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孟林
第十章
嚴母要求家人以後要盡量準時回家吃晚飯,因為她希望家裡熱鬧有生氣。
這對嚴奕峰來說是個煎熬,因為他得天天看著蕭秀珍那張可恨的臉,還有哥哥那看起來非常無辜的臉。頭一天,他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害嚴母好擔心。
「兒子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的,媽,我很不舒服!」
駱佳雁暗暗踢了他一腳,他才閉嘴。
「真的?哪裡不舒服?」
「媽,您別擔心,奕峰他是胃有點不舒服,吃一點胃藥就好了。」駱佳雁說。
「真的嗎?那以後請管家阿姨菜要煮清淡一點,好不好?」
「是啊,媽,最近的菜好像太油膩了,我也覺得好想反胃。」蕭秀珍說。
嚴奕峰和駱佳雁不約而同的看向蕭秀珍。
反胃?難道她懷孕了?不可能,她沒那麼笨吧?偷腥遺忘了抹嘴巴,大哥已經不能生育了,她還不更小心一點?
「怎麼?看著我做什麼?」蕭秀珍納悶的說。
駱佳雁和嚴奕峰搖搖頭,趕緊低下頭,努力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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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靠坐在床上休息,嚴奕峰的心情十分鬱結,駱佳雁握著他的手,好言相勸、溫柔的安撫他。
「別生氣嘛,我們一定要沉得住氣,你差一點就說溜嘴了。」
「我一看見哥哥的臉,就會想起蕭秀珍對他的傷害,實在忍不住。」他歎氣。
「你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了嗎?」她輕柔的撥著他的頭髮。
「嗯。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動靜,他們很小心。」
「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妳暫時先不要知道比較好,等一有結果,我一定會馬上告訴妳,好嗎?」
「好吧,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別忘了告訴我喔。」
「當然好啊。」說著說著,他又開始不安分了,一隻本來圍在她腰間的大手,緩緩向上輕揉她的背脊,然後又順著她的身側蜿蜒而下,大掌平撫著她的小腹,左右來回愛撫。
在小腹游移的手,試探的鑽進她的衣內,然後悄悄的向上推進,撫摸著她柔嫩的肌膚,那種觸感實在太美好,他的身體僵硬起來,稍事停歇,再往上探,他的手碰到了他夜夜夢寐以求的地方,雖然隔著內衣,還是能感受到它的柔軟和豐滿。
駱佳雁被撩撥得心臟狂跳、呼吸急促,她咬著唇,感官和理智不停在交戰,他每一次的撫觸都像是沾滿了蜜糖那般甜膩,讓她忍不住想俯身去親嘗,可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耳邊提醒她:時機末到……
他才想進一步卸除阻隔在他們之間的障礙,她倏然驚醒,一把推開他,身體的波濤仍在洶湧,她氣息不穩的說:
「對不起,我……還不行……」
「什麼時候才行?!」他有些惱怒,因為每次都在緊要關頭被潑一盆冷水。
她清楚的看見他眼底的不耐,抱歉的望著他說:
「我們目前還是『情人關係』嘛,對彼此的瞭解還不夠深入,我們應該再多些時間相處,如果貿然就……」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
「好吧,除了『時間』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我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快告訴我,還有哪些?」
「還有妳大嫂的問題,我希望等那件事有了結果,我們再考慮是不是要建立另外一種『新關係』,好嗎?」
「這算是條件嗎?」他捏捏她的臉頰。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我得再加把勁了。妳放心,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好了,談心時間結束,我要去洗澡了。」她跳下床。
「我也要洗。」他說。
「那你先洗。」她說。
「我們一起洗!」他眨眨眼睛。
她瞪了他一眼,順手拿起枕頭,用力砸向他的臉。
「哎喲喂呀!」怎麼每次都那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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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嚴奕峰洗完澡出來,發現床邊的地毯上鋪了一床棉被和枕頭,駱佳雁靠坐在床上看雜誌。
「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還不快謝謝我,我幫你鋪床呢。」她笑。
「什麼?叫我打地鋪?」他不敢置信,怎麼才洗了一個澡,世界全變了?
