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月凌情
今天,已是他所能忍受的最終極限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晨凌。
為了要見她一面,藍建麟從一早就守立在歐亞大樓門口。
他從交通的顛峰時段,一直等到低峰時段;從蜂擁的上班人潮,一直等到路燈接續亮起;從冬陽高照,一直等到寒月升起。
這時,透過大樓落地玻璃門窗,藍建麟終於看見等待已久的窈窕身影緩緩走來。
越漸清晰的輪廓,讓藍建麟忘情的跨步前去。
當歐晨凌一出旋轉門,看見迎面大步走來的藍建麟時,她頓時怔愣住。
當初,她是為了能早點忘掉簽字離婚的痛楚,而丟下台灣的一切,答應白玫瑰的邀請,到法國幫忙「千禧魅惑」服裝秀展的。
原先,她以為能藉著忙祿的工作,來淡化自己對建麟的所有感情。只是,當她在法國再見到他時,她才知道自己——戀他如昔。
而這樣的事實,教她為自己感到愴然而無言。
只是,除了工作之外,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轉移她對建麟的愛戀。她只能一再的用工作來填滿她所有的空閒時間,不讓自己有再想起他的時候;所以,目前她已正式接下歐亞集團的重擔,將自己投入忙碌的商場之中。
雖然,自法國回台時,爸媽曾告訴過她建麟一直在找她的事。只是,她已不想再見到他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承受他清醒時的淡漠態度與恨意。她也害怕每見他一次,她就要傷心一次。
至於與他在法國所發生的事,就當作是一場夢吧。歐晨凌斂下眼中乍起的濕意。
「那天為什麼要先走?」他想知道在法國的那一晚,她為什麼要趁他沉睡之時離開。
他的話讓歐晨凌倏地緊握身前的十指而臉色蒼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咬著唇低下頭。
不會的,他不會記得那晚的事的,不會的……不會的……歐晨凌不住地在心底喃喃念著。那晚他明明醉了。
「你知道的。」抬手勾起她的下頷,藍建麟對她肯定的點了頭。「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我們在巴黎貝諾凡飯店那晚所發生的事。」他的眼中閃著一種不知名的亮光。
「你!」她搖著頭,低聲否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藍建麟不解的看進她的眼。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否認曾發生過的事。
「就算你不知道是我抱你上床,但也總該記得我們在浴室裡所發生的一切。」他突然有種挫敗感。
血色倏地從她臉頰上急速褪去。
「你!你不是醉了嗎?那晚你明明醉了。」看見他搖頭,歐晨凌顫著聲音問道:
「那……那你現在是想罵我不要臉?還是……」含著淚,她揪住衣襟,心痛而絕望的準備承受接下來將有的辱罵言詞。
她的話像是冰水自頭淋下,讓藍建麟總算瞭解到她的反應為何不同於他的想像。
她在害怕,她在害怕他會像以前一樣對她。
「該死!」藍建麟咒罵一聲,伸手將她擁進懷中。「我早該告訴你我沒醉的。」
「你!?」沒聽到應有的辱罵,及對於他突來的動作,歐晨凌明顯一震而仰起頭。剛才的揪心痛感與絕望無助,也於瞬間消失。
為什麼她覺得他似乎有些改變?為什麼她覺得他的態度不像以前那樣冷淡?歐晨凌的心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疑惑。
「那晚,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遊戲!竄進她腦海中的是遊戲二字。否則無法解釋他所有的行為。
「這坦是遊戲對不對!?」掙脫他的懷抱,歐晨凌睜大淚眼。「你只是想看我因那天的事產生不安與惶恐,然後再表現出你大方的態度來讓我無地自容,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不要臉,多麼的下賤,賤到都已經離婚了還死纏著你不放。讓我對你不計較的事感動,讓我對你高高在上的姿態更為愛慕,讓我不顧一切只求你願意再讓我回到你的身邊,而你,可以在日後一再的以這事來恥笑我?對不對!?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不對!」她的話讓他臉龐頓時冷下。「不是遊戲,我說不是遊戲就不是遊戲。」
「不是遊戲?那你是什麼意思?」抹掉懸掛於眶的淚水,歐晨凌不相信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是……」他頓時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說出要她回來的事。
