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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靈涓

    「啊!」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

    「別吵,我心情不好不想幫忙。」凌貝平對空氣揮揮手,不知在叫誰別吵。

    「啊!救命!救命啊!」女人的尖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慘烈。

    「別鬧我!都說我現在心情不好。」凌貝平的手再度空揮幾下,敢情是把女人的尖叫當成是店裡小姐喚回他神志的方法。

    「救命!救……我,救救我……啊!」女人的尖叫聲持續著。

    「X妳個%@#,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男人的吼聲伴隨著尖叫聲。

    「咦!你們什ど時候找男人來這裡?」凌貝平正在想他從未在風情月債裡聽過此男聲,猛然一抬頭,方才驚覺他人不在風情月債裡。

    順著聲音的方向瞧去,靠!竟然敢在他面前打女人,欠砍啊!

    這些路人也真是的,明明就有女人在面前被欺負,竟然只在旁圍觀也不知去救人,欠罵!

    凌貝平條地跳起來,一個箭步上前從圍觀者的間隙插入戰場。

    「你在干什ど?你媽沒教你女人是用來疼的嗎?」凌貝平破口大罵的同時,看準時機長腳一伸將男人絆倒在地,接著就是一腳踢上去。

    不過,這男人比馮涵鏡那朵溫室花強得多,三兩下便逃離凌貝平的魔腳,重新站起身來擺出揍人架式。

    「我們的家務事,你憑什ど管?這賤貨竟敢給我戴綠帽,我打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或者,你就是她的姘頭?」男人將怒火轉移到凌貝平身上,那女人則在一旁嚶嚶哭泣。

    「姘頭,我看你的頭才需要去醫院拚一拚啦!」凌貝平生平最恨別人欺負女人,再加上從馮涵鏡身上受的氣這會兒全都發洩在這男人身上。

    「你不要錯怪好人。」女子摀著被打腫的臉幫凌貝平講話,瞧她的模樣好像真的很怕男人。

    「沒妳講話的份!等老子收拾完他,再來收拾妳!」男人怒喝。他倒忘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她都說不是了,你耳聾聽不懂啊?姘拼你個大頭!」凌貝平火氣一上來,也不管男人身上是不是有武器,長腿一抬狠狠地踢上男人的臉。

    「該死的傢伙!你不是從娘胎裡生出來的嗎?怎ど不知道好好疼惜女人,女人是要讓你寵、讓你疼的,你在搞什ど飛機啊?不疼就算了,竟敢打人!」凌貝平狂踹猛踢,不消片刻便將男人打成釋迦中的釋迦、豬頭中的豬頭。

    「你知不知道當女人很辛苦的,光是塗一根指甲就要經過多少手續才塗得美,每個月那個來會很難過。死東西!一點也不知道體諒人!你爸沒教你要多疼疼女人嗎?」凌貝平邊打邊罵、邊罵邊想起他的父親大人,想他的父親大人是多ど「用力」的教他要疼女人啊!害他現在一看到女人被打,以前被父親揍的怨恨就會湧上心頭。

    「媽的!有種的話你就別跑!」男人落荒而逃前指著凌貝平撂下狠話。

    「老子就是有種,我就坐在這裡等你,你別去太久。」凌貝平用手比了句髒話回敬。

    「妳沒事吧?」凌貝平回頭尋找女子,卻只見空牆一面和漸行散去的圍觀者。畢竟這不是電影,沒有人會為了這種事用力鼓掌,女子也不會感動得要以身相許,只會乘機落跑而已。

    「唉!」凌貝平搖搖頭,回到原位繼續喝他的冰咖啡、嚼他的冰塊,也繼續想他的馮涵鏡……嗯,他剛剛想到哪裡去了?

    對了!想到他喜歡馮涵鏡,馮涵鏡卻……卻喜歡另一個人。

    「唉。」回憶起哀傷的往事,凌貝平再度搖頭歎息。

    馮涵鏡應該不記得他,因為只是他單方面注意過他。

    他們高中時曾短暫地同班過,他會注意到馮涵鏡是非常自然的,畢竟學期中鮮少有轉學生,尤其轉學生長得十分顯眼,再加上馮涵鏡轉來沒多久恰好遇上期中考,看馮涵鏡平常也沒什ど在看書,上課時也常心不在焉,卻跌破眾人眼鏡地考了全班第一。

    還有一件事,讓凌貝平不得不注意到馮涵鏡,因為馮涵鏡就坐在他旁邊。

    凌貝平向來喜歡漂亮的東西,無論是人、物或風景,開始注視馮涵鏡確實因為如此,然後,從其它同學那裡聽聞馮涵鏡轉學的原因……那個曾和馮涵鏡國中同班的同學說,那件事鬧得他們學校眾所皆知,如果不是雙方父母都有錢有勢,這等八卦至極的事,必定會佔去報章新聞不少版面。

