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滕真
「哼!」她很想繼續生氣,卻被他可笑的樣子逗出輕笑,她連忙別開臉去。
「而且妳一定沒見過我們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告訴妳,再也沒有人比我們更搭了,少把我配給別人,我會翻臉的。」
「幸好你的嘴巴甜,我的心情好像好一點點了。」
「才一點點呀?我費了好多口水耶!」
「嗤……」她轉身抱住他,也許當初說要替他築一個幸福的家,有更多是為了她自己吧!她好想擁有全部的他,擁有他全部的愛!所以,見到他身邊有個相襯的女人出現,才會讓她這麼不安吧?
「妳的帳算完了嗎?」
「什麼意思?」
「意思是現在該我算了。」他跪在她的身前兩手扠腰。
「幹嘛呀?」因為他跪著,就算姿態比她高,還是讓她很想笑。
「妳剛剛說陷得太深,這句話是很中聽沒錯啦!不過妳幹嘛又加了一句什麼『讓妳覺得很害怕』?那是什麼意思?喜歡上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多喜歡我一些有什麼不好?這麼理所當然的事,妳敢給我害怕?妳是什麼意思?」他每說一句就逼近她一些,害她現在已經平躺在砂地上了,而他就懸在她之上,目光凶狠的瞪著她。
「我發現我對你不只是喜歡而已,這麼快速的進展,你都不感到害怕嗎?」她伸出指尖輕輕撫過他出色的面容,每一分每一秒她對他的依戀都在增加中,這無止盡的投入讓她又愛又怕的。
「不只是喜歡?」他的眼裡浮現大大的驚喜。
「心裡全是你,我都不像我了。」她的指尖彈彈他的鼻子。
「太好了。」他坐起身將她抱進懷裡。
「喂?這樣哪叫好了?」
「因為我對妳也不只是喜歡,很高興我們有了共識,未來前景大好。」他笑咪咪的啄了她一口。
「你真是個神經特大條的樂觀傢伙。」
「不就是愛嗎?妳愛我、我愛妳,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回去開香檳慶祝一番吧!」拉她起身,兩人身上都是細砂,他體貼地替她拍去小禮服上的砂子。
「喂!」被他拉著走,她又喚道。
「嗯?」吹著海風,挽著心愛的佳人,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的那些兄弟們到底有多壞呢?」她苦惱的問。向家大哥離去前那陰狠無情的一瞥讓她無法釋懷。
「妳這小丫頭,說得好像我們向家專出十大惡人似的。」他回頭彈了她的鼻尖一記,才攬著她一塊走。「為什麼這麼問呢?」
「酒會上我總覺得他們好怨恨我,我不過是和你交往而已,他們幹嘛一副強敵壓境的樣子?」
「妳忘了我是唯一一個婚生子嗎?我爸又全心偏向我,可以想見若我老爸今天掛了,財產會有絕大部分流向我,而他們知道我寧可全捐出去也不會分他們半毛錢。」
「啊?可是他們就算不是婚生子,法律不也給他們一定比例的保障?」
「的確是這樣,子女有基本配額,不過我老爸可是個大奸商,他想留給我的自然有他的辦法另列名目。妳想想,我大哥在向氏多少年了,他最渴望的就是坐上總裁的寶座,偏我爸就是不肯給他,還一再對外放話,說下屆向氏總裁非我莫屬,就是要他們死心,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怨恨我。」
「那他們應該去瞪你才對呀!幹嘛瞪我呀?」
「他們才不敢瞪我,就怕我一個不爽真的回來繼承向氏,他們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這麼說來你也挺善良的嘛!照理說你這麼厭惡他們,應該會把向氏弄到手,然後再把它狠狠的弄垮不是嗎?它今天能欣欣向榮,你的功勞不小。」
「雖然我很想謝謝妳的誇獎,不過我沒弄垮向氏是有原因的。」
「咦?」她瞠大眼。
「妳不覺得像現在這樣撩撥他們有趣多了?」
「喂!」
「讓他們擔心害怕我隨時會接手他們打拚半輩子的事業,卻又敢怒不敢言,妳不覺得單是蹲在旁邊看這場戲,就覺得很爽嗎?」
「哇哩咧!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惡人之首,你真是夠了!」她替他感到哀傷,當年的綿綿仇恨他根本無法放下,他到底要恨到何年何月呢?
