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鄔子靈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她不就完了,還笨到自己往洞裡跳?
商荊川故意吊她胃口,讓她心情七上八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著:「如果我說我沒有呢?」
「沒有最好!那你就快點把我一掌推開,然後生氣地罵句『該死』之後就離開呀,本來事情就該這樣發……哇啊啊……」幹什麼?
耿舒旦才想坐起身,商荊川卻出入意表地將她給壓回自己胸膛,讓兩人緊緊相貼,嚇得她顧不得形象地哇哇大叫。
「啊--商荊川,你在做什麼,快放手,快放開我啦!」
與他接觸的地方頓時變得極為敏感,讓耿舒旦一顆心慌亂地急速跳動,腦筋全都打死結了,這情形讓她沒辦法思考。
兩人這麼親密地抱在一起,這教她情何以堪呢?完了,她以後再也沒臉見人了啦!
商荊川爽快地大笑好幾聲,心想自己可終於一吐怨氣,回整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妮子一回了。
「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剛才在打什麼鬼主意嗎?現在我全部奉還,讓妳嘗嘗被人捉弄的滋味是怎樣。」
「爺,快放開我,我下次不敢了啦!」嗚嗚嗚……她的清白……
「不成,妳受的教訓還不夠。」他不懷好意地凝視她。
「夠夠夠,已經超過了,你就饒了我吧……」她苦苦哀求著。
商荊川一個翻身,就改變形勢將耿舒旦壓在下方,她嚇得睜大雙眼,臉蛋泛紅,呼吸紊亂地拚命喘息,不敢想像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
她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吸引人,誘惑力十足,不過商荊川依舊十分鎮定,得意地噙著笑。
「真是可惜,妳的這個小伎倆已經不管用了,我告訴妳,從現在開始,妳將不會再有機會擾亂我的情感及思緒。」
在這之後,就該換耿舒旦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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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有些頭疼地停在穿廊之間,只因為她又見到耿舒旦一個人陰沉沉地躲在牆角,像是窩在那等著發霉一樣。
她歎了口氣,不得已只好走近。「舒旦,又怎麼了?」
耿舒旦哀怨地回頭瞧了她一眼,隨即又窩回牆角。「他欺負人。」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是自從聽了小武那些話之後,明霞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耿舒旦口中的「欺負」,到底是哪種欺負呀?
是純粹找她麻煩,還是那個……
趕緊搖搖胡亂猜想的腦袋,明霞才不相信她的主子有斷袖之癖,這一定是小武太大驚小怪了!
「好了,別老是給我窩在這嚇人。」明霞動手將她從牆角給「挖」出來。「要耍陰沉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懂嗎?」
「明霞姐,妳好冷漠呀……」耿舒旦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存心搏取同情。
「你呀,明明就是男孩子,哭什麼哭,這樣不覺得有點難看嗎?」
「奇怪,為什麼男孩子就不能哭?況且我又不是--」
「舒旦?」
商荊川的叫喚聲從迴廊轉角那傳來,嚇得耿舒旦趕緊躲在明霞背後,她才不想見到那個大惡魔呀!
過沒多久,商荊川的身影就出現在轉角,明霞見了連忙躬身--
「主子。」
「明霞,妳有沒有見到……」
他看見了,耿舒旦以為這樣就能躲開他的視線嗎?還真是有夠縮頭烏龜的。
邁開步伐靠近,中間隔著明霞,商荊川第二次開口:「舒旦?」
沒聽到,我沒聽到!耿舒旦努力催眠自己,她不想面對事實呀。
「耿舒旦?」這口氣已經有些警告意味了。
她哀怨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塊,卻還是不得不出來。「爺。」
「怎麼,放棄當縮頭烏龜了?」
耿舒旦噤聲不說話,如果不是他那威脅的口氣,她絕對會繼續當縮頭烏龜。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怪了,明霞非常識相地準備離去。「主子,如果沒事的話,明霞先退下了。」
「妳去吧。」
「啊,明霞姐……」
唯一可以橫在他們倆中間當擋箭牌的人就這麼走了,這讓耿舒旦更是感到有些害怕,她現在不想自己一個人面對他呀。
