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唐絮飛
他也老實招供:「我已經有很多年沒過生日了。」
「為什麼?」若渲以為他的言下之急是指他已多年不敢面對年齡這個數字,所以就不過生日以掩人耳目,掩蓋自己已逐年增加的年齡。
令榆說出他的苦衷及無奈:「沒有女人肯和我一起過,而我又不想和家人一塊過,所以——」他心裡真是矛盾。沒有人陪他過,又不肯與家人過。
基於這個原因,若渲決定當一次好人。「好吧,我答應和你一決過,但是我要求伶蓉陪我與你歡度生辰。
若可以的話,我願意。」也不完全是施捨,只當他是個朋友、兄長般的陪他度過寂寞的生日。
這一回,車內的空氣似乎變暖了,不再那麼的冷涼。
槐恩見到那輛車又出現在她家門口,醋意急遽上升。不過,他還不至於沒風度地前去打人或興師問罪的,只是打算回去後再好好想個對策以贏過其他的男人。
第五章
槐恩的家庭,清一色的俊男美女配。英俊的父親,美女級的母親,生下四個漂亮的子女。
他在家裡排行最小,也是家中最得寵的寶貝。自小太多女孩的喜愛,使他養成來者不拒的心理。所以對於愛情的定義,難免有所偏差。
男歡女愛對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了。沒有愛即可以打破、愛撫,不過他至少有個極度堅持的原則,那就是不輕易和人MakeLove。倒不是具備什麼了不得的貞操觀,只不過是他怕死了AIDS和性病。是以,他博愛卻不濫交,也因此,不少與他交往過的女子,皆敬重他是有原則的君子——風流卻不下流。
大姊及大哥已各有家室與歸宿,家中的單身貴族只剩二姊及他了。
二姊仍在攻讀博士學位,雖也是美人胚一個,但二姊的性子與他完全不同。在求學階段中,自律甚嚴,她就常對槐恩警告:「你喔,撥點時間規劃人生才是正途,別老是將精神浪費在如何勾引漂亮妹妹上,徒浪費美好人生。」
「是,二姊教誨的是,只不過,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少來這一套,你那幾套我又不是不知道,拐、騙、哄,你是無一不專精。」沒辦法,自家姊姊全知他的性子,一針見血地說得他不承認都不行。
「好、好、好,我會改進的。」
他一溜煙又不見人影,總叫其二姊直呼孺子不可教也。
槐恩閃回房內,正巧,霍太太今天提早由婦女會下班,在樓梯口便喚他:「槐恩,你先下來。」
「媽,怎麼這麼早回來?」
「不早點回來,怎麼能看得見你的人呢?」
這話什麼意思?是說她在找他,所以才特意提早來的?
「媽,你專程早歸,是因為我的緣故?」
「沒錯,今天婦女會的秘書長郭太太說,她女兒也在V大,想請你過去教教她。」
不會吧?我才要升大三,不教國中、高中生,卻教大學生,從沒聽過還有大學生找家教的,事情絕對不單純。「媽,她什麼科系的?」
「和你一樣,所以我才答應郭太太,反正你拿手得很。」
天呀!媽,你做了什麼爛決定?我是當事人,怎麼不問問看我是否同意就隨便下決定。這下可好,趕鴨子上架,不去也得去了。他的追愛計劃不全玩完了才怪!「約幾點?」
「郭太太要你再和她連絡,大致上的細節是……」
「媽,我可以打斷一下嗎?」見母親滔滔不絕的,彷彿接下家教全是她的事。他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這肯定是件內神通外鬼的陰謀。
霍母點頭。「可以,請說。」
他慎重問道:「我可以不去嗎?」
他輕聲要求,和換回一句嚴厲的:「不行。」
這下他明白了,他中計了。
霍母可中意郭家那女兒了。再說妹也有意,現在只等他這個郎付出點情便萬事OK了。若渲與伶蓉一起出席令榆二哥的生日會,三人相約在一家意大利餐廳內慶生。拉丁風情的音樂與浪漫的鮮花,藝術造型的瓷杯,桌上三盞燭光,與壁上昏黃的投射燈交相輝映而成黃金帷幕似,浪漫風情十足。
「來一客意大利肉醬面。」若渲可不想欠他太多,以免日後若遭清算還不了,是以點餐的時候也不願獅子大開口的當請客人的人是凱子。
