在這裡……你對我一點……都不好……」
「妳希望我怎麼做呢?」
「什麼都不用做,因為我真正要的……你不會給我,你只想……傷害我……」出口的聲已是啜泣。
「不,我只想愛妳。」
「我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她低泣喊著,雙手卻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蜷伏在他懷中。
「我知道。」
大掌撫著緊埋胸懷的螓首,向來慵懶淡冷的俊挺面龐,此刻的神態是溫柔的垂眸凝笑,只想著,她會在他懷中哭著聲罵人了。
「先生,小姐的藥和您吩咐的東西送來了。」門外,女侍敲著門,在得到許可後,端著托盤進來。
「我不要點滴!」一聽到送東西進來,小栽馬上抬頭高喊。
「點滴?」女侍一臉的莫名。「小姐,這不是點滴,這是先生早先吩咐的檸檬汁。」
「檸檬汁!」小臉來到法西的肩頭,只見托盤上除了藥,便是一杯淡白色的果汁。
「無冰塊的檸檬汁,雖無法如妳所願,最冰涼的飲料,也夠了,適合現在的妳喝。」法西邊拿起電話,邊以下顎指著果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