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唐絮飛
「若渲。」
她人已進入車內,又聽見有人喚她,由車內出來,見白二哥站在離她車旁不遠處,她緩緩走向他。
「二哥,你怎麼會來這?」
令榆答道:「特地來等你的。」
「特地來等我?有事?若渲不知道徘聞已傳到白二哥耳中。
「你沒和那——有孩子吧?」
她真的想笑。令榆二哥做什麼這麼嚴肅?再說,他曾幾何時見過她肚子隆起的?不過她還是對他說:「有,我的確有一個兒子,只不過——」
他的神情可比失業還沮喪,他激動地說:「我並沒有輸給那小子什麼,為什麼你就不愛像我這樣的男人呢?」
愛?沒有呀,她並沒有說過她愛槐恩呀,她只不過是對他的戒心小了點,那也不代表愛呀。
再說槐恩出於本意對那孩子好,她也沒理由叫他閃一邊去吧?何以白二哥又扯上愛他多一點的荒唐話?
「二哥——,,「我求你別叫我二哥,好不好?」
啊?不叫二哥,那要叫什麼?若渲對令榆說:「白二哥,我和他是清白的,至於孩子,我無法對你說,因為我沒有資格。sorry,我和人有約,必須赴約了,bye,白二哥。」她折返車內,並迅速離去。
令榆不死心,竟追了過去,但當他看見她與那小子一同進入一家麵館時,他的心神崩潰了。那一天下午,他請了半天假到海邊吹風,他只能選擇這種消極的纖解方式來解放自己抑鬱的心清。
結果。一向白泡泡的他,經一下午的曝曬,回到家時便中暑了。為此傳蓉還當他是病相思。不過,看她二哥曬傷的皮膚,她不免懷疑,情傷烈火真能把人燒得這麼嚴重嗎?要不然,怎麼連外表都能脫層皮?
待她問清緣由,才知一向細皮嫩肉的二哥竟到海邊枯坐了一整個下午,經過炙陽的無情洗禮,不受傷都難了。
也不能怪她這個做妹妹的無情,伶蓉對令榆說:『二哥;要嘛,就該去借酒澆愁,至少還有冷氣吹。醉了,醒來後頂多頭痛一會,也不用將這麼好的皮膚曬成這等可憐相,既痛苦又沒力氣上班。」
令榆面對妹妹的遲來建議,只能苦笑。
「我心情不好,你來也不說點開心的逗我,一來就損我,我不光外表疼,連心裡也要難過了。你這個妹妹真的是沒心沒肝又沒肺。唉!怪只怪我有妹不淑,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說得跟真的一樣。伶蓉收起挖苦的話,好言對他說:『若渲她不是普通人,能吸引她的人,除非是非常的優秀,不然就是萬分的惡劣才能引來她的注意,而偏偏你呢,夾在中間什麼也不是。放棄吧,老哥,除非你想墮落自己來吸引她的注意,否則的話,好女人多得很,只要你肯將目光由額上拉低至下巴,保證女友能交上一拖拉庫。」
躺在床上的令榆自忖:叫他做個低等君子,乾脆叫他死了算。算了,就聽老妹的勸告,放棄她好了。
時值若渲大四下學期。
肅峰輾轉由妹妹盈儷口中得知若渲的「醜事」,而他也不比今榆冷靜到哪裡。他已抿著嘴有大半天之久,連秘書小姐也駭怕得不敢走近他。
辦公室內的氣氛比什麼都僵,連空氣的對流也像是停窒了般。而肅峰的心更是交戰不已。
肅峰自認愛若道如此多年,一直以來,他並不求回饋,但若渲有了孩子,這事他是怎麼也忍不住氣的。他的人是陰沉了點,但並不代表他與熱情絕緣。
他壓抑自己的熱情。他相信,只要若渲一畢業,他會教她看清並認清他的愛情力量有多麼的可觀。但依目前情勢看來,他再不努力,似乎即將全盤盡歿了。
坐在已故大伯的辦公室中,他搜索枯暢想盡方法企圖挽回她,偏偏這時——「展總,信一的case您去不去?」
已放置了一上午的急件,不稟報是不行了。肅峰的秘書蕭小姐硬著頭皮闖人他的思緒中。
「推掉它,我現在沒心情。」
「可是,這case我們已爭取了好久,真的——」
肅峰才逐漸拉回理智。這case的確教他們費盡心思,但與若渲的事相較,就顯得無足輕重了。他告訴秘書:「找個人代替我去,我下午還有事,下去了。」
這上億的交易,他竟放心交給屬下去辦,這不妥當吧?若有個疏失,可要教公司蒙受重大損失的。秘書見他神情十分黑白,也不敢違背旨意便悄悄出門。不過,娘也急著搬來救兵。
