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乞丐灰姑娘

第7頁 文 / 季幽人

    「午安哪,聖人!」

    袁至磊二話不說,拉著馬少瑀的領帶,將他拖離現場。

    「失陪一下。」袁至磊轉頭對阿敏說。

    「喂!喂!喂……輕點嘛老兄,會死的。你要帶我到哪裡?」馬少瑀護住快窒息的脖子,心疼地看著自己名貴的西裝。

    「廁所。」

    「不好吧!兩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同事看了會笑話的。」

    他說的話袁至磊一字也沒聽進去,他推開了廁所的門,將他拋進去,才狠狠地說:「在這給我安靜一下。┘

    「搞什麼?哪裡不好講,偏挑在這麼有『氣氛』的地方。」

    「閉上你的嘴,」他受不了馬少璃的婆婆媽媽。

    「喲我們大聖人生氣了。說!你今天怎麼有百年難得一見的雅興陪那丫頭去吃飯啊?難不成你真動了凡心?」馬少瑀賊賊的笑了,說話的語氣怪曖昧的。

    「沒什麼,你是太閒了,還是想討打?淨學那些八婆亂嚼舌根,待會去給我跑『飛騰』那件案子。」袁至磊語氣中的堅決不容置疑。

    「小磊呀,不是我愛念你,都老大不小了,別像個初出校門、求偶心切的毛頭小子,玩那些無聊的愛情遊戲。你哪,不是種馬型的男人,你是感情一觸即發的那一型。那女孩身世怎麼樣?」馬少瑀查過她填寫的人事資料,一片空白,只填了名字和性別。

    「不知道,被我逮到時是個賊女。」他眉頭深鎖,耙了耙頭髮,心煩地道。

    「什麼?你什麼時候這麼有愛心去感化一個賊女?你既然同情心過剩,大不了我幫你立個『袁氏救苦救難基金會』,用不著把自己都賠了進去吧?你保證她不會再犯第二次?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女孩家會單純到跟著一個陌生男人?你發誓她接近你沒有企圖?她住哪?」一連串的問號壓得袁至磊更加心煩意亂。

    「我……我只是看她孤苦無依,瘦弱得不堪一擊,而且她行竊應該是頭一遭,她技術頂爛的……而且她除了嘴巴壞一點,沒什麼重大惡極的罪行須要受到處罰。想當初,如果沒有袁爸,也不會有今天的我,將心比心,我就把她帶回家了。」他替自己找借口。

    「帶回家?她住你家?」馬少瑀一副想吃人的模樣,要不是袁爸千叮萬囑的吩咐他好好照顧小磊,他連理都不理他。

    「喂!你下巴快脫臼了。」袁至磊提醒地。

    「我猜不出一個月,她就會倒在你的床上和你共唱『新梁祝』。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簷下,你不會想沾,那麼我就替你打個『永保長青』的匾額,定時膜拜景仰歌頌。你這個大聖人,孔子都沒你這麼偉大,老兄!」馬少瑀像聽到豬不吃餿水改吃牛排般的想大笑。

    袁至磊皮笑肉不笑地說:「真謝謝你的雞婆。」

    「唉!如果你真想『破身』的話,我也不能阻止你,但也絕不可能陷你於不顧,畢竟『愛情』這玩意兒旁人也插不上手,端看自己如何斟酌了。祝好運!兄弟,愛情沒了還有友情,別忘了。」他無奈地歎口氣。

    他們兩個大男人終於談妥,不再挑起爭議。兩人有默契地走向門外,袁至磊將「清潔中」的牌子反手掛上「敬請愛用」後便離開了。

    一踏進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一陣熟悉如銀鈴般爽朗的笑聲和難得一見的熱鬧景象,使得原本死氣沉沉的辦公室頓時活絡了起來,增加了許多生氣,見她們又說又笑的,玩得不亦樂乎。

    「噓--袁總和馬秘書回來了,快回位子坐好。」一個年輕女同事催促著大伙坐好,辦公室一下子又變得鴉雀無聲。

    她們頭也不敢抬的埋頭苦幹,深怕觸犯了袁總的上班戒律,屆時一定會被扣薪、加夜班的。

    那呼聲的女同事對阿敏使眼色!示意她回位子上坐好,還能僥倖免於一死。誰知阿敏卻起身走到袁總的眼前,抬頭挺胸,毫無懼色的說:

    「獵人一來,小鳥都嚇跑了,你知不知道?不要每天都擺著守喪的表情好不好?你自己沒有感覺,別人可曾被你嚇死耶!在這層樓,不,整棟樓裡的人,都快得了『懼猿症候群』外加『自閉郁卒症』了。」她喜歡挑他毛病。

