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葉佳琪
皓丞看看四周，見同事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皓丞警覺到：不行，我如果現在惹事，就中計了，事情如果傳到老闆那邊，反而對我不利。我這次連升兩級，一定有很多同事對我不滿，我要化阻力為助力，一定要忍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
就在皓丞正想辦法化解這場即將引爆的口舌之戰的時候，政渝走到所有同事的面前。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不要這樣嘛!其實大家不都知道，這次產品上市會這麼成功，還不是因為在座的各位把產品研發的這麼好，每個人都很辛苦，都有功勞。我們只不過運氣好一點，得了點漁翁之利罷了。風水輪流轉嘛，好運也不會永遠集中在某些人身上啊，對不對?」
政渝這番圓融的說詞很快地打消了眾人心中的不干之氣。
好了，好了，快十二點了，大家一起到樓下的川萊館吃中飯，拿到紅包的請客。走，走!走!」政渝拉著偉仔，還有一些坐在椅上的同事，要大家一起去酒足飯飽一頓。
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辦公室了，只剩下佑東，小菱還有皓丞。
「拿到紅包的請客?這個政渝，真是爛好人，我紅包袋都還沒有拿熱，他就要我們陪著他一起貢獻出去。」佑東抱怨政渝沒經過他們同意，就請大家吃飯。
「佑東大哥，你和政渝大哥的紅包自己留著就好了，我的拿出來請就夠了。」小菱知道政渝是為了幫皓丞化解剛剛的窘境才這麼說的，怎麼能再要他們出錢。
「小菱，把你的紅包也收起來，這頓飯算我請，我本來就該請大家吃一頓的。」平日皓丞雖然很捨不得花錢，不過看到政渝、小菱這樣為他犧牲，他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尤其新官上任，總得請個客，打打關係。
「皓丞，算你夠意思，我下去告訴大家。」佑東一聽，高興地對皓丞豎起大拇指，稱讚他夠阿莎力。
佑東下樓後，小菱把紅包袋裡的一萬塊抽了出來，塞到皓丞的手裡。
「皓丞，我會上去跳是為了幫你的忙，不是為了這個錢。這個錢對我來說，算是多的，你就拿去請大家吃吃飯吧。」
「小菱…」小器的皓丞有些猶豫不決，很想收下
這個錢，但是又覺得很不好意思。
「好了啦，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趕快下去吧。」
小菱把錢放到皓丞的口袋裡，挽著皓丞的於，邊走邊
說：「皓丞，下次不管別人再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生氣
嘍，反正我以後不會再上去跳了，好不好?」
皓丞緊緊握住小菱的手，點點頭答應小菱。
***
由於公司在高雄的電腦展辦得不錯，很多代理商要求公司比照同樣的模式，到全省各代理商地點參加。當地的電腦展，或是在門市舉辦發表會。
老闆要皓丞全權處理這些代理商的要求。
皓丞連夜趕了一份計劃書，在不動用高雄總部人力的情況下，請一組鋼管女郎全省走透透，到每個向總部提出支援的代理商地點舉行春江霸會的促銷活動。
老闆覺得皓丞這個點子不錯，除了可以讓經銷商滿童，產品也一定會大賣。可是老闆一看到這一場又一場的活動一個月跑下來，所需要的種種開銷接近百萬台幣，馬上大喊吃不消，要皓丞再想想辦法。
老闆希望請鋼管女郎全省走透透的費用，可以由總部及代理商一人出一半，替公司省一些錢。
最後老闆告訴他：「如果你可以幫公司省下大筆的經費，又把活動辦得有聲有色，我絕對會給你一個滿童的職位和薪水。」
但是皓丞聯絡了一天，所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景氣不好，沒半個代理商願意額外付這筆錢幫春江霸會打銷售。有幾個比較好的代理商，也只願意負責場地費用而已。
就在皓丞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他打開抽履，想吃喉片提提神，剛好看到抽屜內散了一堆那天活動現場拍攝的照片——正是小菱汗流浹背的貼在鋼管上，拿著春江霸會的遊戲盒，做出種種嫵媚撩人的姿態。
這是那天負責攝影的同事小榮特別加洗，送給皓丞做紀念，當時皓丞本想立刻撕毀這些照片，又怕這個舉動被同事看到，只好將照片放在抽屜裡，想找個適當時機再來處理。皓丞一點也不喜歡這些照片，看到這樣花枝招展的小菱，總讓他打腳底不舒BR起來。