完整?立岳已好久沒提過那段充滿懊悔的往事。他對兒子說:「我和慧綾,也是若渲生母的認識,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回憶。她,你也見過,和你媽媽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性。若我沒有屈服在你爺爺的嚴命下,或許今天的我會更開朗,我也敢說我將會是世界上最滿足幸福的男人。偏偏我走岔了路,我選擇了你媽。今天我也不是說你媽不好,只是她實在太過要強,性子又太激烈。你也知道的,你媽她大小事統統要掌握並過問,今天我這個職位若有更高一階的話,她或許就要佔住那職位。」
立岳說出了他多年的苦楚。強勢的妻子,教他愈想掙脫。
「在我得知慧綾即將成為我大嫂之時,我幾乎要崩潰了。只差一步,我便可以與她廝守一生,她卻嫁給初識才三天的大哥。肅峰,這對我來說,真的非常痛苦,相信你也可以感受到這種推心……」他中斷了一會,眼神已拉回過往。「我們的事,只有你爺爺知道,我也曾為了慧綾與爸爭吵過,這也是有生以來的第一回,但你爺爺說了一句話:『立根說,非要她不可,你大哥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只好成全他了。』這句話對我的衝擊太大了,我對你爺爺說:『我的順從,你當作理所當然,大哥的一句堅持,你卻讓步了,為何同樣是兄弟,卻得到您這樣的差別待遇?』說真的,那陣子,我心理一直很不平衡,這叫我怎麼平衡呢,你說。」
立岳一直未對外人提及此事。他不想再挑起戰爭,因他無心的一句醉話,激怒了妻子,也因妻子的口不擇言,促使大哥親刀妻女,這罪過叫他如何擔得起?
肅峰在聆聽過後問他:「若我代你還呢?」
立岳搖頭說:「這已是亂倫,而非單純男女關係。
肅峰,據爸的瞭解,若渲已有要好的男友,你若真心愛她,就祝福她吧,別去干擾她。」
「我不像你。」肅峰只是冷然回答。
「肅峰,這時候,你不像我也不行——」
他制止父親再往下說,心意堅決的:「我這一生只愛她一個人,這輩子永遠也不會改變。」
立岳在他眼中看見宛月的不擇手段以及大哥的堅持,這兩者的結合究竟代表了什麼?是毀滅抑是——他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肅峰——」
「別勸我了,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
立岳打心底起了個寒顫。他決定去向妻子求助,惟有她才能制止兒子的瘋狂行為。
因為他們同屬一類。
第六章
若渲的努力,終於獲得員工們的認同,並在投票中得到最高票,成為瑞獅飯店的代理人——也是瑞獅飯店總經理一職。
消息一傳出,慶賀的花籃如排長龍似的綿延於飯店左右。
時值她大四課程結束之際。
她和槐恩的關係一直處於含含糊糊、曖昧不明的情況。
若渲承認,槐恩在她心目中漸漸佔有一席之位,只不過她仍沒把握,與他之間的莫名情愫是有是無。
他那人又有點狂,總出其不意的來個新花樣——約她兜風,什麼地方不去,偏偏約她到另一世界的大型夜總會——墳場。若渲這人,什麼都怕,獨不怕異度空間的那些似人又非人。她總認定一句話: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也不怕眾家好兄弟、好姊妹們前來騷擾、嚇唬她。槐恩本以為可下流點,利用女孩子怕黑、怕那個的心理,好讓她投懷送抱。哼,門都沒有。
就在他發現這一招對她來說失效時,他還佯稱不過是要眾墳內的人為他倆證情。喂,那可一點也不浪漫。
若渲問他一句:「你在刺激那一區中的孤男寡女,是吧?」
那男人可癲了,竟回以:「我只不過是示範一下時下流行的求愛方式,要眾兄弟姊妹有機會學習跟進,並且不落入俗套。若將來有摩登一點的來這報到,也好施展泡馬子釣凱子的功夫。」
這事一傳出,伶蓉及鑰鑰紛紛稱她展大膽,什麼好地方不去,偏去那,還怪他施展這麼下三濫的招術來嚇唬美人以贏得芳心。不過她自己卻挺喜歡這種刺激的方式,至少,她沒嘗試過,故她並不以為然。
他呀!花心沒了,但那一份玩心仍在,不過若渲挺適應他給的冒險日子。也許是時候到了,在他開口的求婚的時候,她點頭了。事後,她總宣稱是受鑰鑰的婚禮所蠱惑,才會答應他的求婚,不過後悔似乎已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