「前餐?」侍者問道。
她搖頭說不,伶蓉低聲問她:「替我二哥省錢?」
「沒有啦,只是沒什麼胃口罷了。」
兩兄妹互點了開胃酒及套餐後,若渲將一份禮物送給令榆二哥。「二哥,祝生日快樂。」
他接過手,並說一聲:「謝謝。」
令榆敢說,這會是他這一生中收過最令他感動及重要的一份禮物。
除此之外,他們似乎很少交談,除了偶爾出現伶蓉與令榆的交談外,若渲幾乎是不與令榆說話的。
一頓餐下來,除了尷尬外,似乎也沒出現什麼特別的氣氛。用完餐後,他開口邀她:「若渲,我知道你歌喉不錯,要不,我們去哼兩首,如何?」
若渲簡單明瞭地回以:「我頭疼,不去了。」
伶蓉打心底可憐自己的兄長。戰帖才剛下,便慘遭陣亡的命運,真是可憐透了。不過她還是對令榆說:「二哥,既然若渲不舒服,就由我陪你去K一下TV好了。」他在遭到拒絕時已沒那個心思了。
「不了,我送若渲回去好了,她既然頭疼,總不好叫她自己回去吧。」
他哪是真心怕她自己回去,不過是想和她多聚一會。伶蓉也不阻礙他們,故她對若渲說:「我還有事,不陪你回去了。若渲,你就施捨一點,給我那可憐的二哥吧。」後兩句她幾乎是以耳語的方式告知若渲。
若渲也不想傷害人,但她實在無能為力。每一個付出的人若都想有所收穫,那實在是不可能的。
上了車,令榆也很開心妹妹的製造機會。但一路上,兩人還是搭不上半句話,他又錯失了與她單獨相處伶蓉若是知道,肯定要因治路散步回家而氣壞。
一點價值也沒有嘛。
槐恩如母親所願,當了郭太太的女兒——也是U大企管系一年級的郭映純的家教。很怪耶!同是大學生,有什麼好教的?正式見過她之後,哇,慘了,在學校,她倒成了他的貼身女保鏢似的如影隨形。
盈儷見了,心裡頗不是滋味。她原本內定的情敵對象可是堂姊耶,怎麼現在反成了這小妮子?
盈儷可是出了名的辣妹嬌女,豈容外人與她爭奪男友。幾名與她臭氣相投的同學一同上企管系圍堵那小妮子必經之處。
映純正與同學談及她和槐恩的一些最新情報,繪聲繪影得讓朋友們樂歪了,也羨慕起她的幸運。
就在此時,盈儷走向前問道;「你們哪位叫郭映純?」
見她口氣不友善,也沒人敢應聲。盈儷又問:「沒有是不是?」
映純出了聲:「我就是郭映純,請問你是——」
「我是展盈儷,你不至於孤陋寡聞到沒聽過吧?」
聽過,當然聽過,映純的腦海底是熟記槐恩的每一任女友,自然站在她眼前的這位槐恩即將下任的女友她也不會沒印象,不過她並不把她放在眼底就是了。
映純告訴她:「我當然知道,只要是與槐恩相關的人事物,我都知道。你是他即將卸任的女友,對吧?」
盈儷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面容一變,問她:「怕就這麼有把握能將我擠出後座嗎?」
映純答道:「我媽和他媽是好朋友,他現在又是我的家教老師,你想,他和我的關係會差嗎?」
喔!原來如此,太卑鄙了!要勾引他還先從他母親身上下手,利用這種手段,真的太可惡了。盈儷自然不肯承認自己輸,不過她對映純警告:「像你這種沒半點姿色,光靠下流手段來得到他的女人,我才不屑。不過你可要記住,光是得到他的人,卻不見得也能得到他的心,少當花癡在那做夢了。」映純氣沖沖地回道:「槐恩他才不會愛上你這種嘴巴這麼壞的女人,哼,以大欺小,不要臉。」
「以大欺小?笑話,輸了便承認吧。」
「承認,叫我嗎?」映純有霍媽媽撐腰,怕什麼!她轉身告訴同學:「也不知該誰承認懂。」
兩方人馬已燃起戰火。正當情勢緊張之際,也不知是誰多嘴,叫來了不少校方人員前來瞭解,兩萬人見狀才一哄而散,以免惹事上身。
這事也間接傳遍了校園各角落。有人為槐思爭風吃醋,這對槐思的親衛隊來說,實在是無聊透頂的。槐思是大家的,又不光單一人的,有啥好爭的?又要爭什麼?但對一向處處要贏過人的盈儷而言,她是輸不起也吞下下這口不平之氣。戰火蔓延,可是就不知要燒到誰家去。
若渲在曹義的告知下,才知道月月不見了,故她根本沒時間、沒精力去注意霍槐恩這個麻煩精替她惹來了什麼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