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壓寨小丫頭

第13頁 文 / 駱彤

    「我……」

    「有什麼問題嗎?」凌旭揚揚起笑,為她的善體人意而欣喜。或許,他們可以走出不錯的將來。

    「有。」秦暖暖嘴上陪笑,心裡卻不斷咒罵。他以為餵她吃幾口飯,她的腳就會好了?她就會原諒他了?可沒這麼容易。

    「什麼問題?」

    秦暖暖的臉倏然變色。「有你在這裡我不吐就算客氣,你還能指望我嚥下你這噁心人拿來的黑心食。誰知道這頓飯是你殺了多少人換來的?你不嫌飯菜粗,我還嫌你的飯菜血腥味濃。」

    「你……」凌旭揚僵住笑。她果然在耍他。可惡,為什麼他就是學不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騙。

    「我有說錯嗎?你以為餵我幾口飯我的腳就會好了?我就會原諒你這魔頭?做夢。要我原諒你可以,你先把你的腿給砍了,換我給你餵飯。怎樣,你肯不肯?說呀,你肯不肯?如果你肯,我就原諒你。」

    凌旭揚瞪了她半晌,而被瞪得發毛的秦暖暖也不敢打破僵持的氣氛。凌旭揚走近一步,將秦暖暖抱到椅子上安置,確定秦暖暖不至於跌落後才徐徐放手。

    「你吃,我不留下來惹人嫌。」凌旭揚酸澀地開口,卻遲遲不肯移動分毫,為的就是多看她一眼。

    「你還杵在那裡作什麼?」礙眼?他早該知道他是礙眼的,不是?好不識相的一塊大木頭。

    凌旭揚的目光在秦暖暖臉上逡巡。雖然她的容顏在盛怒中依然美麗如常,但是他寧願她現在不是懷著恨意。

    敢瞪她?他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呀。要瞪眼,誰不會?當下,秦暖暖不假思索地回了凌旭揚一記飽含怨怒和不屑的白眼。有錯的人不是她,對這種惡人,她根本不需要客氣。

    凌旭揚不是沒看到秦暖暖的厭惡,顧不得想多看她一眼的慾望。他一定得走,好讓她和緩和緩情緒。

    「我會醫好你的腳。」凌旭揚許下誓言。不需要毒誓來堅定他貫徹的決心。不論如何,他一定得醫好她的腳,即使是暴露「蒼狼山」的位置,即使傾盡所有。

    秦暖暖別開頭,連哼一聲都懶。

    他說醫好就醫好。如果是不治之症呢?就算把他的腿割下給她接上,也不能活動自如。他以為他是誰?神仙下凡,還是華陀再世?

    「等一會兒,我再來背你沐浴。」

    秦暖暖逕自夾菜入口,不理會凌旭揚。大概也只有他會把一個病人關在滿是木屑的柴房。就算不為了這一雙動都動不了的腿,憑她一個姑娘家,再怎麼說也不該得到這種待遇。他不來背她,難道要她用爬的?她可不認為讓他一個「蒼狼山」的大王背她一個小小丫環,是他紆尊降貴。

    ***

    當晚,秦暖暖霸佔了凌旭揚的大床。這一次她可不故作可憐地縮在一角,卻很惡劣地將手伸開成「丁」字形。嘿嘿,睡成「丁」字形可便宜了凌旭揚那個壞東西。她本來是要呈「大」字形的強佔他的舖位,奈何不聽使喚的雙腿不配合。

    不過,凌旭揚應該不會介意,因為他該死地大半夜沒回房。不對,他應該介意的,他不介意她怎麼報復他?

    該不會他又去和諸葛襟和烈琰商討下一波打家劫舍的計劃吧。嗯,死性難改。

    秦暖暖想翻個身,卻因為沒有下半身的幫助而特別吃力。該死,想氣的人沒氣到,一股怒氣讓她難以成眠。

    「去死吧。」秦暖暖咒罵凌旭揚。好不容易罵到累了,一整天無所事事的秦暖暖安分地合上眼。

    唉,恨一個人好難,也好累喔。

    好不容易瞌睡蟲來造訪,秦暖暖卻被人無情地搖醒。

    「暖暖?暖暖,你醒著嗎?」凌旭揚還記得秦暖暖嗜睡的模樣。那樣的嬌憨讓現在的決然讓人更加難以忍受。秦暖暖揉揉睡眼,卻發現房內除了凌旭揚之外,還站了個驚嚇過度的男人。那張臉,簡直比鬼好不到哪去。是誰讓他如此面如死灰?

