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葉崴
「嗯!好舒服啊!姊姊妳也躺下來看看,真的好舒服。」藍霜凝在酒足飯飽後,滿足的將自己倒在大樹下的草茵上,這時候清風徐拂,陽光暖暖,讓人好不愜意。
沒想到……
「哇!」那個似乎已陶醉在清風暖陽中的醉美人突然一聲尖叫,整個人像中邪似的跳了起來。
「姊姊!蛇……蛇……」
像是要配合她的尖叫與彈跳動作,樹上這個時候真的──「啪」一聲掉下一條蛇,不偏不倚剛好掉在她剛躺下的位置,也是趙斌敏現在坐著的身旁。「蛇──」趙斌敏尖叫聲只發出一半聲音就沒了,因為她又嚇昏過去了。
原先站在樹後說話的霍軍邑、司傲兩人在藍霜凝叫出第一聲時就竄身到樹前,正好見到蛇下墜的身體,只見司傲懷中短刀一揮,頓時蛇身份為兩半,落到趙斌敏身旁的其實只是一條死蛇。
也就是這一條血漬班班的蛇屍讓趙斌敏嚇昏的。
「趙姑娘……」
「小霜……」沒想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地獄索命鬼藍霜凝也嚇得癱在一旁。
一條蛇真有這麼恐怖嗎?
一個是嚇呆了,一個卻是嚇昏了,這兩個女人也未免太過膽小了吧。
「醒來吧!醒來吧!」司傲故意用鼻煙壺在藍霜凝鼻前晃動著,再輕輕地用手掌拍打著她的臉頰,嘻皮笑臉的喚著。
哈!真過癮!總算報到仇了。
「嗯……」
這邊的趙斌敏也在霍軍邑推拿下逐漸甦醒了。
「小霜呢?」
醒過來第一句話就著急的問著。
「她沒事,只是有點嚇呆了。」
「快!快喚醒她。」
「司傲正在做。妳們這對姊妹怎麼都這麼怕蛇?」
「我不是怕蛇!是怕血,怕蛇的是霜凝。」
「為什麼?她被蛇咬過?」
「不是她,是她姊姊雪凝,她親眼目睹雪凝被毒蛇咬傷後奄奄一息的恐怖狀況,而我是自己偷偷去探望她時,剛好看到藍大叔清洗雪凝被放血後的傷口,從此我們兩個就各有一個致命傷,我不能看到血,她怕看到蛇。」
「原來如此。」霍軍邑總算恍然大悟。
「讓她叫出來就行了。」趙斌敏看一旁像是玩遊戲一樣拍打著藍霜凝臉頰的司傲,出聲提醒著。
「怎麼讓她叫出來?」
「藍大叔都是重重打她一個耳光,但你也別下太重的手喔!」
從雪凝被蛇咬後,兩年來霜凝只再見過一次蛇,那是藍大嬸拿出她浸泡多年的蛇藥酒給藍大叔喝,沒想道霜凝只看見蛇,也不管它是死是活就嚇呆了,任人怎麼叫就是叫不醒,大夫說她一看見蛇又喚起當年看見雪凝垂死的恐怖記憶,才會有點失魂,藍大叔後來沒辦法,重重的甩了她兩個耳光,總算讓她痛醒。
「打她?真得可以?」
「對啊!打她,讓她叫出來就好了,不叫出來憋著氣會像呆子一樣過一天的。」
「哈!真是老天眷顧我,看我非報一報仇,出一口氣……」啪!一個巴掌真的從藍霜凝細嫩的臉頰上揮了下去。司傲沒想到那一巴掌拍下去,人竟然有點異常的感覺──奇怪,我心怎麼抽痛得這麼厲害?