皓丞仔細看著照片中小菱大膽惹火的動作，不禁聯想小菱是不是和他媽媽一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早晚會棄他而去。
忽然，他看到一張小菱、佑東、政渝三人躲在舞台角落，和音控師合照的搞笑照片，皓丞靈機一動
我怎麼沒想到，我可以讓他們四個人組成一團，全省走透透啊，既可以達到促銷的效果，經費也可以省下大半。
哎呀!我真是太傻了，有現成的人不會用。太棒了!真是天助我也。我的難題解決了。哈哈!又是大功一件。
皓丞剛剛看到小菱照片的不悅，此刻全拋到九霄雲外。
深夜十二點多了，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皓丞一個人，他開始思索該如何讓這四人答應，盡全力支援他這個以鋼管秀全省走透透的促銷活動。
想了許久，他終於滿懷笑意地離開了辦公室。
他到住家附近的商店買了些啤酒回家，把啤酒當成消暑的飲料，一罐接一罐喝到天亮。
****
平常小菱上班，都會幫皓丞帶份早餐，今天到公司時卻沒看到皓丞，小菱原本以為他只是遲到，後來小菱忙到了十點，還不見皓丞的蹤影，才急忙打電話給皓丞。
電話響了許久，皓丞才睡眼朦朧的接起電話。
「皓丞，你怎麼還在睡覺?已經十點了。」小菱聽出皓丞剛睡醒的聲音。
「小菱，你幫我請假好不好?我今天人很不舒服。」皓丞說話有氣無力的。
「皓丞，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要擔心了，我只是心情有點不好而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你記得幫我請假就好。」皓丞說完，不等小菱說話，就掛掉電話了。
小菱擔心皓丞，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再打一次皓丞家裡的電話和手機，但是都沒人接，小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用餐時間，她看著打卡鐘一到十二點，馬上打卡，飛奔出去。騎著機車，頂著南台灣毒辣的大太陽，用最快的速度騎到皓丞家。
結果皓丞滿身酒意的幫小菱開了門。
小菱一進門，看見散落在客廳地上的啤酒罐、桌上沒吃完的泡麵、煙灰缸上滿滿的煙屁股。滿屋子的煙味、酒味迎面而來，小菱被熏得咳個不停。
小菱看到這些，心裡有點不祥的預感：皓丞可能遇到很棘手、很麻煩的事了。
認識他這半年來，她看到的皓丞是個不太抽煙、喝酒的人，平常客廳也都整理的很整齊。
「皓丞，怎麼了7．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菱拉著皓丞的手臂。
「沒有啦，前幾天送給老闆的案子卡住了。」
皓丞一副站不穩的樣子。
「小菱，先坐一下，我去倒杯水給你。」
皓丞走到廚房幫小菱倒了杯水。
小菱看著亂成一團的沙發，不知道該坐在哪裡。皓丞看到小菱眼裡的尷尬，便拉著小菱往工作室走。
「我帶你去工作室坐，比較乾淨。」
小菱到了工作室後，看到電腦桌上散了一桌的文件。小菱拿起文件看了看。
「皓丞，你是不是在煩這個?」善體人童的小菱，細心地由桌上混亂的文件看出皓丞的煩腦。
「嗯。」
「老闆不喜歡你這個案子嗎?」
「不是。他很喜歡這個案子，只是……有些地方……有問題。」
「什麼地方?」
「經費有問題。」聰明的皓丞深知小菱的細心體貼，還有她對他真心的關懷，所以只要給她點蛛絲馬跡，她一定能夠瞭解。
皓丞不想親自向小菱拜託，他要小菱心甘情願主動要求幫忙。昨晚，他就已經編好今天的所有劇情了。
早上的請假、凌亂的客廳、工作室的文件……單純的小菱，就這麼一步步踏進皓丞所佈的局裡。
「經費有問題?」小菱拿起文件．找著寫有經費預算的那頁報告。「哇!這一個月辦下來，光三個鋼管女郎的薪水就要九十幾萬喔?」
皓丞猛抓頭皮，一臉沮喪的樣子。
我已經想了兩三天．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我看這次的春江霸會如果賣的不好，我可能很難在公司待下去。
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促銷嗎?」小菱坐到皓丞的身邊。
「這次電腦展因為用鋼管秀當噱頭，吸引很多人，春扛霸會賣的不錯，所以代理商都要求我們比照辦理，再多做幾場促銷活動。
小菱想想也是，這次電腦展賣出的產品量，的確此起前幾檔遊戲軟體賣出的量還多出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