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鳳凰垂翼

第30頁 文 / 綠痕

    還未走至近處,就被一記掃來的槍風給怔住的飛簾,還來不及閃躲,便被石中玉快手快腳的給拎王一旁。

    發現他倆的破浪,看了看飛簾臉上的神情,他兀自哼了口氣,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槍刺中滄海的大腿後,一心二用的他再以另一槍的槍桿,打橫地往觀瀾的腹部一擊,將觀瀾震飛跌王遠處,接著同時收回雙槍的他,將兩槍架在胸前各看了倒地的他們一很。

    「今兒個算你們運氣好,因她的面子夠大。」沒興趣再打下去的破浪,臨走前不忘要他們向另一個沒到場的島主傳話,「替我轉告那個海盜,往後少在我的地盤裡搶東西。」敢搶卻不敢面對他?下回那傢伙就別讓他遇到。

    兩手撐在地面上的觀瀾,在破浪收起雙槍,走至飛簾的身旁一把拉走她後,她試著想直起身子,看向同樣也無法站起的滄海就倒在遠處,在她兩臂上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的那瞬間,無法動彈的她,這才猛然發覺自己四肢的穴位已被封住,不但無法催動內力,更無法移動自己半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四肢的傷處,這才發現破浪從頭到尾並不是在傷她四肢,而是他在以槍尖點穴,當他刺完最後一槍時,也已完成他所有的封穴法。

    豁然明白了這點的觀瀾,當下一陣冷意直襲向她的全身,終於體會到四域將軍與他們之間差距的她,瞠大了雙眼,兩手開始不斷顫抖。

    她總算知道,多年來一直守在東域不出兵的破浪,為何會任六器來攻打海道,而沒有任何反應,更不怕六器來搶功,因為就像孔雀沒把地藏看在眼裡一樣,海道三位島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同樣也被破浪身手怔住的飛簾,連回頭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像在趕時間的破浪順著一路通到海邊的石階由山頂拉至山腳下,在來到石階盡處時,令她意外的是,空無一人的海灣邊,並沒有原本她聽說被滄海派了不少的兵員,反而只有一艘人子的船在等著他們。

    「力士,起航!」抱著她跳王船上後,破浪朝在船尾等候已久的力士吩咐。

    最後一個上船的石中玉,在船隻緩緩離開海灣時,在遠處的海面上瞧見了大批從另一島趕來正朝他們這兒前進的船隊,似乎是打算攔住他們。

    「早料到你們會來這招。」他撇了撇嘴,轉頭看向已經累癱在一旁的愛染。

    愛染朝他搖搖手,「我不行,沒力了……」嚇人也是很花力氣的。

    大歎不妙的他趕忙再看向樂天,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眼看著就要被那些船隊追上時,一陣清風忽然吹過石中玉的髮梢,他愣了愣,緩慢地轉動眼珠子,與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代替她們施法的飛簾。

    在他們順風的情況下,逆風的海道船隊,漸漸被遠拋在後頭無法追上,在快抵岸前,破浪皺眉地看著一身血濕狀似疲憊的飛簾,走上前按下她施風的雙手,大剌剌地在人前將她拉進船艙裡並關上艙門。

    站在光線不明的船艙中,飛簾默然地看著難得委下身段,正在替她換衣服的破浪,在他脫掉她帶著濕意的衣裳,為她換穿上他的外衫時,她按住他的手,語音略帶顫抖地問。

    「你為什麼要來?」

    破浪的動作頓了頓,低頭拉開她的手繼續為她穿妥,「因妳迷路了,所以我專程來把妳搶回去。」

    冰冷的小手捧起他的臉龐,藍眸深深望進這個總是不肯老實對她說話的男人眼底。

    「能不能就對我說一回真話?」可為她不顧一切跑來海道,可為她力戰兩名島主,卻沒辦法敞開心房?這男人,怎麼在她面前總是這麼彆扭?

    看著那張寫滿滄桑與傷痛的小臉,破浪的心不禁為她隱隱作痛。

    「我不能不為妳而來。」他沉默了一會,正色地直視著她湛藍的眼眸,「因我不是個叛徒,我不能背叛我自己的心,這樣妳滿意了嗎?」

    接連看過太多傷心後,一絲屬於他的溫暖,自他的話裡,悄悄溜進了她的心房,他以指揩去溢出她眼角的淚,她顫動地撫著他的臉龐,而後無法克制地環住他的頸項將他抱緊。

    「有人對我說,你為我神魂顛倒……」她悶在他的懷中問,「你不會承認的對不對?」

    「妳能承認我就能承認。」他一點也不肯吃虧。

    「還有什麼是你沒老實對我說過的?」她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側首凝睇著他,「還有沒有?」