「是什麼?」透過濛濛水光,她看見他乍紅的臉。
是她的感覺出了錯嗎?否則,她為什麼會在他的眼裡,瞧見一絲的柔情。
猛咳一聲,藍建麟感到有點尷尬而轉移了話題。
「你該等我醒來的。」他不滿的說著。
「我不想惹人厭。」她別開頭,不看他的眼。
這時,大樓裡有人走了出來。
一踏出大樓,夏晉傑就感受到外面的寒風刺骨,也意外地看見正與晨凌站在一起的藍建麟。
「你來這做什麼?」夏晉傑一把就將歐晨凌納到身後,一邊神情警戒地瞪視著藍建麟。
「你管得著嗎?」看見他的舉動,藍建麟有點不是滋味的撇著唇角。
「我們歐亞不歡迎你。」夏晉傑對他的態度並不友善。因為,自從晨凌簽字離婚搬回歐家之後,他對藍建麟的印象可說是差到了極點。
他緊握住晨凌的手,想給她一點精神上的支持。
「我不喜歡你。」他惡狠狠地的瞪向夏晉傑緊握住晨凌的手。「放開她!」
夏晉傑瞟他一眼。
「真巧,我也不喜歡你。」轉看晨凌緊張的神情,夏晉傑對他冷哼出聲。
「我叫你放開她!」藍建麟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看見他的反應,夏晉傑似乎微愣了一下。他望進那雙此刻正閃著妒憤火光的雙眼。
晨凌不是說藍建麟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嗎?那藍建麟現在怎一副好像是他搶了他老婆,想找他決鬥的樣子?
喲——瞧他那眼底的妒火還真是不輸給女人呢!夏晉傑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露聲色的在心底悶笑著。
「就算我放開她,她也不見得願意跟你走呀,藍先生。」話說完,他就放開歐晨凌的手,狀似得意的對藍建麟挑釁笑道。「在你誤了晨凌六年多的時間之後,你認為她還會願意回到你的身邊嗎?」
「這不用你管!」他的行為讓藍建麟聯想到一個名字。他極力克制自己想揍人的衝動。「你就是夏晉傑!?」他問的是滿臉寒霜。
「沒錯。」他笑著誤導藍建麟的所有想像。「想必你也從晨凌那知道我的事了,所以,你說晨凌是會選你?還是會選我呢?」
「晨凌,過來!」他的話,讓藍建麟感到心驚。他害怕晨凌對他已經……
「我……」歐晨凌抿了唇,立於原地不動。她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找她,只知道自己已經簽字離婚,而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了。
霎時,淚意襲上了眼。她搖著頭,一再的搖著頭。
「過來好嗎?」她的搖頭,搖掉了藍建麟心中的希望。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了,你走吧。」她強忍住淚意。
「不!除非你跟我一塊走。」她的再次拒絕,讓藍建麟的情緒已達潰堤邊緣。
「都已經簽字離婚了,你要我怎麼跟你走?」歐晨凌凝淚瞪視著他。
「我還沒有簽字,離婚不算。」藍建麟跨步向前,一手推開擋在中間礙事的夏晉傑,朝她走近。「現在,我要你跟我回去!」
還沒簽字?夏晉傑突然又愣住。那意思是,他有機會可以代晨凌向藍建麟索討一些時間利息?
「晨凌,我想你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的。」看一眼藍建麟變色的酷顏,夏晉傑頓時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他們之後說了些什麼,直至夏晉傑出聲喚來大樓警衛阻攔藍建麟的搶人行動,而將她拖向停車場塞進賓士轎車內,歐晨凌什麼也都沒有聽進去。
因為,她的腦子裡就只剩下藍建麟所說的話:我還沒有簽字,離婚不算。
這是不是表示她還有機會可以得到他的心?是不是?一道耀眼光芒倏地閃進歐晨凌璨耀的黑瞳裡。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直視身著純白裸肩禮服,肩披白色絲巾,整個人顯得清新自然的歐晨凌,藍建麟幾乎要抑不下心中那份因再見到她而升起的狂喜之情。
自上次在歐亞大樓,夏晉傑以卑鄙的方法阻止他帶走晨凌之後,他就一直找不到任何的機會可以靠近她。
因為,現在除了有歐父歐母的阻攔外,更多了個夏晉傑從中破壞與作對。每每在他就快將晨凌給帶走時,他們三人總會先後跑出來攪局,而讓他有種誤闖敵方、十面埋伏的感覺。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辦法把晨凌給帶回身邊,不能再讓他們一直佔住她。
所以,當他到名揚飯店參加韓氏集團週年慶酒會,在飯店門口意外見到她獨自一人單身赴會時,便衝動的將她給拉到角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