「你?」藍霜凝真的被他這狠狠的一巴掌抽醒了,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只覺頰上一陣灼痛……
「哇……死司傲!你竟然打我!」一個巴掌也跟著揮過去。
「喂!」司傲用手捂著被她迅雷不及掩耳打到的耳光,驚訝的看著她。這女人竟然打他耳光……天啊!這女人竟然打了連他父親都捨不得打他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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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請您告訴屬下,郡主跟霜兒到底到哪裡去了?」
「藍總管,我說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夫要去釣魚了你去不去啊?」
「侯爺!」
藍大飛沒想到平遠侯霍思嚴這麼老奸巨猾,口風這麼緊,打從一大清早跟他耗到現在都快正午了,他竟還是打著哈哈,什麼蛛絲馬跡也沒透露。
「藍老弟啊!跟你那個食古不化的王爺說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多見識見識世面是好的,不必擔心。」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郡主乃是千金之軀,也是王爺王妃心中的肉,外頭人心那麼險惡,是非那麼多,郡主她們兩個弱質女子單獨在外,若是遇上什麼麻煩事兒那可怎麼好,如何讓人放心得下呢!」
「單獨兩個人當然危險,但是如果有人保護就不用擔心啊!」
「小女與郡主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什麼人保護,難不成侯爺知道?」
老小子!總算說溜嘴了吧。
「我哪知道她們有誰保護,我只是亂猜的,不准。」
霍思嚴恨死自己的大嘴巴,
「侯爺……」
「我沒時間了,這時候正是魚兒最肥的時候,我要出門了,藍總管,我不能再陪你了,計管家會送你出去,告辭了。」
霍思嚴一臉避難似的拿著他的寶貝魚具,匆匆忙忙往門外走去……一面還大呼小叫著,「計管家!計管家!快來幫我送送藍總管,祥安!小鬼!陪我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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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那隻老狐狸應該知到敏兒的下落。」
「回王爺,屬下是這樣猜想,因為霜凝在拜訪平遠侯府之後就變得有點怪,還老愛往外跑,現在想想真的很可疑。」
「老狐狸,如果真的是你拐跑了我的女兒,我一定要你好看,大飛,走!現在陪我去找他理論。」
「王爺,我看就算您現在找到老侯爺,可能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到不如請皇上出面,可能比較有用些,至少他不至於大膽到欺君吧!」
「有道理,就這麼辦。我馬上進京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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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大夫,怎麼辦?他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叫我軍邑吧!」
「這……」
「我們要相處的時間還很久,不需要那麼生疏。」
「好。」趙斌敏表現她慣有的乖巧。
「他們倆就像兩個小孩子,吵一吵就過了,不用擔心,明天我保證他們又憋不住開始鬥嘴了。」
「真的嗎?」趙斌敏睜著一雙大眼懷疑的問著。
「真的!」
話說藍霜凝與司傲各自被對方打了一個耳光後,當場大吵一頓,藍霜凝一聽是趙斌敏默許司傲打她後,將指責改向他下手太重,原先五成就可以喚醒她,但是司傲卻用了十成,一口咬定他是故意的。
吵著吵著開始仗著自己是女孩的優勢嚎啕大哭起來,沒哭幾聲就得到霍軍邑的支持要司傲向她道歉,司傲在滿腹委屈又不覺自己有錯之下,乾脆來個相應不理。兩天了,他們一行人都到西京河南府落腳了,那兩個人還是沒打破冷戰。
晚餐各自賭氣留在房裡吃飯,誰也不願意出來。
「其實小霜是個很善良的女孩。」
「或許是吧!不過是真的太過霸氣任性了些,看來是有人寵壞她了。」霍軍邑隨口猜測著,看那藍霜凝的一言一行,真就像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脾氣,但以她的出身,又不像能養成她這樣嬌蠻的性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家裡很得寵──不管是恩客或是姊妹淘們都寵她。
還好她不是惹到自己,否則在趙斌敏面前他可真不知該怎樣管教她。
「怎麼會,她只是孩子氣重些,可能是難得出一次家門總是情緒比較不穩定,再加上司傲老是惹她,她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啊!」
趙斌敏仍不願意承認她一手照顧出來的小妹妹,被人說成是任性、寵壞、不懂事的孩子。
「司傲沒惹她啊!而且還是司傲脾氣好、不跟她計較,否則換了別人早就有她受的了。」
「你的意思是,別的男人見著她這樣子會用更嚴厲的方法教訓她?」趙斌敏不敢相信的盯著霍軍邑看,「甚至揍她?」
「嗯!有這個可能。」霍軍邑啐口茶點點頭。
「怎麼可能?她那麼天真、善良。」趙斌敏雙手顫抖的轉著小茶杯,她突然想起藍大嬸說家裡那個廚娘老被她丈夫打的情形,身子不禁打個哆嗦。「那你呢?你會嗎?」
「我不會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如果太囂張或無理取鬧,我也可能會用別的手段對付她……妳會冷嗎?怎麼身子發著抖?」
「我不冷……你會用什麼手段?」趙斌敏避開他關心的眼神,好奇地繼續問另一個問題。
「不知道!還沒有人讓我有機會用到。」霍軍邑慢條斯理的回著。
「其實這句話應該這樣說──能夠使我動怒的女人,一定也是我很在意的女人,否則一些不相干的人對我使性子我何必管她,避開她就好了,對不對?」
霍軍邑心想著,這個傻司傲就是不瞭解這一點。
「哦……」
趙斌敏不是很瞭解他這句話的涵義,但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因為她感覺這個軍大夫似乎對女人有種莫名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