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李靳
輕撫細長髮絲,溫柔的話聲同他的吻一起落下,「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離開我。」不知為什麼,菲爾德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彷彿懷中的情人會在他不留意時化成一縷輕煙飄走了。
綿密細膩的吻,勾動兩人的慾火。
菲爾德起身,除去身上的衣物,將外衣、腰帶、長褲一一脫下,當他丟下身上最後一件蔽體衣物時,健碩完美的體格在月光下一覽無遺。
也許是從小習劍又喜歡射騎的關係,長期的運動,讓他全身的肌肉呈現出完美的線條,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幾乎要比克羅采高出一個頭的身高,這樣充滿男性陽剛的體魄,即使不是貴為君王,仍有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強烈魅力。
他俯身,輕吮住身下的美麗。
火熱的唇,輕啄著每一寸冰滑似雪的肌膚,扯下白色衣袍,幾近半裸的雪白身子呈現在眼前,強烈的感官刺激挑起菲爾德火熱的慾望。
「嗯……呃……」
一聲嬌吟忍不住自他喉頭輕逸而出,更加重菲爾德手上不安分的愛撫。
撩開身下衣擺,大手沿著克羅采大腿內側探去,輕扯下他蔽體的衣物。
「啊!不,等等……」畢竟是第一次在人前袒胸露體,克羅采不自覺推拒。
「現在才說不,不覺得太晚了嗎?」菲爾德戲謔的說著。
「啊……」克羅采的呻吟,一聲狂過一聲,整個身子熱得像要炸開來似的。
兩具軀體激烈交纏索求著,像是要將彼此融化進對方身體中。
對克羅采而言,這是他生命中最瘋狂的一夜。
這一夜,他不再是水晶巖城中那個高高在上、不染煙塵、不帶情感的虛無存在;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體內澎湃洶湧的熱情與慾望。原來,在內心深處、在生命未曾探尋的幽深之地,他對菲爾德,竟有著如此強烈的渴求!
這一夜,他們瘋狂地做愛,從月色明亮時分,直到黑色深夜逝去……
這是個極盡瘋狂的夜晚。???
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克羅采步下床沿,隨意披上一件衣衫,在天色微明之際,離開了紫花宮苑。沒有道別、沒有隻字片語、沒有驚擾睡夢中的菲爾德,獨自一人,由西城門離去。
從小到大,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不足以讓克羅采感到無所適從,他優異的頭腦,異於常人的體質,讓他能夠冷靜的做出每個決定,完成任何艱難的任務;惟有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像在淌血般軟弱無助,身上的疼痛,彷彿被利劍凌遲般切割得體無完膚。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離開自己心愛的人,竟是這般椎心刺骨,讓人幾乎難以承受。
扶著城壁,緩步走著,汗水從他透明近乎無瑕的肌膚上滑落,從來不知道,情人間的肉體交歡竟是這般疼痛,牽一髮動全身,讓他想忘記都難。
沒有任何休息與停留,他往帝國南邊赤毛的方向一路走去。意外地,在城郊不遠處,被一抹艷紅的身影攔了下來。
「奧菲莉亞!」他有點吃驚,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訝異嗎?」奧菲莉亞挑高姿態說,「從你一出城門,我就暗中跟著你。」
「你一路跟著我,有什麼事?」
「呵呵!」她揚起一陣得意的笑容,「你說呢?在這種荒山野嶺中,最適合做什麼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還是將你千刀萬剮丟入深山喂虎狼?」憤怒的藍眸中蘊著濃厚的殺氣。
「你……這麼想我死嗎?」
「廢話,你一日不死,菲爾德就不能斷了慾念。為了他,也為了卡斯提羅,你非死不可。」
克羅采沒料到奧菲莉亞對他竟有如此深執的怨懟。昨晚,當他見到菲爾德與奧菲莉亞之間的衝突時,已下定決心離開,結束這段不應該發生的戀情。
沒想到,奧菲莉亞竟一路尾隨,不取他性命誓不罷休。
「你想殺我?」克羅采面不改色,輕笑如寒冰,「你有這份能耐嗎?」
「我是沒這份能耐,但他們有……」
艷紅的袖袍一揮,林蔭中,竄出大批帝國軍,倏地將克羅采團團圍住。
竟然勞師動眾帶來大批御林軍,看樣子奧菲莉亞並沒有低估他。
克羅采頗不樂觀地鎖起眉心,心忖該如何脫身。
此刻,他身體極端不適,別說動手,連走路都顯得吃力;從清晨到現在,他身體的不適感一直都沒有消除,真是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
