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藍靖
闕苡萱紅著臉任由嚴柏皓帶她離開舞池。
「你害我們變成眾人的笑話了。」一想起音樂結束而自己還被他擁在懷裡,闕苡萱的臉不禁火熱起來。
「放心,他們不是在笑你。」
「你又知道了。那請問他們為什麼笑?」說完她露出僵硬的笑容,向擦肩而過的賓客點點頭。
嚴柏皓牽著她到沙發坐下,不答反問:「累不累?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吃。」見她搖頭,他皺起眉,「可是今晚你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你怎麼知道?」她皺眉仰頭看他。
「你太小看我了。」他撫著她的肩笑道。
「你還沒回答問題。」
「你有那麼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個?」他輕拍她的頰裝傻,「不然先喝點東西吧!」
看他轉身去為她拿飲料,她莫名覺得動容。
默念著他的名字,不知為何她有股想哭的衝動。是因為她多變的面貌使他產生想一窺究竟的興趣嗎?
「在想什麼?」嚴柏皓遞給她一杯果汁。
闕苡萱看了四週一眼,「很多人在看你,你知道嗎?」
「是因為你剛才昏倒的事件吧!」他笑道。
她紅著臉猛搖頭,「我說的是有好多女人在看你。」而如果她肯對自己老實,她得承認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吃醋了?」
「才不!」她迅速否認。
他蹲下身與她平視,深情的看著她,「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她別開頭卻被他用手溫柔且堅持的轉回來。
「別想逃避。」
「你到底想怎樣?」問完後她立刻後悔,「哦,你不可以再來一次。」她衝口說並抓著他的手與他保持距離。
嚴柏皓一臉失望,盯著她羞紅的臉,「你怎麼知道我想做什麼?」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經驗。」
他瞭解的笑笑,然後迅速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我現在可是一點形象也沒了,你得負責。」
「那關我什麼事?」她不服。
「誰教你把我迷得暈頭轉向。」
「好吧!那為了表示負責我離開好了。」說完,她將手中杯子往旁邊桌子一擺,起身準備離開,藉以掩飾浮躁的心。
「你要上哪?」他立刻跟上她。
「我去哪需要你同意嗎?你放心留在這裡,待會就會有女人自動上門來挽救你受創的形象了。」她一邊走一邊說,就是下回頭看他。
嚴柏皓倏地捉住她的手,怎麼可能輕易讓她從他眼前消失,「生氣啦?」
「我為什麼要生氣?」
「還說沒有,臉頰都氣得鼓鼓的。」
「放開你的手啦!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你要送是你家的事,我可沒答應。」不管如何掙扎,闕苡萱仍是被他緊抓著往電梯走,她只好改用另一個方法,「喂,就這樣走了大家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的。」
「放心,他們知道有我陪你。」
「你說得倒肯定。」她不悅低語。
他湊近她唇邊說:「你說什麼?」
她往後退一步,「沒有。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不以為意的笑笑,「現在才說會不會太慢了,今晚大家都看到我們……」
「反正他們看到的是你和安琪,沒有人會知道真相。」她反駁。
她未免太天真了吧!「你以為大家都是笨蛋看不出來嗎?還是你根本忘了還有賀家的人也在場?」
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猛然驚覺。對啊!她怎忘了賀伯伯和賀媽媽一定也看到了,噢,完蛋了,她要怎麼解釋?嫂嫂和郁潔肯定會亂點鴛鴦的,「你這大色狼,我被你害慘了!」
「和我在一起真有那麼槽嗎?」嚴柏皓牽著她走進地下停車場。
就是那麼糟!他害她今晚盡做些失去理智判斷的事情。
「別再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好嗎?」等她坐進副駕駛座,他繞過車頭上車,「我可是很認真的。」
正付著心事的闕苡萱被他的話嚇一跳,「你說什麼?」
「你沒聽到?」
見她搖頭,他只能輕輕歎口氣將車駛出地下室,加入街上的車水馬龍。
她靜靜的看著車窗外景色一幕幕往後退,聽著車上緩緩流瀉的音樂——
你用你的t生等待t份真摯無悔的愛情到來與停駐,
如今我在眾人之中找到你,請你千萬不要悄悄溜走,
我知道你不合·再輕信那些過了時的古老誓言,但親愛的,請你務必再次相信,
因為再見並非永遠,且讓我告訴你,再見並不代表我倆不會再度重逢,
若你從夢裡醒來而我不在你身旁,我不會離開大久,
因為你的一切,我親愛的再見女孩,會把我帶回你的身邊,
雖然我倆也許遙隔兩地,你仍擁有我的心,
所以,就讓過去隨風而去吧,因為你已找到最後的歸宿。
