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壞壞登徒子

第19頁 文 / 羅薇

    時近午夜,大地一片寂靜,夏妤默默地推開窗戶,濃厚的濕氣籠罩四周,看來快下雨了……

    今夜既無月兒也無星光,一片黑暗彷彿正適合出走。想起下午自「風月樓」回來後,倫敘東一直苦苦哀求她聽他解釋,她心煩地不願給他機會,只是將自己關進房中靜思,想著杜告訴她的話。

    若是跟著風流成性的倫敘東生活,她真的會有幸福可言嗎?還是終日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中呢?哪天他要是厭倦了她,誰敢保證他不會再另覓新歡呢?一想到這兒,她的心便寒了起來。

    忍著急欲奪眶的淚水,她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他,不要再想他,她不願再為他當一個溫馴的女子,她應該離開倫敘東重新開始生活。她寧可選擇甜美的回憶,也不願到最後徒剩餘恨。

    想到這裡,她的腳步不禁往門口方向挪動,連地板的冷冰都幾乎感覺不到,只要一想到離別的不捨,她彷彿連自己是誰都已忘去。

    終於她輕輕地開啟房門,深怕驚動倫府中任何一人。

    「夏妤。」驀地,有個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喊了她的名字。

    遠方響起悶雷聲。

    倫敘東從陰暗處走到和她相距一臂之遙的地方,她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因為他的臉仍藏在暗處,所以她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眼睛;雖然兩人之間尚有一臂之遙的距離,但他那高大的身影散發出一股任何人無力抗拒的氣勢,足夠令她心跳幾乎叫停,喘不過氣來。

    倏地閃電打了下來,映射出他炯炯的眼神,也讓她看清他眼中有著一貫的柔情之外,尚有慾念和激情,她不禁斥吼。「你來這做什麼?我不想看見你,走開!走開!」

    「我本來是想等咱們成親之後再採取行動的。」倫敘東並無離開之意,他的聲音低沉得格外迷人。

    「成親?」這句話令她霎時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悲痛的神色在她的雙眸中迅速擴大,彷彿像一把利刃劃過她的心扉一般。「對我來說,我已不奢望和你成親,我沒有辦法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請你另尋一個比我有肚量的對象吧!」

    「噓,」他的眼中突然充滿火熱的渴望。「我早說過,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會娶其他女子,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你休想叫我再相信你這個虛偽的騙子!」她吼了一句,隨即伸開雙臂欲推開他,好為自己開出一條路來。

    但他怎會容許她這麼做,他展開雙臂將她緊鎖在懷中,夏妤死命掙扎想要逃開,但他卻像抱個布娃娃似地把她抱起。她氣急敗壞地奮力踢著兩腿,但面對強而有力的他,所有的掙扎只是徒勞無功。

    「就算是我在求你吧!放開我,放開我好嗎?」

    倫敘東既不理會她的掙扎,也不理睬她的哀求,因為想消弭她離去的念頭,只有採行他現在所想的辦法。

    直到停止吼叫為止,她才發現自己從方才開始便一直叫個不休。此刻窗外閃電再度劃過天際,她驚駭得發現他竟然已撕開她的衣裳,濕寒的夜風隨即拂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她伸手想護,卻哪裡護得住呢!

    雷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密,天空開始落起雨來,滴滴答答的雨聲無休止似地落著。

    倫敘東抱著掙扎不休的她來到床榻之上上且即地為自己寬衣解帶。他很遺憾今晚在好好愛她之前,得先強行佔有她,以攻破她最後一道心防。

    看見他雄偉的身軀,她的第一個感覺是害怕;覺得自己好似獵人手中的獵物,所有的掙扎都不管用。只想逃跑的她,被強壯的他一壓在身下,無法動彈。只見他把她的雙手扣在腦後,以自己結實的胸膛摩挲她胸前的蓓蕾。

    「不可以——」本來已到喉頭的叫聲,卻因他的雙唇覆蓋下來,而將她未說完的話一併給蓋住。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除了他火熱的親吻之外,她什麼也不知道,原本因掙扎而不停揮動的雙手,此刻早已溫柔地圍繞在他的頸後。

    她的呼吸轉為既細且碎,越來越為倉促,他沙啞的呼喚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清楚響起,左手慢慢地滑至她最隱密的地方,帶給她連想都沒想過的……興奮及驚悸。

    隨著溫熱的快感撞擊,他倆一起迷失在激情的漩渦之中。

    命運之神既安排他倆的相遇,倫敘東便不許這樣一段令他刻骨銘心的愛情變成他一生的遺憾,他緊緊地摟著她,與她結合一體,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她。

    滾燙的兩行熱淚自她的雙頰滾落,她的眼中除了激情過後的感動外,亦有一絲無言的哀愁。

    窗外豪雨夾著風勢,橫掃而下,彷彿也能輕易地將人們的心擊碎。

    第八章

    處理完火災瑣事後,倫敘東隨即趕回府中,此刻的他心中完完全全掛念在夏妤身上,要不是昨夜突然下了一場該死的暴雨,將馬廄沖毀,必須由他親自過去審視災情、安排工人修復,他怎捨得留下她一個人在府中,而不多陪伴她、安撫她呢?

