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羅薇
四個特使立刻異口同聲地說:「是,少主。」看來明天他們可以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窗外枝梢上的夜鶯鳴叫幾聲,夜,彷彿變得更加神秘……
#########
東方現了出了魚肚的白色,天空還可見到稀疏的幾顆星星。
驀地,牆外突然躍進五道人影,有如輕燕般落至院中,但「一現園」的主人,亦非泛泛之輩,似乎一切皆在他預料之中,當五道人影全然落地之際,園中埋伏許久的侍衛,立刻重重包圍這五名不速之客。
幾十名訓練有素的侍衛,各個手持長劍,面露凶光盯著獵物不放。
「哈……」蘭東亞人未到,笑聲倒是先傳出,一會兒,才見他由大廳裡悠悠地走了出來。「原來是傅少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啊!」
「少廢話,他人呢?」傅封平安全不屑於把目光留駐蘭東亞身上,冷冷地說道。
「唔——」蘭東亞仔細地將傅封平打量一番,他的手中果然沒沒有那的把從不離身的月劍,看來那美人所言不虛。再想到高傲的傅封平,竟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蘭東亞不禁得意起來。「傅少主既然想要人,自然得上道些,先把東西交出來。」
「東西?」傅封平顯然不知他所指何物,但他也懶得管那麼多,根本不屑跟他噤菕C「蘭東亞,你少跟我談什麼條件,快點把人交出來,否則,我今天就將這裡夷為平地,教它成為名副其實的『一現園』!」
聽完傅封平的話,蘭東亞不禁火大。「姓傅的!別欺人太甚,要是你輕舉妄動,我立刻殺了她!」
「殺他?」傅封平笑了。「我求之不得。」他正想殺了那臭小子,有人替他動手,豈不是更加省事?
但在生性多疑的蘭東亞眼中看來,他認為傅封平之所以這麼說,定是刻意反激,以騙他放人。
哼!他豈會愚笨到掉入傅封平所設的圈套。蘭東亞沾沾自喜地說:「殺了她,你會捨得嗎?」他笑得更加詭譎。「這麼一個麗質天生、雪膚花貌的大美人,可是難得一見。」
他愈說愈是令傅封平感到牛頭不對馬嘴,奇怪了,他要找的明明是個娘娘腔的小子,怎麼會是蘭東亞口中的絕色女子呢?
「你又在胡說什麼!」傅封平漸感不耐煩。
「我胡說?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好,我就讓你看她一眼,看你的嘴還能多硬!」話完,蘭東亞神秘地拍了拍手掌。
傅封平更加糊塗,卻見兩個侍衛果真押來一個姑娘。
「推什麼推啊!我自己有腳會走!」那名姑娘叫罵著。
傅封平怔忡不已,那名姑娘的聲音十分耳熟……根本……根本和那娘娘腔小子的聲音一模一樣嘛!可是他……他怎會是個姑娘家?
「傅封平?」儀安公主顯然也十分訝異,他竟會在此出現?她一臉錯愕地看著傅封平。
眼前的姑娘,美麗得令傅封平難以置信,她看起來是如此清秀動人,一雙水靈清澈的大眼眸,正與同等驚訝的傅封平四目交接。
一旁的四大特使也看傻了,萬萬料想不到,這名恍若仙子般楚楚動人的姑娘,竟然會和那名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的渾小子是同一人。
「你是……」傅封平以為自己在作夢,依然不敢置信。
但她卻輕點了頭,把頭一低,不敢再多瞧他一眼。蘭東亞實在沒安好心,竟然讓傅封平知道她的女兒身份,教她今後怎麼面對和她有「一夜情仇」的傅封平呢?
