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水雲蒼月
「原來,這就是你『精挑細選』的孫媳婦啊,可真有眼光。」我刻意調侃地輕嘲,把
老頭一張臉氣得更黑。
「哼!」大概是自覺臉面無光,老頭氣憤地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爺爺……」莎薇公主頓失了靠山,整個人頹然地跌坐於床。
我無限同情地看著她,「很抱歉沒達成你的計劃。」
「你——」莎薇公主見著我,眼裡立刻燃起怒火,「都是你這個女人!」她邊說邊再
度抬手,意欲再甩我一次剛才沒成功的一巴掌。
只是憤怒的手尚未落下,便教烈一把抓住。
「請你自重點,莎薇公主!」他一字一句說得既冷又冰,「今天這場鬧劇已經夠了,
你若再無禮取鬧,恐怕這裡容不下你這位『貴客』!」
「你……你們……」莎薇公主見大勢已去,不由得又大哭起來。
聽見她鬼哭神號般的恐怖哭聲,我覺得雞皮疙瘩又冒出來了。
我努力漠視這股魔音,轉身朝著仍聚在門旁的僕人們露出微笑:「戲已經落幕了,該
散場了吧?」
說完,有些忍俊不住的笑聲已經微微傳出,僕人們也聽話地立刻解散。
直到房裡剩下我、烈坐在床上,和狼狽不已的內衣公主時,我才垂下雙肩,吐了口氣。
要是這種鬧劇常常上演還得了?會折騰死人哪。
不過想想,莎薇公主還真可憐,我剛已經瞧見有些男僕人因方才春光乍現的一幕而驚
得目瞪口呆呢,她此舉真是得不償失——雖然我始終認為這個計劃真的是蠢到極點。
「看什麼看?哼!看本公主下回饒不饒你。」即使髮絲凌亂、此刻的處境有些難堪,
但她仍裹著被,不可一世地抬高下巴。
唷,還高傲得很呢。
看來她的高貴的公主自尊還真不是普通的強烈。
我連連點頭,已經懶得再和她爭辯。
「好吧,只是下回……請你用點大腦好嗎?」在轉身離去,臨跨出門前,我仍忍不住
回眸對她說,「別老讓人印證那句話——『胸大的女人無腦啊』。」
嗯,雖然我自認自己的也不算小啦。但我可比她有腦袋多了。
莎薇公主又氣得咬牙切齒,尖叫著:「你這個女人給我回來!我受夠了,從來沒人敢
對本公主這樣說話,我非得要好好教訓你不可!」
我保持著微笑,站在原地不動,我發覺我已經可以練就不摀住雙耳而能對她的魔音充
耳不聞了。
人的潛能果然無限。
我簡直愈來愈佩服我自己。
「我是不在乎你想怎樣教訓我啦,只是……」我意有所指地視著她衣衫不整的狼狽,
「你可得下得了床才行,我可不準備和你赤身露體的打『肉搏戰』呢。」
「你——」莎薇公主一張臉漲得通紅,不知是羞是怒。
我聳聳肩,對她燦爛的一笑,光榮地踏出房。
嗯,真是美好的早晨。
這一戰,大獲全勝啊。
第七章
我踏著勝利的愉悅步伐,才進房,烈後腳便隨之跟上。
我立刻轉身,眼捷手快地在他將跨入房內之際,用力將門摔上,同時並動作快速地上
鎖。
當聽見厚重的門板傳出「砰「的一聲巨響,我嘴角滿意地微揚,走到椅子上坐下。
「柔,別生氣了,開門。」門外傳來烈有些無奈的聲音。
「生氣?我怎麼敢,未來的『駙馬爺』。」我故意朝門的方向大喊,「你走錯房了唷,
偉大的公主殿下她的房間在對面。」
「別鬧了,柔,快開門。」
烈的聲音似乎有些微弱,帶點疲憊,聽得我唇邊的笑意凝住。
內衣公主昨晚對他下了藥,會不會藥性還沒過或是對身體有什麼傷害或副作用之類的?
我不安地站了起來,看向緊閉的門板。
居然沒聲音了?怎麼回事啊,該不會真的回去找那個內衣公主吧?
怎麼可能,他難道聽不出我只是氣話嗎?
