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葉崴
「他怎麼了?」司天對他超級怪異的德行摸不著頭緒。
「呵!綠夏,你又怎麼了?」敢情他這時候才發現老妹的臉腫得像饅頭。「這可說來話長……」司綠夏摸摸自己的臉頰,對這個永遠像少根筋的三哥苦笑一下。????文芊陽在一陣頭疼欲裂,全身酸痛,整個人像散了似的情況中醒來。
一睜開眼,環試一下四周熟悉的景物,知道自己已經回到自己的臥房,心頭頓時放鬆了下來。
是祿伯救她回來的吧!老天!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被人這樣揍過,嚇死人了,到底哪來的不講理的蠻子……突然,一個杵在窗邊男子的身影嚇了她一跳。
起初她對這出現在自己閨房的男子背影愣了愣,想不透怎麼會多了這麼一個人,過了半晌……
漸漸地一些熟悉的畫面,開始像泉水一樣湧了上來。
她記起自己最後受一拳重擊跌到了田梗邊,記起她回到了大廳,也記起武嬸幫她推拿,還記得……
武嬸說那揍她的蠻子是她的丈夫……
那個蠻子!那個跟她接二連三巧遇的「陌生男子」!天啊!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別人不好遇見,老是被最害怕撞見的人看到。
才過門兩個月不到,她這個新婚妻子竟被丈夫打昏過去,若讓不知情的人知道還以為她多失德。唉呦!……
想到這兒不禁抱頭低吟一聲。
司凌聽到她的呻吟聲,緩緩地轉過身來,想了好久還是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他與她的
這一連串巧合。
算了,幹嘛費神去想,事情就是這樣,反正這個女人就是注定要賴給他就是了。想到此,不禁又冷眼看一下那張還略嫌憔悴的臉龐,看來這樁親事倒有一點差強人意之處。
這個妻子的長相跟談吐還不令人討厭。
「你醒了?」
司凌用一雙深邃的眼眸直盯著文芊陽看著,文芊陽起初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想;打人的又不是她,幹嘛怕他,那對清澈的黑眸便無懼的迎上他的凝視。「嗯!綠夏呢?她還好嗎?」想到那個也吃他重重一掌的小姑,下場應該不會比她好到哪裡,心裡又開始擔心。
「很好!不值得擔心。」
文芊陽沒想到他回答的語氣會是這樣平淡而不關痛癢,就像是說一個陌生人一般沒什麼特別的感情,這種感覺讓人有點發寒。
好冷的語氣啊!他怎麼了,難道他對人都這麼沒感情,還是他原就是冷血動物。「很好,」文芊陽用疑惑的眼神看一看他,這人不僅嚴肅也惜話的很,一句話說完後又抿著嘴巴不說話。
「哦!被你那一拳打下去她算很好,看來我這種結局也應該算不錯,」文芊陽悶悶地說著,想用輕鬆的語氣打破兩人之間的尷尬,但又想表達心頭的不滿。司凌對她的話揚一下眉頭,有點訝異她的幽默。
「這事情有點誤會,倒是你,感覺好一點了沒有,」還是那種不慍不火的口氣,讓人覺得他這句慰問有點虛偽。
「還好。」
「那就好。」
兩人間又陷入一陣沉默。
「你常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嗎,……」文芊陽還是將悶在心裡的話問出來,畢竟她得跟這個「酷丈夫」相處一輩子。
「我?」司凌理解她的疑慮。
「通常我只教訓該教訓的人,不會胡亂打人,我說過今天對你是誤會,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這種錯誤發生。」司凌在她眼中看到一種恐懼和傲氣交織的眼神,看來她八成是將他當做嗜血如命的惡魔。
不禁又想起那天她天不怕地不怕纏鬥地痞的模樣,看來她的膽子並不像他想像那麼大。
「誤會?……」文芊陽狐疑的看著他。
「是的,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撲過來,有人襲擊我當然得自衛,再者,我更沒想到你是我的妻子。」
「任何人看到自己小姑被打,都會奮不顧身的向前搭救,你下手前應該先看清楚啊!而且哪有人用那麼大力打人的。」
「我說打傷你這是誤會。」
好小子,既然是誤會,那怎麼到現在都沒聽你開口道聲歉,還擺著高高在上的嘴臉給我看。
好!下回我也海扁你一頓,然後再說那是誤會。文芊陽對自己天真的想法不禁笑了一聲。
「你怎麼了?」司凌看著這個小妻子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微笑,變得好像有點兒陰陽怪氣,難不成被他打壞了。
「我沒事,沒事。」她可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鐵定先被他捆起來再說。「既然你醒了,我想有些事必須跟你談談。」
