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駱琦
她才不想跟這傢伙靠這麼近,據說他從前對她相當壞,婚後還三不五時和別的女人出入公共場合來羞辱她。
石恭恩知道她的心意,上前伸手想抱起她,卻被一雙討厭的大手阻止了。
「怎麼好意思煩勞二哥呢?瑄瑄是我老婆,我來就可以了。」
或許是燈光的關係,他冷酷的五官在石澄瑄看來忽然顯得邪氣逼人。
「不用了,我讓二哥抱慣了。」
她不領情的朝二哥伸出雙臂,二哥很快的彎下腰讓她攬住他的脖子,輕鬆的抱起她放上輪椅。
她當然沒錯過岳懷廣臉上鐵青的憤怒和抽緊的下巴,於是她決定趕快跟他離開,以免無辜的二哥遭殃。
「喂!岳懷廣,你不是要帶我「回家」?」石澄瑄刻意加重語氣說著。「我們走吧!我有些事情想私下跟你商量。」
「瑄瑄。」
石恭恩對她不識好歹的送死方式有些擔心。
「二、哥,瑄瑄的事交給我煩惱就好,你一定有自己的事要忙吧!不用送我們了,再見。」岳懷廣語氣冷漠的撂下話語,也不等她跟二哥道別,就推著輪椅往外走。
真是有夠惡霸的男人!
走出屋外,一輛黑色加長型轎車映入眼底,一名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從車上走出來,替兩人開了車門。
岳懷廣彎身準備抱她上車。
「我自己走。」雖然方拆石膏的右腳還無法使力,但她寧可用跳的,也不想讓這臭男人碰自己。
可惜,岳懷廣不理會她企圖自力救濟,一把抱起她,卻遲遲不把她放進車內,只是將她橫抱在半空中,冷冷地瞪視著。
她壓根不在乎他想抱到幾時,如果能壓斷他的手自然是再好不過。她暗自在心裡詛咒著。
只是,他的眼神看起來似乎很憤怒,為了防止他一時賭氣把她摔到地上,她只好不甘願的伸手勾住他的頸項。
由於不願意示弱逃避他殺人的目光,石澄瑄刻意昂起下巴驕傲的與他對視。
只是完全沒想到這樣的姿態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有多曖昧,也忘記了過近的距離會讓這個風流男人有下流的遐想。
冷不防,他壓低了臉龐,突然的吻住她,趁她還來不及反應,纏綿而有技巧的吻開她毫無防備的唇。
他的唇火熱而溫醇的煽情舔吻著,雙眼卻直直與她對望著,有絲殘酷的笑意。
當她從錯愕中回神時,卻為時已晚,讓他用力的在下唇咬出了血的腥味……
這個該死的變態!
「不管你忘記了什麼,從現在起,你最好開始學會習慣我。」看著她氣惱的模樣,勝利的冷笑浮在他好看的性感薄唇。
他不等石澄瑄反應,一把將她丟進車內,甩上了門。
石澄瑄恨恨的咬牙,暗自發誓,要不是她待會還有事情得跟他談判,她一定會用盡力氣甩他一巴掌,打掉他臉上那股神氣。
可惡!可惡!可惡!
舔舔嘴角,她在心裡罵著,感覺到他在身邊坐下,她只能撇過頭直看著窗外,努力壓抑怒氣,好控制殺人的衝動。
她再次不敢相信,當初自己居然會瞎了狗眼,千方百計的想嫁給這種人……
第二章
車子彎來拐去在車陣中繞行,石澄瑄始終保持沉默,只是斜靠著身子,靜靜地望著車窗外的街景,細細思考待會該怎麼跟這個沙文主義、自大傲慢、沒品無禮的臭男人開口談離婚條件。
或許是行車的穩定性太高,或許是想得太專注、車內的古典樂太溫柔,也或許是一整天沒時間休息,讓她失去了清醒的意識……
總之,在到達岳家之前,石澄瑄不自覺的跌入睡夢中,什麼談判、離婚大事,全都找周公算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爭氣的餓到再度清醒時,才發覺自己又壞事了。
「唔。」
揉揉眼睛,石澄瑄努力想看清黑暗的四周,才坐起身,就被身旁的龐然大物所嚇醒。
岳懷廣!
透著窗外稀微的月光,她辨識出他刀雕般的輪廓在睡著時柔和許多。
只是……這個沙文主義自大傲慢沒品無禮的臭男人在她床上做什麼?!
不對,她現在已經不在家裡了!
她現在在岳家,她是那個叫石澄瑄的蠢蛋女人,而且正深陷在自己設下的陷阱裡。
她是岳懷廣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
這項認知讓石澄瑄清醒不不少,包括讓她想起那份合約,和其中要命的那項要求同房的條款?
她傻愣愣的瞪著岳懷廣的睡顏好半晌,才懊惱的摀住臉。
老天!她沒事睡這麼熟做什麼?
