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李馨
這……這是怎麼回事?
芝蘋痙攣癱軟在他雙臂中,人彷似要暈過去般。
「你很乾淨。」
幻象頗為滿意地朝她丟下這句話,害她不想回神都難。
「廢話,我天天洗澡當然乾淨!」
「幻象」彷彿微愣,之後縱聲大笑。
天!他的笑聲可真不是普通地……好聽!
無情從不知人類女性這麼有意思,把他幹淨之意扭曲成這樣,不過他倒是頂中意她如斯脾氣,那代表這場遊戲不會太乏味;況且她的身心純淨,藉由肌膚相近,他感應到她的「乾淨」?
他的笑震動了屋子,也「震」回了她的神志,芝蘋在理會他對她做了什麼之後,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剪刀般截去他的笑。
屋內的震動奇跡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寒氣!
芝蘋掙脫他的圈縛,半跌到地上,怒顏沖沖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是哪來的下流鬼?」
他無言,陰騖的眸冷冷地與她眼神交戰,一冷一熱的眼波在空中有若高壓電相觸,激起滋滋火花。
芝蘋瞪他瞪得眼睛都酸了,直到她再也忍不住酸澀捂著眼睛啐罵:「你是什麼怪物?瞪不累啊?」
無情一瞬不瞬地傾注著她,渾身蔓延著足以殺人於無形的威勢,莫測高深。
芝蘋心裡有些毛毛的,但天生硬骨頭的她,遇剛則剛,悍不畏死地挺胸,昂起她的下巴和鼻孔:「看什麼看?你沒看過美女啊?」
「敢這般無禮的人……」無情的口氣分不出是讚佩還是憤怒:「你是第一個。」
「哼!」芝蘋不吃他那套:「你先非禮於我,休怪我還以顏色。一巴掌還算便宜了你!」
「你不怕我殺了你?」
「哈!」芝蘋大大一嗤:「想要本姑娘的命?有本事拿去呀!怕你不成?男人就是這麼小肚小腸,連「禮尚往來」的道理都不懂,姑娘「失吻」都沒要死要活的,你一巴掌算啥?「
「很好,你很有膽量!」他笑開來:「我喜歡。」
「瘋子,被人摑了一巴掌還開心成這樣。」芝蘋既沒壓低聲,也沒掩遮她的觀感,大剌刺地批評:「看你穿得藍藍綠綠的,沒格調沒水準,只會低級又無能地呆笑,準是瘋子裡的精神病。」
無情身著暗藍色的玻璃紗衣,腰繫一條綠佩腰帶,襯得他陰沉無常的詭異,而他的神俊出眾卻成了芝蘋眼中低級又無能的精神病;要是讓別人聽到鐵定吐血兼狐疑!疑她是千度近視,還是頭殼壞去。
無情難得如此愛笑過,這女孩待人處事的邏輯可大異常人,他已經好久沒讓人痛罵過了,被貶成一文不值的感覺還滿不錯的;他甚至希望她多罵兩句。
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想被多罵兩句。
「喂!你是哪蹦出來的冒失鬼小氣鬼酒鬼賭鬼好色鬼?」芝蘋被他漠視於她的態度惹毛了,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張唇便胡罵亂罵一通:「擅闖閨房重地!怎麼?嫌活得太膩要自殺?」
無情站起來,芝蘋馬上往後跳,擺出女子防身術的架式:「你想做什麼?」
奇怪,她怎麼老是在問別人想做什麼?先是無識,然後是他,她覺得自己好窩囊!
無情看戲般瞧著她的刺蝟樣,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別過來!我勸你不要過來,現在棄械投降還來得及,本姑娘可以饒你小命!」芝蘋邊退邊威脅,絲毫也沒察知語病百出。
而無情對她的「棄械投」」只當是則笑話,冷笑更盛:「你甩我一巴掌,我該怎麼回報你呢?」
他故意挑高尾音,營造出輕薄流氣的假象,但芝蘋全身上下的毛孔無不劇烈擴張,戒慎敵意不減反增。
危險,這個男人太危險!
「不用報答了,我一向施思不圖報的!」芝蘋猶不知死活地頂嘴!他是什麼玩意?江芝蘋豈是善與之輩?誰怕他?
她明明怕得要死!
無情真的沒見過心口不一背道而馳成這副德行的人類,大步跨出將她逼入牆角,他的惋惜是調戲而油滑的。
「可是我一向受人點滴報以湧泉的。你送我的一巴掌我也要還給你。」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話猶在空氣中打轉,他就抓了她的頭髮「堵」住了她的唇。
芝蘋雙手被扣,他的臂強而有力地鎖住她的柳腰,她只能緊緊貼在他身上卻動彈不得!