「付少主,如今你的女人落入我的手中,你該不是個見死不救的孬種吧!」蘭東亞拔出長劍,抵在儀安公主頸前。
「住手!」唉!這丫頭不但把他騙得團團轉,還盜走他的月劍,他應該恨她才是,但此時此刻,他竟為她的安危捏把冷汗,甚至不忍……
「哦?」蘭東亞得意地挑眉毛,笑了。「看來咱們付少主終於肯乖乖地合作了。」
「你究竟要什麼東西?」這一點兒也不像他的行事作風,但為了她,他竟破例插手閒事。
四大特使又是一陣面面相覷的訝異。
「明——珠。」蘭東亞冷言冷語地說。「別再跟我裝蒜,這位大美女可是指證歷歷地說,明珠在你那兒!」
「在我這兒?」傅封平憤怒地將目光挪往她身上,只見她把頭垂得更低,更不敢正視他。
老天,這小妮子又擺了他一道,還拿他當擋箭牌,實在令人惱怒。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一走了之,但心中一股莫名情愫,又教他於心不忍。
「快交出明珠來!」蘭東亞已不耐煩。
但傅封平哪來的明珠給他呢?他只好說:「你要的東西我沒有,不過,人我是要定了!」
「可惡!來人啊!替我殺光這五個光明會的混帳。」蘭東亞氣急敗壞地下格殺令,頓時劍光四起,廝殺場面令人不寒而顫……
混亂之際,儀安公主乘機敲昏押著她的侍衛,並奪回拿在侍衛手中的月劍。
然後將功贖罪地將月劍擲回傅封平手中。「這把月劍還給你吧!咱們兩不相欠了。」
「你認為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傅封平順利接過他出生入死的好夥伴——月劍,總算再度回到他手中了。
儀安公主不理會他話中之意,心中只估算著小琉的狀況,昨夜小琉帶著明珠逃出「一現園」,如今應該是在快馬回京的路上吧!但顧老天保佑我大明江山,讓小琉平安回到北京,交將明珠交予九皇叔——正孝王爺。
沉思之餘,儀安公主不免分心,再回頭察看戰況,但見原來清幽的「一現園」中,竟是刀光劍影,殺戮之聲,令人喪膽,看得儀安公主花容失色,手腳發軟。
雖然她也懂幾套劍法,但從未真正傷人,如今血腥撲鼻,人命有如草芥,著實教她心寒。
驀地,被傅封平由半空打落的蘭東亞,竟冷不勝防地閃至她身後,霎時一把涼冷的匕首架上儀安公主的脖子,他可打算挾儀安公主以令傅封平?
「啊——」儀安公主死命尖叫。
「閉嘴,不要叫!」蘭東亞也是冒了一身冷汗。
乍聞儀安公主叫聲,傅封平躍至蘭東亞面前,擋去他的去路。「放開她!」他震怒不已。
「休想!除非你讓我——」「讓我先走」尚未來得及說完,傅封平以迅不及掩耳之神速,一劍砍斷他握著匕首的右臂,又重擊他一掌,將他擊至一旁。
被斷去右臂的蘭東亞,怎禁得起這幾乎令人碎骨的重擊,當下被狠狠掃開數尺,重跌在地上之後,便昏厥過去。
「天啊!」面無血色地看著地上那只斷掉的手臂,儀安公主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嚇得連退數步……
「還不退到一邊去!」眼前的傅封平,正凝視著她,方纔他是氣憤地喪失理智,只因他允許其他人傷害她。
「你……」她又踉蹌退了幾步。尚未回神,只見他已轉身再度加入戰局。
儀安公主不禁直冒冷汗,有生以來,她從未親眼目睹如此駭人的場面,在傅封平的劍招之下,敵人彷彿全變成困獸,任憑宰割。
倘若她先前看這一幕,或許她根本沒膽量和他為敵吧!他簡直是殺人不眨眼嘛!
哎!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先溜為妙!儀安公主正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免得待會和自討苦吃。
「站住!」地才邁開一步,眨眼間,脖子上竟同時架上四把沾滿腥味血跡的長劍,再度嚇得她驚魂尖叫。
「傅封平!」她欲哭無淚地大喊他的名字。
此刻傅封平一劍解決了最後一名「一現園」的侍衛,月劍再度收回劍鞘。
「傅封平,你看看你的手下,他們竟然架著我?」
「姑娘,我們少主為了你,不惜大開殺戒,血洗『一現園』,難道你想一走了之?」北特使不禁為少主喊冤。
「可是……可是我又沒有叫他殺人,你們幾個簡直目無王法!」她厭惡地看著他們。
「王法?」四個特使不禁彼此互視一眼,然後輕狂地大笑起來。「哈……」
被他們狂妄的笑聲激得惱怒,儀安公主再次將目標轉向一語不發的傅封平。
「喂!你好歹也說句話啊!不要光是站在那發愣,行嗎?」她瞪了四個特使一眼。「快叫這些傢伙放了我!」
傅封平眼含笑意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十分有趣。
她更是心急了。「你們四個捉著我做什麼啊!我又沒錢可以勒索,月劍不也物歸原主了嗎?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我呢?啊……」她彷彿想到什麼,臉色又是一陣蒼白。「喂!你們該不會還要逼我上賊山,卻娶那位凶巴巴的賊婆吧?天啊!我也是個女的,不能和好她成親啦!」
「你放心,現在沒有人會要你娶少小姐了。」東特使說。
她這才鬆了口氣。「那還不快放了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