正經事一項都沒談到,就光會睡!
石澄瑄費力的從床上搖搖晃晃站起身,決定在解決自己滿腦子漿糊前,先填飽肚子。
幸好岳家有錢,地板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足以吸收她艱難的行動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好不容易單腳跳出房門,沿著走廊才走了一段路,就開始覺得自己又累得該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了。
該死!看著漫長的走廊和一大段迴旋的樓梯,她忽然很絕望的認為,這輩子食物和她的胃是無緣了。
好渴。
疲倦萬分沿著牆壁滑落,跌坐在地板上,口乾舌燥的伸出舌頭舔舔唇辦,一陣異樣的刺痛讓她停住了動作。
怎麼會痛?!她伸手摸摸唇辦,感覺到下唇微微的腫脹。
是了,一定是那個粗魯的吻!
她漫不經心的想著,渾然未覺頭頂上方有一陣細碎的金屬聲傳來,當她發現身後的「牆壁」被移動時,已經來不及穩住身子,直直的往身後栽去。
原以為來人會好心扶她一把,那點心安卻在撞上地面後完全覺醒,再一次,石澄瑄不得不感激在岳家鋪長毛地毯的人。
才擺平在地上,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張眉目清朗卻頗不友善的俊臉。
「你這白癡女人在我門口乾嘛?」一雙形狀眼熟的黑眸,透露著不耐煩的訊號,相當鄙視又惡意挑釁的瞪著她。
「小鬼,說話客氣點!」石澄瑄扶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坐起,打量著倚在門框邊的人影。
約莫是高中年紀的男孩子,眉宇間多少有些岳懷廣的影子。同時,也不難發現,他對她的答話感到驚訝。
她忽然覺得有些悲哀,看來自己從前在岳家一定過得很悲慘,居然連個年紀比她小的小鬼頭都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不要叫我小鬼!」他嫌惡地瞪著地上的女人。「你還沒回答我,你三更半夜在我門口做什麼?」
「如果你收斂一下你囂張的態度,還有告訴我你是誰的話,我會考慮回答你的問題。」
她累得不打算站起身,而且重點是,她、餓、了。
他先是被她的答覆弄愣了半晌,才又不屑的開口:「告訴你我是誰?哼!你不要裝瘋賣傻了,你會不知道我是誰?」
看樣子岳懷廣沒向他的家人透露她的情況。石澄瑄思付著。
一個可能是,她的存在對他們家而言毫無意義;另一個則是殘忍的打定主意要她自己去摸索這個陌生且不友善的環境。
兩個理由都很讓人不悅,卻都極可能是那個大沙豬會幹的事情。
「我出了點意外,喪失了記憶。」石澄瑄有氣無力的解釋著,恨不得在臉上寫「我、失、憶,了」四個大宇,好不必再逢人就聲明。
失憶了?!岳涉舟挑起飛揚俊秀的劍眉睨了她一眼。
「哼!騙人!」他完全否定的答腔。「像你這種女人,除了花錢、愛哭,就只會騙人。」
石澄瑄皺眉,聽來她從前的形象似乎不好,可是這個孩子也太偏激、固執了吧!說話這麼黥耳,一點也不可愛。
「隨你怎麼想,反正以後我們會同處在一個屋簷下,要是你不告訴我名字的話,我也只好隨自己高興的叫你囉!小、鬼!」她聳聳肩,吃力的挪開身子閃到一旁,懶得與他糾纏,消耗寶貴的體力。
「哼!」這女人轉了性啊!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他冷哼一聲,不悅的甩門進房。
真跩!難道岳家人都只會這一套嗎?
石澄瑄見他進房,鬆了口氣,不想和小孩子計較,決定繼續和漫漫長路搏鬥,站起身扶著牆奮力前進。
老實說,要不是為了提防有人突然又出現,她一定會選擇用爬的,雖然不太雅觀,不過比較實際。
「喂!」身後的門忽然又被撞開,岳涉舟不耐煩的俊臉再度出現。「你這白癡女人真的失憶了?」
白癡女人!白癡女人!石澄瑄忿忿的想著。
這小子也不看看她比他大幾歲,居然敢叫得這麼順口。
「聽說我姓石,名叫澄瑄。你可以叫我石澄瑄,也可以叫我石姊姊,再不,我特准你叫我澄瑄。總之,我不叫白癡女人,小,鬼!」石澄瑄沒好氣的說。
好吧!石姊姊有點太嗯心了,不過總比白癡好。
「我不叫小鬼。」他打定主意跟她聊天似的,閒閒地倚在門邊,毫不費力的讓人嫉妒。
「那請問尊姓大名?」
她實在很想一屁股坐下,癱在軟軟的地毯上,可惜在目前這種對峙的氣氛下,她不願滅了自己的氣勢。只是,抬著腳不能使力真是人間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