司凌盡量將自己臉色變和氣些,雖然這對他來說是很難,但是對方畢竟是他的新娘子,見面三分情。
「什麼事?」
文芊陽將被子稍微拉高些,緊緊蓋住胸前,兩顆眼珠子咕嚕嚕的看著眼前的人,嗯!她滿喜歡聽他說話的聲音,也喜歡看他的濃眉大眼,前幾次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時也忌諉男女有別,沒敢多想,現在可不一樣了,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聽個夠看個夠。真沒想到這個大街上的「救美英雄」竟然是自己丈夫。
司凌看她傻傻地凝視著他,一顆腦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道目光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在自己身上溜著,這竟也讓他怦然心動。
「咳……關於這幾天……」司凌清一清喉嚨開口道著。
「等等!」文芊陽一聽他話題的起頭,連忙出聲打斷他想往下說的話,原本坐著的身體乾脆全躺下來。
瞧他看她的眼神多怪異啊!她猜想到他可能要跟她談什麼了,八成是想說早在第一次碰面,就觸動情愫……,或是,兩人的姻緣真的是天注定,才會有那麼多次的相遇……嗯!應該是這樣,那幾次從他眼神中,不難瞧出他對自己讚賞之情,其實從小到大,誰不被她才貌雙全的氣質所折服。哎呀!羞死人了。
不行!現在她還沒準備聽一個還有點半陌生的丈夫示愛,那實在是太難為情了,「夫人……」司凌出聲喚著。
這丫頭怎麼又發呆了,一下子傻笑,一下子點頭,一下子搖頭,我該不會娶個有點毛病的妻子回家吧。
文芊陽被他的叫聲驚醒。
「對不起,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累,想再睡一下。」
「哦!」司凌納悶的看她快速的將身子鑽進被窩,這丫頭搞什麼,怎麼一轉眼又喊累,臉紅咚咚的還真像生病。
不過,看她鑽被窩的速度倒不像是有多累的人。
「夫人,我想有些事是躲不了的,遲早得說清楚。」司凌看出她是想避開話題。「我累了。」
「你累了,依然推卸不了將綠夏變得像野丫頭一樣的責任。」
「綠夏!野丫頭,」文芊陽聽了他的話,又將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事,是要跟她算綠夏的帳,根本不是……
司凌看著她這一進一出的俏皮動作有點想笑,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忍了下來。文芊陽心想也好,反正今天的事也該解釋清楚。
「好吧!我先聽你說一說再睡……」
「很好!你聽著,我跟你說過出手打你是誤會,但打綠夏就是她罪有應得,你說哪一莊的千金大小姐在田里玩的像野孩子一樣,一點大家風範都沒有,換做你是我,你看了會不生氣嗎,」「但是她還是小孩啊,玩玩應該沒關係吧!」其實文芊陽也覺有一點理虧,讓綠夏玩的像泥人兒是過分了些。
「她是個身份地位不同的女孩,不可以跟一般人相提並論。」
「身份地位,」「是的,司家在杭州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要,但起碼也是豪門巨富,你說一個豪門巨富的千金,跟鄉下不三不四的小孩玩在一起,這傳出去像話嗎,」「……」文芊陽想不出這有什麼不像話,只是玩又不是要嫁給他,有這麼嚴重嗎?限制這麼多幹什麼,真奇怪。
司凌看她一臉茫然,又解釋著:「應該說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她都十二歲了,不應該像三,四歲的孩童一樣,在外頭拋頭露面嘻笑玩樂,不過就算是三四歲,司家小孩也不准這樣,所以我看她敢這麼大膽,應該是你在背後默許,對不對,你剛過門不懂司家的規矩,我不怪你,但是以後不准再有這種事發生,知道嗎!」
「嗯!」文芊陽屏息的聽他一連串的「教誨」,聽完後乖巧地點點頭,一聲細微委屈應允聲從鼻腔中發出,反正司家除了老莊主外你最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這下看來,她這個老是見首不見尾的丈夫,可真是十足的獨裁!老學究!自大狂。
想她十二歲時,娘還不是照樣讓她在田里玩,也沒見她就當不成大家閨秀。算了!反正剛進他們司家門還是視時務為俊傑,凡事先聽他的話照他的規矩來,以後再想辦法慢慢解救綠夏。
而且娘交待過,嫁為人婦要嚴遵「三從四德」、「丈夫是天」的道理,聽話做事就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