嚴柏皓匆地伸過手輕輕覆住她的,「你以為呢?」
「我以為什麼?」闕苡萱裝蒜。
他下讓她輕易逃開,「你懂我的意思。」
她別開頭不看他,「我應該懂嗎?」
「你真的不懂嗎?」他再回問她。
闕苡萱這回靜了下來,不再開口。
嚴柏皓見狀無奈歎息,將車子轉了個彎停在她家門前。
終於到了住處,她霎時鬆了口氣,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一路上她並沒告訴他該如何走,她以為他會送她回賀家才是。
「我對你的瞭解比你以為的還多。」
「你調查我?」突然,一個類似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很不舒服。
「你怎會這麼想?」
「不然呢?」她有些生氣了,「你從哪知道這麼多事情?沒有人告訴……」
「只要是與你有關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等她說完,他打斷她的話。
她瞪視著他,氣氛突然僵住,「你……你都知道!」她不喜歡他那彷彿對她熟透了的態度,令她有種赤裸裸的感覺。
不假思索,她迅速打開車門往住處走去。
「謝謝你送我回來,時候不早,你該走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打開門進屋,反身想將他關在門外,卻被他敏捷的閃入屋裡,「你……」
嚴柏皓一手推關上門,「我們得談一談。」
「談一談?沒必要吧,你不是說對我很瞭解嗎?」
「冷靜點,脾氣這麼暴躁可不好。」
暴躁?!聞言,闕苡萱差點沒氣到昏倒。「先生,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有什麼權利說我怎樣我就得……」
他猛地將她擁入懷中,以吻堵住她的喋喋不休,等他放開時,她臉紅兼憤怒不已。
她生氣的轉頭不看他,下過終究忍下住心中的疑問,「你知道多少?」如果知道全部的她,為什麼還要接近她?不怕她毀了他嗎?
他輕撫她的髮絲,「那你又願意讓我知道多少?」
「別跟我打啞謎。」
一抹笑意在他嘴角揚起,「我知道,你討厭猜。」
闕苡萱輕哼一聲。
「別生氣了,我知道多少很重要嗎?」嚴柏皓安撫她。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眼神中帶著謹慎與防衛,「你的用意是什麼?」如果只是要一段沒有負擔的成人遊戲,他身邊多的是女人可以奉陪,為什麼偏偏挑上她?
「難道你還不瞭解嗎?」
「你只是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強吧?」她冷冷的說,「嚴先生,讓你失望了,我不玩遊戲的。」
他不理她的掙扎緊緊抱住她,手抬起她的臉,輕輕貼近她,「你不知道,我也不玩遊戲嗎?我告訴你我是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告訴你我不要。」
嚴柏皓輕撫她細嫩的臉頰,「太遲了,我已經決定了。」
她撥開他的手,「你試試看。」
「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什麼都沒答應。」闕苡萱疲憊的將陶前散發拂開,用力掙開他有些放鬆的手,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在內心不斷告誡自己不要陷進去,不管他如何有心,她絕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她就會落得跟母親一樣悲慘的下場——
她的親生父親是個只知用甜言蜜語欺騙女人、整天游手好閒的賭徒。她的母親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四處打零工賺錢,但所賺來的錢卻是讓她父親賭都下夠用。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她五歲時母親再也受不了而逃開,但她的父親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反而變本加厲賭得更凶,甚至連房子都輸掉了。到最後,沒有錢的父親只能靠著酒精來麻痺自己,有一度,他甚至想要把女兒賣了。
她母親聽到消息後,連夜偷偷回來把她帶走。年紀小小的她跟著媽媽住到一個她不認識的叔叔家,起先這個叔叔對她很好,但日子久了,每當媽媽不在家或在睡覺時,這個叔叔總是喜歡亂摸她的身體,而且有時還會打她罵她,雖然才六歲的年紀,但她已經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了。
在這種害怕又不敢告訴媽媽的日子中過了半年後她的爸爸找上門來。被債主逼得無路可走,失意又落魄的他一聽說妻子與人同居,已是極度氣憤難忍。而當他親眼目睹時更是無法忍受,所以失去理智的同時他競手持利刃殺了那對姦夫淫婦。等他回復理智時,悲劇已然造成,後悔至極的他舉起那支染滿鮮血的刀再往自己的身體用力一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