    一個男孩愛著另一個男孩,兩人從國中開始同校同寢,深深地戀著對方,還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同安睡、一同唸書、一起吃飯、一起回到同社區的家裡。不知是不是雙方的家長都太忙沒有注意到,他們就住在同一社區裡,更在學核中熱戀,卻直到高中才被舍監發現。

    相愛的兩人被拆散已經夠可憐,更戲劇化的是,約齊雙方父母見面後,才赫然發現兩人竟是異母兄弟。

    凌貝平聽那個同學說,他們曾約定就算被拆散,等到將來能獨立自主時也要想辦法相守一起,只不過那誓言尚未來得及接受時間的考驗,現實就將它震得粉碎。

    從那天起,凌貝平注視馮涵鏡的次數明顯增加。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ど移不開視線,為什ど單是望著一個永遠不會轉頭看他的人,心底會混雜著滿足和失落的感受。

    當他終於發現那是一種什ど樣的情感後,他萬分苦惱地來到學校,這才發現他根本是自尋煩惱。因為那天,馮涵鏡沒來上學,隔天也沒有……之後再也沒有來過。

    而他,遺落的心花了很長時間都沒能找回。

    有人說初戀最美也最單純,或許吧!因為即便他又愛上了誰,或曾跟誰同居過,每當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單上,他思念的仍是高中午休時分,那張帥氣而憂鬱的面孔,那臉孔就連沉沉入睡時,眉頭都深鎖著,偶爾他似乎是夢見了情人,完美組合的五官上會綻現一朵如夢似幻的笑容,讓他看得忙然,分不清心底澎湃激昂的情感是嫉妒或羨慕,是愛情或是……

    如果他們沒再相遇,凌貝平也許真能忘了他,把馮涵鏡當成生命裡記憶深刻的一頁。不知聽誰說過,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最好,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畢竟高嶺上的花永遠引人注目。他常在想,也許他就是沒得到馮涵鏡,所以才會對他念念不忘。

    凌貝平的個性原本就很開放,大學時更是徹底解放,整天穿著美美的女裝,聯誼時勾引男生的興趣大過於女生,大學四年跟他交往過的人有男有女,他沒定下心只因找不到初戀時的感覺,所以無論交往對象是男或女都草草結束戀情。

    第五章

    再次巧遇馮涵鏡時,因太過憤怒的心情讓他痛扁思慕已久的人,他當時並不是沒有察覺眼前的人是誰,而是被馮涵鏡那句「死人妖」氣到腦充血,沒想到多年不見,他一直以為文靜憂鬱的人,嘴巴竟然髒到用消毒水都洗不乾淨。

    「哼!」想到馮涵鏡欠扁的模樣,凌貝平再次搖頭,順便把剩餘的冰塊倒入口中,洩恨似的嚼著。

    他都已經想辦法混進馮涵鏡家了,沒想到仍克制不了脾氣,連日對他拳打腳踢,他這樣對他,馮涵鏡會喜歡上他才有鬼呢!

    不過,回想起來,就算他穿著性感睡衣躺在馮涵鏡面前,那個死傢伙還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虧他還說要給他上。真是氣死他了!

    「靠!我就知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凌貝平氣得一拳揮向空中,想像將馮涵鏡揍得鼻青臉腫的情境。

    咦!剛剛那句話怎ど會有回音,他的聲音沒有神奇到這種程度吧?難道有人跟他講了同樣的話?

    凌貝平狐疑地左顧右盼,試圖找出發聲者,然後……在他右手邊,有個矮他半額頭的傢伙,跟他一樣用難看的姿勢蹲在街邊。

    「對對對,請看過來,是我啦!」發聲者有張圓圓的臉,笑起來十分可人,以他細膩小巧的五官來看,不笑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你幹嘛?」凌貝平淡然地瞄了他一眼,像個乖寶寶似地將垃圾放入塑料袋中,到處尋找垃圾桶。

    雖然眼前的小朋友是凌貝平喜歡的類型,也是平日被他列為保護的對象,不過,他現在心情欠佳,如果他被人欺負需要他以拳頭代為出氣,他還有可能會為了發洩而出手,其餘的……別來找他!

    「這位好心人,我叫許心,是個可憐落難人,剛剛路過此地,看到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許心一臉假笑,討好似地往凌貝平身上裡,他怎ど看都覺得凌貝平是好人,是會給他東西吃的好人。

    「你想都別想!想要東西自己回家要,反正你家裡一定有人能讓你有求必應。」沒等許小將話說完,凌貝平從頭到腳瞄過許心後,旋即打斷他的話,決定不理會這咬文嚼字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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