正想著,忽然一個「咚「的悶響,彷彿是什麼重物撞擊落地的聲音;接著門外傳入一
聲驚喊:「少爺,少爺!你怎麼了?醒醒啊——」
我立刻就聽出這是艾莉的聲音。
我心猛然一跳,無暇多想,腳步反射性地就往外跑,將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烈
倒在門旁、艾莉嚇得手足無措的景象。
「烈?烈!」我著急地蹲下身搖晃他,然而他始終雙眸緊閉,沒有轉醒的跡象。
怎麼會呢?剛明明還好好的……
「我、我去找醫生!」艾莉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則吃力地將烈扶進房內躺好,真是心急如焚、又是愧疚難當,實在不應該把烈一個
人關在門外的。
「烈,你快醒醒啊。」我捧著他的臉,輕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知道我不是故
意……噯,我剛才其實真的是故意,只是……我氣嘛,氣你和內衣公主同床共枕了一個晚
上——雖然我明白錯不在你,但我……就是忍不住嘛——」
此刻,我真是恨死自己的壞脾氣了。
孟雨柔,你是怎麼搞的?又做了一件蠢事!
我擔憂地頻頻望著門,怎麼艾莉還沒回來?
不行,我等不及了,乾脆自己去好了。
心念一定,轉身便要下床,此時左手突然被一個強勁的力道拉扯住,我還沒反應過來
便重心不穩地重新往床上倒。
我驚呼一聲,訝然瞪大了眼,正好和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綠眸四目交接。
目光炯炯有神,還隱隱帶著笑——
哪裡有什麼昏睡初醒的恍惚?
瞬間,我全明白了。
「哼!」我迅速收起心疼愧疚的擔憂神情,冷冷一笑:「風承烈,很好玩嘛,捉弄我
你很開心?」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抱住了我欲離開的身子,低低笑著:「不這麼做你怎麼會開門?」
鼻端嗅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不屬於他的香水味,一股悶氣又浮上,掙開他,輕哼:
「走開,不要用沾染了別的女人氣息的身體抱我!」
醋罈子打翻,一發不可收拾了。
連我都訝異自己強烈的獨佔欲。
烈低頭聞聞自己的衣服,也皺了皺眉。
「限你在十分鐘內把自己弄乾淨,否則我不饒你。」我故意撂下狠話,惡狠狠地說著。
他對我的威脅不以為意,仍是輕笑,「都說了我昨夜昏睡了一晚上,根本什麼也沒發
生。」
「哼,怎麼,好像很惋惜的樣子,難道你希望發生什麼?」我口氣酸溜溜的,故意挑
他的語病。
他的反應居然是大笑,摟緊我,「你這個小醋桶——」
「錯!是特大號的大醋缸。」我甜甜地笑,溫柔地糾正他,「我呢,要求絕對的專一,
既然有了我,就不該再去招惹別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耶,不管是你的心、或是你的身
體,我都不容許任何一個女人來和我『共享』」我直視他的眸,雙手攬上他的頸,「請你
一定要記住,對於愛情,我只要『惟一』,我不當第二或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最痛恨用情
不專的騙子,這是我絕對不會讓步的原則……我就是這麼一個任性凶悍的女人,有沒有後
悔遇上我這個女魔頭啊?」
「現在後悔似乎來不及了。」他輕笑,綠眸忽然有些閃爍,飛快地掠過了一抹我還來
不及捕捉的東西。
速度快得幾乎讓我以為是錯覺。
我眨著眼,卻再也無法從他眼裡看出任何異樣。
可惡,我討厭這種晦暗不明的不安。
「怎麼傻了?」他捏捏我的頰,神情一如往常。
我搖頭,決定把這怪異置之不理。
只是抬起頭,我仍是再三強調:「我是認真的唷,烈,我要你記住我剛才說的每一句
話。」
他微笑,將我打橫抱起往前走,「而我要你明白的是,不管經過多久、未來發生了什
麼事,你永遠都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因這話而揚起唇角,隨即發覺他正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要幹麼?」話才出口,我立刻發覺這句問話很多餘。
來浴室當然要洗澡,不然還能做什麼?只是……
「不是要我把這身味道洗去?」烈理所當然地反問。
「你……洗澡自己去啊,幹嘛帶著我?」我開始結巴起來,被他抱在懷裡,他的體熱
讓我心跳又開始加快。
他俯下頭,在我唇上呢喃:「一起洗——」
一……一起洗……
「轟「的一聲,我臉上的紅熱爆炸,最要命的是,腦子開始不聽使喚地胡思亂想起來,
一幕接著一幕,儘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兒童不宜畫面。
「別……」我閃躲著耳畔一連串綿密落下的細吻,「不太好吧……」
「再好不過。」他嗓音低啞,已經一腳跨進浴室。
「但是……」我仍做著無謂的抗拒。
接下來我的嘴被堵住,再也沒有空說話。
好吧,我在心裡偷偷的承認,鴛鴦浴耶,其實……嗯,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心動——
忽地,一種被人狠狠盯著似的怪異感,讓我在烈的熱吻中微微回神。
是逃避嗎?也許是的。
雖然當個逃兵不是我的作風。
然而一向自信大膽的我,竟也忍不住悄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