    「別吵。沒人告訴你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嗎?」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犯了她的是可惡的凌旭揚。「夫人,您別生氣了。大爺很關心您的。」站在一旁一直一語不發的人終於替凌旭揚說話。差一點,秦暖暖以為他是啞子。

    「你說什麼?你省省吧,他不會感激你替他說好話的。你難道不知道站在你身邊的人是誰?他可是蒼狼山的匪首。要不好,你一條小命就沒了。」秦暖暖怒火蔓延,凡是替他說情的人都無法倖免。

    一經秦暖暖恐嚇,那男人果然不再多言呆立在一旁。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以為他是閒著沒事,下山到大街上晃好玩的?就算更是下山找樂子,也不會有人選在大半夜吧?他下山替她找大夫,而她居然這樣毫不留情地糟蹋他的心意。這女人真是……

    氣氛一時凝重起來。凌旭揚瞧著秦暖暖分明的雙瞳,希望能穿透重重包圍,看透她的心。而秦暖暖也不甘示弱,一雙美目對著凌旭揚銳利的鷹眼。這種情況下,被凌旭揚逮來的男人顯然是多餘的,融不進氣氛,也打不破這層凝重。

    「大爺……」

    「看診吧。」凌旭揚不會忘了抓這個郎中來的目的。他一定要醫好她的腳。

    「嘿,你是來看我的腳的?」秦暖暖正眼打量眼前的男人。「你想怎麼看?我要不要撩起裙子,讓你好好地看個仔細?」

    「你……」凌旭揚當場氣得臉色青白。她居然……他不辭辛苦地找來這郎中,可不是為了讓她調戲的。

    「要嗎?要就別客氣。快點看,我累了,等不了你太久。」秦暖暖閉起眼假寐。

    郎中走上前一步。既然,病患都這麼說,那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大夫。」凌旭揚突然拍住男人的肩頭,後者回他一個瞭解的表情。

    雖然他是蒼狼山的匪首,但是一路上他可沒為難自己半分一毫。除此之外,他只是一個愛她愛慘的男人,不過那女人擺明了不用他就是。如果,他真是那麼兇惡,他哪容得了她造次至此?

    「夫人,您的手。」

    秦暖暖遞出皓腕,雖然閉著眼,但凌旭揚的注目依然讓敏感的她感覺到。

    「怎麼樣?」凌旭揚看著大夫點點頭,又搖搖頭,心裡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等等。我再看看,您先別心急。」

    她的腳是怎麼回事?真是什麼怪症?為什麼大夫一直沒有回應?

    「夫人的腳……夫人的腳沒有病,不過腰卻傷了。腳沒傷是件喜事,不過如果傷到的是腰,那就……」

    「她的腳……」沒藥醫了嗎?「她會好嗎?會不會?」

    凌旭揚心亂如麻,表面上看來依然冷靜。現在不能慌,絕對不能慌了手腳。情況越是危急,就更要沉著以對。一旁的秦暖暖反倒是不在意。有凌旭揚在,能不能走的差別不大。即使行動自如,他依然不會讓她走出這座囚籠,直到老死,或是直到他對別人產生興趣。

    「醫是可以醫,不過……」

    凌旭揚冷眼以對,他一向不喜歡人家賣關子。對他,這郎中想隱瞞什麼?他的命在他手上,只要一個不高興,甚至不需要理由,便可以殺了他。

    「不過,那藥不好得。」

    「是什麼?」如果那是惟一讓她能夠再次行走的方法,哪怕是要偷、拐、搶、騙,他都會將那東西取到手。

    「要……要龍涎。」龍涎哪是那麼容易取得的?龍涎是稀世之物,如果有也是進貢到宮裡,一般人哪能能取得?龍涎?他以為龍涎只是傳說中的神物。原來世上真的有龍涎?

    「要去哪裡找龍涎?」

    「去……」

    他哪敢說呀?如果這個瘋狂的男人真的殺入宮裡……後果不堪設想呀。如果,話傳錯了,變成是他叫這個瘋男人殺去宮裡,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呀。

    「說。」凌旭揚厲聲道。

    秦暖暖雖然合著眼,但是還是注意著凌旭揚的一舉一動。他對她究竟是……

    腿不能動的人是她耶,他居然比她還激動。是因為貫徹他一定會醫好她的誓言,還是……

    但是,事實上,他可以不給她誓言,也可以違反誓言。那他為什麼還要……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盜不是嗎?

    「如果有,恐怕……」不行,他還是覺得不妥。「你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最討厭人家唆唆的。「我答應又怎樣?不答應又怎樣?」

    「不答應我就……就……」大夫遲疑了,他想說不答應就一翻兩瞪眼,但是沒膽子說。特別是眼前這個像山一樣的男人,眼中已經明顯地冒著不耐煩的火焰。相信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冒險捋虎鬚。

    「又想殺人放火?」秦暖暖合著眼,卻一直睡不著。

    「夫人,您勸勸……」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我和他的關係沒有你想的那樣污穢。」

    污穢?!他和她是夫妻,不是嗎?她和他吃過吉祥糕點,難道她想不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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