色魔!爛人!王人烏龜!你……你……
芝蘋氣得想殺人,但嘴一啟,他的舌就竄入她唇與她的交纏,靈滑地在她口內極盡「報復」之能事。
天吶!怎麼會有人在半小時內「失吻」兩次?
江芝蘋只覺得氣血沖腦,然後,然後……
就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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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就預料到日後的磨難。
能讓他這位迷亂人心的大魔頭連用了兩個「有意思」來形容她,證實了他的意思。
「王……」
「要勸我放了她?」他洞悉他意,完美的劍眉高地挑起,這是他發怒的徵兆。「她的不凡,你也感覺到了吧?無識!」
他攀折下一朵盛開得正燦爛的紫櫻:「把這朵漂亮的花朵摘了下來,是賞識它的美,還是蹂躪它的香?看,滿山滿谷的花木多讓人陶醉?不凡的景就當有不凡的風霜來疼,沒有冬雪的摧折,它們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好?你說對否?」
他,沉默。
「她對我魔界的意義,你甚至比我還明悟三分,該怎麼拿捏,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他的手一合,花便揉成碎瓣隨風散去:「花再美艷動人,終究只是用來賞心悅目的工具,玩玩無妨,至於其他大可省下。無識,咱們是兄弟,我不想看到我的親信護花成迷,聰明如你……」
「我明白。」
他拍去手心花屑,認真地有如小學生:「無識,我們來場光明正大的競爭好不好?」
「誰先讓她自動奉血,誰就能贏得宇劍。怎樣,夠公平吧?」
「王,這玩笑開不得,宇劍是魔尊信物——」
誰擁有宇劍誰便是魔尊!
以王位為賭,也唯有他做得出來。
「我說了就算!」他揮揮手,無所謂又不耐煩地:「少跟我婆婆媽媽,玩遊戲沒獎品多沒趣!」
「王!不可以!」
「你不是也要她嗎?各憑本事羅!反正最後她都得為宇劍解封印,為你或為我並不重要,當然,宇劍不論在我們倆那一個手中更沒什麼不同,不是嗎?」
因為不管是他或他,都不會濫用宇劍,宇劍對他們而言,只是魔界的責任罷了。
「哈哈……」
無識此刻對他的談笑霸氣感到心驚。
「她是第一個打我罵我的人,更是第一個昏倒在我懷裡的人。」他沿路漸行漸遠:「好好加油,她還有更多第一等我們發掘。」
待他完全沒人那端後,無識才長吁喟歎。
「的確,她引人發笑的功夫也是一流。」
他才見她兩面,就對她的不可思議瞭若指掌,他被虐待了多時還摸不透她的脾性,這場
仗怎麼打?這遊戲怎麼玩?
更大的問題是,他是否當此是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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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情居時,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這回不止屋內,連屋外四周的樹木花草也東倒西歪。
上樓的步履聲單調而規則地響起,芝蘋正好結束了第十六次的尖叫。
「芝蘋?!」無識瞧清芝蘋的模樣咯然失笑。「芝蘋,你很冷嗎?」
「要你管!」芝蘋的聲音穿透了厚厚被蓋傳出,聽來格外地模糊不切實。
「你這樣蒙著頭會窒息的。」
「死了算了。」芝蘋賭氣地答,她沒臉見人了,她的初吻……她珍守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居然被瘋子強奪了去,而她卻在賞了他一記鍋貼之後,那麼沒出息地暈倒在他的吻下
「啊!」她又尖叫起來,雙手把棉被抓得死緊:「死瘋子,下阿鼻地獄去死!我「祝」你死淒慘一點!」
這女人表達她怒氣的方式還真噱!
「芝蘋,你是要繼續……呃!「死」下去,還是要起來吃東西?」
「你讓我死在這好了,不要管我,我不要活了!」
「哦!」無識理解了她話中之意:「那我先下樓吃東西了,對了,我的食量很大,你如果要改變主意的話可得快一點,因為我帶回來的食物不多。」
芝蘋這時候哪管這麼多?她只求安靜地死去……可是肚子卻又不爭氣地咕嚕作響。
三分鐘後,芝蘋走了下來。
無識一臉笑意:「不死啦?」
她有點糗又不會太糗地駁辯:「與其餓死,倒不如吃飽了再死。」瞄到桌上形狀奇特的水果,她挨到他身邊坐下:「什麼東西呀?」
「什麼「什麼」東西?」無識故作不解:「我們這沒有「什麼」東西。」
「臭無識!」芝蘋噘起嘴:「你明知道我在問你水果的名稱,你還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