    在旁的女同事個個手腳直冒冷汗、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顫抖地看著勇敢的阿敏,祈禱她不會被丟下樓去或亂腳踹死。她們只有噤聲的分,向來只有袁總才能對她們使臉色,看來這大膽地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女孩性命堪憂……

    阿敏轉過身對著那女同事說:「綺箴,沒關係,有我在,他們才不敢對你們怎麼樣。」她拍拍胸脯保證,大義凜然。

    「是嗎?既然你這麼厚顏,那我就應觀眾要求,好好教訓你一番,以一儆百。」袁至磊狡黠地朝馬少瑀使個暗示,遂將她拖進他的私人辦公室。

    「好了好了,沒你們的事了,回位子上坐好,趕快幹活去,別找罪受。」馬少瑀遣散圍觀的同事,而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一小方工作天地。

    譚綺箴乖乖地回位子上坐好後,怯怯的望了望俊俏斯文的馬少瑀,隨即整片紅雲佈滿她的頰上。她驚羞的垂下睫毛,一隻手撫著自己小鹿亂撞的心,重重的歎了口氣後埋首於工作上。

    袁至磊將阿敏拖回他的辦公室用力地甩上門後,抓著她的手腕故作忿怒的說:「我要你來這兒工作!不是要你鼓吹革命的,而你竟然如此囂張跋扈?上班還不到一天,你便不服從上司的命令,如果繼續留你在外面胡作非為、蠱惑人心,難保她們不會叛變……」他盯著她氣嘟嘟的表情,臉上七分猙獰三分竊喜的十分爽快。

    「你說的正好,我才打算洗手不幹。這分苦差事,有那此屨征的大專生、大學生甘願被虐待,就讓她們來頂替我好了;反正你須要的不就是溫順、工作效率百分之兩百,又啞巴的廉價勞工嗎?我才懶得理你,是你自己說要放我走的哦,別賴皮!」說完,她逕自往門口走去。

    「我何時說過要解聘你來著?你這自作主張的小丫頭,你只准接受處分,不准擅自離職。從明天開始,把你的辦公處移進我的辦公室內,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桌前一步。現在,去收拾你的細軟!」他眼神嚴肅的掃向阿敏氣得乍紅的臉蛋,再度換上勝利的表情。

    「我憑什麼得聽你的?」阿敏恨極了他命令她做任何她討厭的事,就算她曾不小心受了他的一點小恩小惠,也只不過是沒被他送進警局而已!她不滿自己得受他擺佈。

    「就憑你是我的女奴!我的下屬,我的……」他止住了差點衝口而出的話,心驚著自己的舉止和不願接受她不在他視線範圍的事實……他迷惘了。

    「就算我真的賣給你,奴僕最少也還有行動自由;可惜的是,我不是你的女奴。」阿敏抬起下巴,不屑地看著他。

    「你最好趁我心情正好時消失在我眼前,否則難保我不會在你身上或心理上留下難以抹滅的創傷。」他回了她一眼,愉快的投下一顆炸彈。

    他又來了,那該死的邪惡眼神,深沉、懾人魂魄又耐人尋味……阿敏真想望穿那內心深處,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你這地方那麼小……」她看了看四周已經夠大的空間,言不由衷的說著。

    袁至磊閒言頗覺好笑,第一次聽到有人嫌他的辦公室小?

    任何人只要一進辦公室門就可瞧見他的辦公桌,桌旁的另一邊格間裡有電腦、影印機、傳真機、製圖桌……一應俱全,辦公桌旁有一整排櫃子,佔滿書櫃的是她看不懂的商業百科大全,落地窗旁擺了一盆觀葉植物,左方是一套原木色的沙發,專用來接待客戶;整個辦公室色調調和優美地呈現在她的面前,樸素但不失高貴。

    她顯然遺忘了辦公桌旁的一扇門,見他開啟了那扇門,她赫然發現裡頭還有一間工作室,只不過小了點,看來應該是專門接待「特別」的客戶吧,唉,真是一個標準的「工作狂」!

    「真勞您費神了。」她無話可駁,只好自認倒楣的垂首出去。

    在外面的女同事們紛紛拋給她一個個同情的眼光,礙於馬少瑀坐鎮在旁,她們不便起身安慰,只好用心意代替行動。

    她也明白她們的苦處,給了她們一個釋懷的微笑;那微笑滿負無奈、心酸、悲憤……其實她也沒什麼細軟好收拾的,只提了一個垃圾桶走進他的辦公室。

    袁至磊皺眉看著她,疑惑地問:「為什麼拿垃圾桶進來?這裡不缺呀!」

    「我連大吐苦水的權利都沒有嗎?」阿敏委屈地說。

    「那我裝個行動馬桶給你,恐怕那垃圾桶容不下。」

    「不必了,我不想欠你太多;再說我喜歡垃圾桶的熱情,不喜歡馬桶的冰冷。」她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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