    帶著思念的心情匆匆回到府中,誰知他前腳甫踏進大門,便見倫忠神色慌張地走到他面前來。

    「少爺,不好了!夏姑娘她——」說到這兒倫忠顯得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再說下去。

    「她怎麼了?」倫敘東的黑眸中隱含著激動,焦急地問道。

    「夏姑娘她走了,只留下這個。」倫忠將「白玉雁墜」交給了倫敘東。

    倫敘東顫抖著雙手,接過墜子,心中有如千刀萬刈般令他痛苦不已。「她……她還是……走了。」難道她對他的心意依然無法瞭解嗎?

    「夏姑娘一個人悄悄地走了,小的實在沒有發現,少爺,對不起。」倫忠低聲下氣地道歉。

    「我不要聽這種廢話!」倫敘東的情緒甚為激動,痛失所愛的他如瘋狂的野獸一般。「傳令下去!馬上派出所有家丁、馬伕、工人,甚至是花錢請人幫忙,無論如何,就算是要把北京城給翻了,也要把夏妤找到。快點去!快點。」

    「知道了,少爺。」倫忠不敢多言,只能趕緊聽命辦事。

    望著手中冰冷的「白玉雁墜」,他的心涼了一大截,落寞的神情教人為之悵然不已。

    夏妤啊!你究竟在哪裡?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為什麼你依然要走呢?倫敘東的心中不停吶喊著這些迷惑。

    「碧雲寺」坐落於北門外的西山上,寺院殿堂依山疊起,院內松柏參天,門前山泉潺潺。

    香火鼎盛的碧雲寺中人潮總是絡繹不絕,而漫無目的的夏妤也隨著人潮來到了碧雲寺。

    她跪在神壇前喃喃自語,漂亮的眸子因睡眠不足再加上過度悲傷而顯得又紅又腫。

    倫敘東,這個名字總能深深地撼動她的靈魂,雖然閉上雙眼,可是他的影像卻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頭浮現,無論是他那深邃的眸子、豐厚的黑髮、直挺的鼻樑,或是……或是他濕熱的雙唇。

    選擇離開他是無可奈何的。即使對他依然眷戀,但她已無法再相信於他。冷嬋兒只是一個借鏡,她怎知今後還會有幾個像冷嬋兒一樣的女子在他們之間出現呢?一次的教訓已足夠讓她心碎不已,她又有多少能耐可以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風流?

    與其長痛不如短痛,分開或許對兩人都好。她可以不再受這樣錐心之苦,他也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繼續過日子。

    「這位女施主,您當真要留在碧雲寺中修行佛道?」此刻一名慈祥和藹的和尚走至她的身邊輕問。

    「是的,大師,我的心意已決,您也不必再多勸我。」夏妤緩緩起身。「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老衲法號明空,是碧雲寺的主持。」明空大師說道。「施主看來一臉哀愁,似乎尚被世俗之事羈絆難捨,老衲還是勸施主打消此念吧!你與佛門並無緣。」

    「明空大師,我——」她極欲反駁。

    但明空大師卻是釋懷一笑,僅是看了她一眼,彷彿已看穿她的心思也明瞭她的痛苦所在。「施主,世間的各種情緣因果早已注定,所謂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明來世果,今生做者是。』老衲見你情絲千萬,既無法慧劍斬情絲,何不耐心等候月老安排呢?」明空法師句句禪機地為她開悟。

    「可是……」她依然難以釋懷心中所有的疑慮與迷惑。

    「大師所言甚是,真是高明,高明。」驀地,夏妤的身後傳來倫敘東一貫傑驚的聲音。

    她整個人立即地僵直,只聽到自己怦然的心跳聲,回過身子一看,卻被倫敘東深情的雙眼所震撼。

    他真的來了,但即使如此又怎樣呢?他的出現又能改變些什麼?

    見著因相思彼此而顯得無言的兩人,明空大師不禁莞爾一笑,為兩人交織一片沉默打開僵局。「哈……看來兩位有著千言萬語欲訴,老衲在此就先向兩位告辭了,願兩位有情之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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