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斗嬌女

第16頁 文 / 唐婧

    懷中摟著巳然昏迷的寧寧,他眼中亮出詭異芒焰,「小姑娘,讓咱們拭目以待吧I」

    數日後,當雲行止回到餘杭縣衙時,一身疲憊、風塵僕僕的他雖已收集全了季風楊血洗福顧鏢局的證據,兩湖縣衙也派來衙役,準備押解季風揚回兩湖問審,卻發現他辛辛苦苦捉回來的罪犯已經逃走,而放他走的是寧寧,季風揚甚至帶走了她。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得面對淚眼汪汪、抽抽噎噎,來到他房裡捉著他衣服不放的葉芙蓉,叫他忍不住失了多年培養出來的耐性。」回家去!」雲行止冷聲喝令,「外頭的紛亂不是你這半大不小的孩子可以闖蕩的,這回你寓家尋我幸好只是被人騙走錢財,而不是被騙走了人,否則,你的一輩子就毀在自個兒手裡了。」

    「我不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葉芙蓉激聲反駁,「我已經十六歲了,你不能一輩子當我是孩子,用這借口將我推遠,不許我愛你!」她泫然欲泣,「為了你我拚命想長大,就是想證明我不再是孩子,我已經是個可以匹配你的女人了!」

    話落,她突如其來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扯落抹胸,剎那間,她渾身赤裸裸的站在他眼前。」瞧瞧我!感覺我!」葉芙蓉跨前一步,拉起雲行止的手放至她堅挺豐腴的胸,「你不能再騙自己,硬說我還是個孩子!

    「我早就已經長大了!」她哭叫著,「不是那個只能遙遙望著你,渴望你,看著你不斷周旋在不同女子間,卻只能很自己還是個孩子的葉芙蓉!」

    雲行止甩開她的手,傾身拿起她那散落一地的衣物,扔到她身上。

    沉默片刻後,他輕語,「或許我看到的真的不再是個孩子的軀體,可……」他目光淡漠,「我卻看到比孩子還要不成熟、還要任意妄為、還要霸道的心!

    「芙蓉,」他顯出疲戀,」你可以長大,可以轉變,卻不能強求別人隨你起舞,不論是孩提時候的你,或現在的你,在心底,我永遠當你是個妹妹,沒有絲毫男女的情愛,無論你長得再大,花多少心思,我還是不可能娶你,你若堅持不肯回家,我只有差人押著你回去了!」

    「為什麼?!」葉芙蓉顫著身子抓緊衣物,嗓音尖銳,「以往,你並不曾這麼嚴厲地對我,從未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你不可能愛我。」

    「因為在遇上寧兒以前,」雲行止目光變得溫柔,「我還不習真正愛過一個女人,還不清楚心有所屬是什麼感覺。」

    她身子疲軟,頹然坐在地上,眼眸黯淡無光,」是寧姐姐?!為什麼?」方才嘶吼過的嗓子略帶啞音,」你曾有過不少女人,卻從未說過愛,這一回你是認真的?」

    「芙蓉,如果我的沉默曾給你錯誤的認定,對不住!真的對不住!」

    雲行止蹲下身,瞄著一臉傷心的她,「這世上原沒有什麼讓我真正在意,直至認識寧兒,我才明瞭更正的感情,真正在意一個人。

    「過去我嘲弄情感,不相信真心,這樣的我或許會將就與你過這一世,但現在我已明瞭,除了她,我不會勉強自己。」

    「她有什麼好的?」葉芙蓉淚眼婆娑,語氣中全是不甘,「我愛了你這麼久,付出這麼多,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她?況且論家世、論外貌、論學養和愛你的心,我自認不會輸她。」

    「她是沒什麼好的。」他聳肩淡笑,「不夠聰明、耳根子軟容易遭人煽動利用、衝動莽撞、脾氣又倔又壞,可她卻是我堆一想要的女人。」

    「我不懂……」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葉芙蓉搖搖頭,一臉困惑。

    「你不懂是因為你還沒有遇上屬於你的男人!」他淡淡一笑,「我只能祝福將來有一天你會懂。」

    「你硬要遣我走,難道不怕我在路上出事?」她冥頑不靈的語帶威脅,」難道不怕我真的就此毀了一生?」

    他站起身,神情轉為嚴肅,「芙蓉,是你說自己不再是個孩子了,那麼便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管你作任何抉擇,影響到的都是你自個兒的未來。」

    雲行止轉身出門,邊走邊道:「別冀望用傷害自己來懲罰別人,這種方式毀掉的只有你自己,對旁人而言,日子一久,再嚴重的事情都會雲淡風輕!」

    房門隨著話落闔上,關住了葉芙蓉哀傷憤恨的目光,也關住了她悲泣的哭聲……

    第八章

    季風揚不負狂徒之名,那日挾寧寧逃出餘杭縣衙後,先到一戶大戶人家家裡擾人清夢,逼人交出幾袋銀兩,再順手槍了人家兩匹牲口,寓走前手上刀一揮,砍斷了大黃狗的脖子,只因那不長眼的狗竟想克盡看門職責,吠咬這上門搶錢的惡人。

    刀揚刀落間,大黃狗身首異處,舌頭還垂在嘴邊,一對狗眼似有不甘的圖瞠。

    寧寧別過頭不敢看,殺雞她看多了,殺狗是第一回,至於殺人,還好這次沒上演,不過她不知道在往後的歲月裡,是否會成為家常便飯?