大批御林軍在奧菲莉亞的命令下,舉劍向他揮來,克羅采勉力問躲著,可一來他的身形僵滯,二來御林軍數量實在太多,加上手無寸鐵。很快地,雪白衣衫上已現出多道血痕。
正感全身無力之際,咻咻咻的,他聽到多枝羽箭齊飛的聲音,然後,一陣迷香飄過,讓他頓時失去知覺。
接著,在馬車的搖晃中,克羅采才睜開了雙眼。
意外地,他發現自己與奧菲莉亞雙雙被捆綁在彷似籠牢的囚車中。
真是意想不到,奧菲莉亞原是想擒殺他,不想竟雙雙落入他人手中。
他合起雙眼,讓垂掛在胸前透明晶亮的「水晶阿爾法」緩緩散發出能量,集中意志進入冥想的世界中。他看到了方才昏迷時所發生的一切……無數的羽箭射傷帝國御林軍,一抹詭異的迷香奪去眾人的意識,穿著紅色騎士軍裝的男人,將他與奧菲莉亞擄上囚車,整列隊伍正往南方的赤毛疾駛而去……
他張開眼,低聲自語:「紅騎士貝魯達。」
貝魯達乃帝國四大兵團領導人之一,長年縝守南方國界赤毛,此次私自帶兵進首府,又擄走第一大神官,想來是心有不軌。
克羅采歎了一口氣,看來,他跟菲爾德當真是情緣未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一走了之,卻又碰上這種麻煩事。
看著仍陷入昏迷中的奧菲莉亞,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對他而言,靜觀其變,搭「便車」一路南下赤毛似乎是最好的打算。???
囚車之中,他與清醒過來奧菲莉亞對望而坐。
「到赤毛還有好一段路,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克羅采對兩日來幾乎滴米不進的奧菲莉亞說著。
慘白著臉,奧菲莉亞虛弱的神色中仍帶著敵意,「我就算餓死,也不干你的事。」
「你的生死雖與我無關,不過,你若死了,對菲爾德、對卡斯提羅都沒有好處……」閃著漂亮的紫藍眸,「好好活著吧!我答應你不回卡斯提羅,也不再同菲爾德見面。」
「你……」奧菲莉亞露出微訝的神色。
「奇怪嗎?」克羅采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我跟他,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你能這麼想最好。」奧菲莉亞終於鬆懈敵意。
隊伍不斷往南走,十多日後,終於抵達滿是紅色沙礫的荒涼大漠——赤毛。
貝魯達將克羅采與奧菲莉亞分別囚禁在亞達洛斯宮苑的東西兩側,「我倒想看看菲爾德會先救哪一個?」
被關入囚房時,克羅采聽到貝魯達帶著快意的話聲,滿頭的紅髮,因他復仇的嘴臉而顯得陰狠可怖。
克羅采打量回房四周,這回房似乎是特別打造的,他輕敲牆面,發現每道牆至少厚達兩尺,惟一的出口是前方重軍看守的鐵門,加上他手腳上的鐵銬未除,看來,還真有些棘手。
黑幕低垂,夜風微涼,人煙稀少的荒漠,星空似乎特別明亮。
克羅采坐在因房中,胸前的水晶阿爾法猛烈地鼓動著,緊閉的眸中,正一點一滴將亞達洛斯整座宮苑的通道及地形分佈圖映入眸底。
突然,砰的一聲,因房的鐵門被粗暴推了開來。
一個年輕的紅髮男人走了進來,「哎呀呀!真是人間絕色啊!」男人露出一臉貪婪淫穢的表情,「嘖嘖!我就說嘛,能讓皇帝陛下茶不思、飯不想,急急趕來赤毛的,絕對是個上等貨。」
克羅采紫藍眸中透著冷峻,直瞅著眼前的男子,「菲爾德來了嗎?」
「哈哈!怎麼?這麼快就擔心起你的老相好啦!」男子揮揮手,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放心,他還在路上,不過……聽說為了你,他可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喔!」說著,又響起一陣狂肆的笑聲。「這樣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男子露出技邪的面容,貼近克羅采身側,「只要你好好地服侍我,讓我舒舒服服睡上幾晚,我可以考慮讓你心愛的人兒……多活幾天,怎麼樣?」
看著眼前輕浮低俗的男人,克羅采鄙夷地道:「菲爾德的生死還輪不到你來決定,你少狐假虎威,若是讓你父親貝魯達瞧見,只怕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心事被講中,路易斯既惱又怒,「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知道的還真不少。」泛起一絲惡意歹毒的笑容,「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家老頭今晚可沒空理我,呵呵,你這麼聰明不妨猜猜……猜猜他今晚在哪兒?現在又正在做什麼?哈哈……」路易斯愈突愈顯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