「對啊,我是為你著想,每天半夜都沖冷水澡,萬一感冒了怎麼辦?」她拉高棉被,蓋住半張臉在偷笑。
「駱佳雁,妳好可惡……」
「不然,床讓給你,我睡地鋪好了。」
「本來就應該這樣,老公是天,老婆是地,妳沒聽過嗎?」
「什麼?」
「好了,快下來,我累了,我要睡了。」
駱佳雁本來要讓的,可是,臨時又反悔了,說: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你怎麼還會有這種八股的『大男人』觀念。」
「那就一起睡吧。」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不要。」她想了想,說:「我們來猜拳!」
「啊?」
「猜輸的人睡地鋪,一拳決定。」
「好啊,來吧。」
結果,駱佳雁出布,嚴奕峰出剪刀,她輸了。
「耶!贏了!」他跳起來。
「討厭,我還以為你會出石頭呢!」她嘟嘴。
「呵呵,願賭服輸喔,晚安了,親愛的『情人』。」他開心的跳上床,還故意在床上彈了好幾下。
她只好嘟著不情不願的嘴,睡在地鋪上了。
但是隔天清晨醒來,她發現自己又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了。
跟往常一樣,仍舊有一雙毛手毛腳纏著她,說「毛手毛腳」真是不為過,因為他的手臂上真的有好多寒毛,腳上的更是嚇人,她常常取笑他是「未進化完全的祖先」,他當然就立刻扮起猩猩臉,每次都逗得她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原想拔下他手上一根寒毛的惡作劇想法,在想起他的好處,又感受被他環抱的溫暖下,打消了,睡意緩緩向她襲來,於是,昏昏沉沉的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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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秀珍從婦產科診所走出來,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蒼白,而且額頭上還冒著冷汗,掛著皮包的手也不停的顫抖。
剛才醫生竟然跟她說:「恭喜!」
去他的恭喜!她在心裡暗罵。此刻,她最想見的人就是謝在戎,不但想見他,還恨不得掐死他,竟然害她懷孕了!
她巍顫顫的走到停車的地方,手上的遙控器好像在跟她作對似,按了好幾次都沒反應,她氣得將遙控器摔到地上。
當她氣急敗壞的回到公司、回到辦公室,謝在戎卻不在。
抱著一肚子怒氣卻無處可發的她,氣得將謝在戎桌上的文件、文具、擺飾全掃到地上。
這時候,他進來了,看著滿地的狼藉,還以為「東窗事發」了。
「總經理,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這全都要問你!我不是叫你要小心一點嗎?為什麼要害我?!」她邊吼邊摔東西。
「我害妳?」謝在戎剛開始摸不著頭緒,後來才會意過來。「妳是說……」
「廢話!不是你害我還有誰?!」她撿起一本數據夾往他頭上砸去,他迅速蹲下,躲過一劫。
「我……對不起,那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你說啊!」
「我、我想,趕快拿掉吧。」
「什麼?!你叫我拿掉?!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要這個孩子?」
剛才回程的路上她想著各式各樣的解決辦法,最後一個是離開嚴家和他共組家庭,沒想到,他連想都沒想就要她拿掉,那表示,他根本沒有想過他們的未來,這讓她好寒心。
「總經理,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放棄妳現在擁有的一切吧?」
他很緊張,怕她就此賴上他。若不是為了金錢和權勢,三十歲的他怎麼可能冒著危險去招惹大他五歲的已婚婦女呢;更何況她的脾氣又那麼壞,他也常常在心裡為嚴奕安叫屈,因為,她實在太難伺候了。
「只要你願意,我就不在意。」她拿出最後的自尊心了。
「總經理,這……這不是個好辦法,妳一定要詳細的考慮。」
「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棄我嗎?」她又抓起一個筆筒砸過去,這次不偏不倚砸在他額頭上,他怪叫一聲,卻不敢喊痛。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再找你算帳。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她咬牙切齒的又把一個茶杯摔得粉碎。
謝在戎扶著腫痛的額頭,帶著滿心的憤怒,迅速離開那個殺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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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前,嚴奕峰找了一家徵信社,要他們二十四小時盯著蕭秀珍和謝在戎的行蹤。
徵信社拍到了他們數次相約去賓館的照片。
雖然有他們進出賓館的畫面,可是,他們都是一前一後的進去、一前一後的出來,這樣的證據還不夠充分,所以,嚴奕峰只好繼續按兵不動。
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蕭秀珍的劣行終究掩蓋不住。諷刺的是,證人就是她自己,因為,徵信社拍到了她去婦產科診所的照片,護士小姐說她已經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