    艷虹的狗血噴了季風揚一臉,他竟然笑了,那種笑容,有種血腥、瘋狂的快樂。和雲行止在一起的瘋狂是快樂的,而季風揚這種瘋狂,卻只讓她感到恐懼。

    如雲行止所言,季風揚是個聰明人,他每天都會更換牲口代步,有的明搶,有的暗偷,初時寧寧還惦記著要記清楚受害者的居處,日後登門道歉補償,到後來,偷槍次數根本多得無從計數。

    更可怕的是,季風揚似乎帶著她不停兜圈子,一方面甩去後頭迪兵,一方面弄混她的方向感,幾天後,她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這裡是哪裡了。

    後來,他改用馬車行走山徑,他駕馬,她坐在馬車裡,馬車上有個小小的窗,窗口之小,她連頭都伸不出去,一舉一動全在他掌控裡。

    她試過脫離他的視線範圍,尋求旁人援助,有一回,她幾乎以為自己成功了,但後來還是被發現逮回,失敗事小,是她放出猛虎,合該守著它井設法將它關回籠裡,只是,她卻因此害死了個無辜想幫她的陌生人,而且死得很慘、很難看,她感到好愧疚。

    那是個客錢裡的店小二,年紀很輕,整日笑嘻嘻,讓寧寧想起了雲逍遙。

    他做事勤快又熱心,這樣的人,通常也比較愛管閒事,住店歇息那日,她趁季風插沐浴時,偷溜到客房外並塞了張小紙條,托他到當地衙門報案,他毫不遲疑,笑嘻嘻的拍拍胸膛匆匆離去。

    晚膳時,寧寧在她那碗白飯底下,發現一隻滿是血的小手指,手指上頭套著一隻尾戒。

    「這是我娘送我的。」白天的時候,那店小二還曾笑嘻嘻的向寧寧展示過這只尾戒,「她老人家說,這東西防小人的。」

    他的話還殘留在寧寧記憶裡,可這會兒——驚恐不已的她拋掉手中的碗,扶著桌沿胡天胡地狂吐不止。

    「小姑娘!」坐在另一頭的季風揚鎮定如昔,一副關切的語氣,「怎會吐成這個樣?是前一頓吃壞了東酉嗎?

    她渾身打顫,半天才能逼使自己望向那一肋笑,若無其事的男人。她想問店小二的下落,開了口,卻發不出聲音。

    「瞧你臉色又白又青,」季風揚一臉關懷,手上拿著大匙杓,翻旨桌上一大碗白濁濁的湯,「肯定是近來旅途奔波所致,血氣太虛,心神不寧,喝碗湯會好點兒。」

    「我娘在世時常說吃腦補腦,吃心補心,天地萬物,都有得補的。」他一腔溫柔,提起娘親時一臉孺慕之情,似乎將娘親的話奉為圭臬,那模樣,絲毫嗅不著狂徒氣息。

    他抬頭望著寧寧,笑得真誠,大匙杓裡撈起一團物體,「這場裡的東西我讓廚於燉得極熱爛,建熱喝了吧!很補的,吃心補心!」

    一個念頭閃過,若非撐著桌沿,寧寧已然頹倒於地,「這是——什麼——心?」她打著顫,喉頭縮緊。

    「答案你應該比我清楚!」季風暢恢復一臉漠然冷笑,「有了手指,有一心臟,剩下來的部位,不知道小姑娘想用什麼方法調理?」

    「你、你……你不是人!」她不許自己因懼怕而落淚,後悔自己的莽擅害死一條無辜而年輕的生命,她突然想起雲行止當日決心當捕快的往事,明瞭了那種無力感,那種想要維護生之權利卻惱很於本事不足。

    「不會太久的,你放心。」她雙目進射出怒火,「雲行止一定會再將你捉回去,一定有辦法讓你為這些枉死的生命付出代價廠

    他開了口,聲音很談很淡,毫無情緒。

    他冷哼.「上次交手,我是敗在出了內賊,否則,他不一定能擒得著我!而這一回,我手上尚且握有對付他的利器,要取他的命……」他冷冷一笑,「並非難事。」

    「不許碰他!」寧寧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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