「妳呀!惹到惡人之首,妳要有所覺悟了,我可不會再放手的。」
「誰要你放手呀?你惡你的,別惡到我頭上來就是了。」
「怪女人!孟蒔,妳真的要所有覺悟,哪天我們結婚、生了小孩,那些人見到妳會更恨的。」
「你們家果然多惡人,向氏的錢多到足以把他們淹死了,他們怎麼還能在無法計數里斤斤計較呢?」
「對他們而言錢永遠不嫌多。」
「向洛希。」
「嗯?」
「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他倏地回頭,她在擔心他?
「真的!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一定要時時小心謹慎,過馬路要等紅綠燈、下車要注意有沒有來車行人、路過巷子口一定要注意有沒……」
向洛希俯身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她眼裡的擔心和疼惜,顯示她已經察覺大哥的怨恨不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即將化為實際行動了。
他實在不想讓她捲入這場紛爭,但他的愛來得太急太快,他根本無法控制,偏她又太心細,為了不讓她擔心受怕,也許他不該再放縱他們了。
他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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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先生有什麼事呢?」
週一上班時,孟蒔就接到向明駒的邀約,而且是即約即見,中午,兩人就在晶華的餐廳裡相見了。
她知道向明駒會約她絕對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可她有些無奈,他們的家務事找上她又有何用呢?
「孟小姐和洛希在交往中是吧?」向明駒直接切入正題。
「是這樣沒錯。」
「那妳知道他是向氏唯一的繼承人嗎?」
「嗯!聽說過。」
「孟小姐,聽楊總說妳是個很出色的特助,我相信妳一定可以成為洛希的賢內助,下如妳勸他早日回來接掌向氏吧!」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相信向總裁比我還瞭解,我不認為我有左右他決定的能力。」
「妳可以的,那天他出席了酒會我就深信,妳是那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女性了。」
「向總裁,恕我多嘴,您似乎有不少公子都在向氏工作,您難道沒想過也許他們比洛希更適合嗎?」
「不!我的事業只有他能繼承。」
「他不會因此而感謝你的,你應該知道他對向氏沒興趣,他不可能回去繼承它的。」
「所以我才來找妳呀!有妳出馬勸他,他會回心轉意的,而我也可以保妳坐上總裁夫人的寶座。」
「要不要都是他個人的選擇,我不會勸他的。」
「為什麼?這個位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不計任何代價想得到的,我不信妳一
點也不心動。」
「也許吧!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價值觀,別人很難理解的,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她作勢想起身。
「孟小姐,難道妳真的一點都不想要榮華富貴嗎?」他急急問道,還以為能把她拉過來成為最佳說客的。
「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想洛希他也是這麼想,您還是別再逼他比較好。」她歎口氣又坐了下來。
「什麼意思?」
「您也許從來都不曾真正瞭解過他,在他眼裡錢不是唯一,拿這個想拖住他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是我的兒子呀!」
「您不覺得退一步,你們父子還比較有空間改善彼此的關係嗎?」
「妳知道多少?」向明駒的臉上多了一絲不自在。
「請恕我直言,我們拿您當例子吧!全台灣沒多少人比您更有錢了吧?但又如何呢?您雖然有許多兒子,但最想留在身邊的那一個卻可能永遠也不會回到您的身邊,錢在這種時候又有什麼用呢?」
向明駒沒想到會有人敢這麼向他直言,怔怔的望著她。
「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不是很好?他又不是一事無成,事實上,他的成就恐怕也不是您這位大富豪比得上的呢!我勸您還是放手吧!」
「可是他是我……我的寶貝兒子啊!」他從不曾以其它的角度想過這件事,讓他在外頭干抓奸抓漏稅那種小事叫有成就?他實在無法苟同啊!
「想挽回他這個兒子,您必須拿出最真摯的心,您若不曾做錯,就不必對他心懷愧疚,您說是不?想得到諒解,最誠摯的懺悔是必須的,要怎麼做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只能說到這裡,我得趕回去上班了,您請慢用。」她一口氣說完,匆匆離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太多了。
向明駒望著她的背影,頑固的腦袋就是無法想通,正因為太愧疚,所以才不想放手啊!為了亡妻,無論如何,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只能交到他的手上!這是他欠他們母子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