昨天的記憶到現在仍然歷歷在目,她想忘也忘不掉,一回想起來,她又忍不住心跳加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的「回報」手段真是非常過分,故意將她給壓在床上,害她以為自己就快完蛋,即將名節不保,雖然最後沒發生什麼事,但這教訓已經夠讓她乖上好一段時間了。
雖然挑起這事的是她,她活該咎由自取,但他不該連帶擾亂她的心思,害她不知所措,丟臉到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沒有那個膽子再出現在他面前呀。
現在人落在商荊川的手上,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好可憐。
「妳一個人在咕噥什麼?」商荊川用扇柄敲了她一下,要她回過神來。「乘機咒罵我?」
「我哪裡敢呀?」雖然他下手非常輕,一點都不痛,她還是故意揉著腦袋,瞪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商荊川挑了挑眉,心想這小妮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倔強。「會下棋嗎?」
「只會一點。」
「那好,來陪我下棋解解悶。」
「下棋?」耿舒旦苦命地扁著嘴,下棋得花很多時間吧,那她不就得一直面對他?「爺,我可以說不要嗎?」
「妳說呢?」他反問,不過臉上那親切到有些詭異的笑容卻早已告訴她答案。
好,她知道,她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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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棋黑棋,拿著屬於自己的棋子拚命在棋盤上爭奪土地,看最後鹿死誰手,誰圈的土地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但是……她不喜歡動腦袋呀,用盡心機吞噬掉對方的地盤,又得防範自己的地方不被反吞,這好累,好傷腦筋呀。
涼亭內,耿舒旦正襟危坐著,對面有商荊川直盯著她瞧,瞧得她心虛得緊,也害怕得很呀。
想起昨天被他反調戲的情景,她不由得紅了耳根,現在的她就像待宰羔羊一般,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莫名其妙地被吃了。
怎麼會這樣?這是物極必反嗎?她從沒料到最後倒霉的人反倒是自己。
瞪著前方黑白交錯的棋盤,耿舒旦一點興趣也沒有,每下一步棋都得想好久,想得她頭都快疼了。
反觀商荊川,他悠閒地坐在她對面,始終噙著笑,看她面對棋盤大傷腦筋的模樣,純真中帶些淘氣,不由得讓人看了心情愉悅。
她要是每天都這麼乖巧聽話,不知道該有多好?不過如果哪天她真變得溫柔又嫻淑,那也就失去耿舒旦真正迷人之處了。
她的古靈精怪,她的爽朗活潑,讓商荊川始終移不開眼,甘願臣服於她無形的魅力之下。
思考了好久好久,耿舒旦終於拿起棋子放入棋陣裡。「就是這,該你想吧。」
誰知道商荊川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拿起棋子放下。「該妳。」
「哇……你下這麼快是幹什麼?」她受不了地大叫:「爺,你也先想一會再下吧,我的腦袋都還沒開始休息耶!」
她好討厭下棋,她的腦筋快打結了,她只想發呆不想動腦啦!
「妳的動作這麼慢,已經慢到讓我不得不佩服的程度,等妳想好下一步該走什麼棋,我也已經想好所有的應對辦法了。」
「但……但你也可以假裝思考一下吧?」
「別廢話這麼多,快點下。」
「這……」她瞪了棋盤一眼,只覺得頭更疼了,反正她不是沒惹過他,也不差這一次。「我不想下了。」
「哦?」
耿舒旦不怕死地瞪著他:「我就是不下,要下你自己一個人下。」
商荊川興味十足地笑著,果然這才是她的本性呀。「妳想來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沒問題,我樂意奉陪。」
有好一段時間,涼亭內當真什麼聲音都沒有,耿舒旦氣不過地和他硬碰硬,看誰才是最先認輸的人。
然而一刻鐘過後,某人開始動搖了,眼神飄忽不定,有點不敢直視對方,腦袋開始呈現混沌狀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好害羞……心湖好像被人亂攪一通……
耿舒旦連忙摀住臉,發現自己的臉蛋好燙,耳根都快燒焦了。
完了完了,怎麼會是她先招架不住呢?耿舒旦暗叫糟糕,發現自己心神下寧,被商荊川的微笑所影響,不由得羞怯了起來。
大勢已去,現在兩人的處境已經完全調轉過來了,被捉弄得心慌意亂的已不再是商荊川,反倒是她自己,
「哦?這麼早就投降了?」
耿舒旦雖然摀著臉看不到他,但聽得出他話中帶有濃濃的笑意。
「我才沒投降,我只不過……眼睛睜得太久,被風吹得發酸流眼淚而已。」
「是嗎?」他擺明了不信。
她的反應真是太有趣了,而且可愛得緊,讓商荊川更是迷戀於她這獨特性格,忍不住想繼續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