    他有些不自在地開口,「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訴妳……在我眼中,我的喜歡和愛,都是同樣的東西。」

    她眨了眨眼,「同樣?」

    「嗯,都差不多。」他彎下身子將失而復得的她摟緊,想念地埋首在她的頸畔。

    被勾引而出的淚水,落在他的肩頭上,悲喜交集的飛簾努力眨去淚水,伸出雙手環抱住他的胸膛。

    他在她耳畔喃聲低語,「看在妳的份上,只要陛下沒下令,我就不進軍海道,可日後一旦陛下要我拿下海道,我不會為妳手下留情。」

    知道這已是他最大讓步的飛簾,在他需索的吻來到她的臉上時,再次在心中溫習起她在漢青死後所作出的決定,打算就照著漢青的話,徹底與海道兩斷,不再陷自己於兩難,而後,如破浪所願地當個凡人。

    是他說過的,她已經死過一回了,現下,留在那些島嶼上的,不是她的命運,而是他人的,她已不是風神,她只是個已經抽身離開那些紛擾的飛簾而已。

    被他重重吻過一回後,她喘息不定地朝這個將她拉離那片海洋,帶她走進另一片海洋的男人,淺淺漾出一笑。

    「你忘了我已經離開海道了嗎?」

    遭她難得一見的笑容所迷惑的破浪,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拉近些,溫柔地以指輕撫著她嫣紅的唇瓣。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妳的面子我才只賣一回。」

    第九章

    「太后那邊怎麼辦?」坐姿不雅的石中玉,大剌剌地癱坐在椅裡,一個頭兩個大地問。

    「什麼怎麼辦?」搶回飛簾返回別業後,一心只趕人的破浪,不耐煩地看著這個還賴在他別業裡不走的同僚。

    石中玉把青圭所撂過的警告,原封不動地轉給他。

    「飛簾是個神子,根據我朝律典,神子與人子是不能通婚——」就算他的身份再特別,對於祖宗的這個規炬,他可沒法任性而為。

    破浪冷聲打斷他的囉唆,「我並無違背祖宗訂下的規矩,日後也不會。」

    他想不通地皺著眉心,「你沒有……也不會?」

    「對。」

    石中玉轉了轉兩眼,在有些想通他的話意後,愕然地張大了嘴問。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不娶她?」這傢伙有沒有搞錯?

    「不娶。」

    「她呢?」他開始在心中替飛簾覺得不值,「她不想嫁你嗎?你這傢伙有沒有替她想想?」她放棄了一切耶,他居然連個名分也不給她。

    「是她不想也不肯。」已被拒絕過多次的破浪,此刻的心情遠比他所能想像的還要挫折。

    「她不肯?」他怪聲怪氣地叫著。

    心火暗生的破浪橫他一眼,「還要我說幾次你的石頭腦才會懂?」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懂不懂……」石中玉直搖著腦袋,大歎受不了地站起身,「不過我也不想懂了,反正只要你倆高興就好,我還是去找夜色那個比較好懂的好了。」

    「找她做什麼?」她向來不就是獨來獨往從不要人插手她的事嗎?

    石中玉搔搔發,「聽說……她還未拿下天宮。」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個向來喜歡速戰速決的女人會在一個天宮上頭拖這麼久?實在是太不像她的作風了。

    他無奈地攤攤兩掌,「誰教天宮也有個法力高強的雲神?夜色可沒法像你一樣,也去把天宮的雲神搶過來據為己有。」

    破浪很難相信,「雲神……有這麼難纏?」那女人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怎可能在一個神女的身上踢到鐵板?

    「所以說我才要去看看情況。」他邊說邊往廳外走,「懶得在這繼續看你的冷臉,走了。」

    沒去送他的破浪,攜著滿腹的不解離開大廳往自己的院落走,在走至房門前發現裡頭是暗著的時,他轉首四下尋找著其它的光源,在遠處有著溫泉的隱蔽院子裡,他看見了隱約的燭光。

    踏過雪徑,穿過陣陣拂面的熱氣後,破浪站在池子邊,低首看著身著單衣泡在池子裡發呆的飛簾。

    「在看什麼?」

    「我想撈顆月亮。」飛簾動也不動地凝視著眼前浮映在水面上的月兒。

    聽了她的話,破浪二話不說地彎身蹲在她的身畔,雙手往池子裡掬水,再盛至她的面前。

    「這顆夠美嗎?」

    「不夠。」她狀似不滿地朝他搖首。

    「這顆呢?」這回他盛了更多的水,再次將雙手捧至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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