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胡娟娟
「閃電!」唐瑞傑簡直是快被方瑋築那不在乎的態度口氣給氣死了,同時他也在抱怨著自己的父親也是瘋了,竟然要在『鬼神』來台灣的這段期間,讓方瑋築出去住!根本是真的在拿性命開玩笑。
方瑋築不理會急得哇哇大叫的唐瑞傑,只是靜靜地走回電腦桌前坐下來,靜靜地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檔案,根本不把站在一邊的唐瑞傑看在眼中。
「閃電。」唐瑞傑盡可能地將心中想發出的脾氣壓下,「你別這麼不愛惜你自己的性命好不好?」
「我從不認為我不愛惜我自己的這條命。」方瑋築眼睛直盯著螢幕,回答唐瑞傑的話。
「『鬼神』他不是你以前所對付的那些人,他是鬼朝會本部的頭號殺手啊!」
唐瑞傑繼續低喊。
「我也是我們龍盤幫的頭號殺手,不是嗎?」
「是,沒錯!」對於方瑋築的固執堅持,唐瑞傑真的快克制不了了,「你是我們幫中的頭號殺手,那又如何呢?我相信『鬼神』他不是個好惹的傢伙的。從不輕易出現,大家對他的長相、聲音,根本一概不知,你要如何去防他?而且只要是他出馬的事,沒有一件是失敗的。」
「我不也是這樣?」方瑋築又是反駁。
「閃電!」唐瑞傑氣得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方瑋築無視他的暴怒,按了幾個電腦鍵,關上了電腦,「愈是神秘的人,我愈對他有興趣,也更有挑戰心。」她說得冷漠,一點表情也沒有。
唐瑞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臉部的肌肉微皺在一起,「閃電,我是真的關心你。」
方瑋築站起身,迎視唐瑞傑那雙為她焦急如焚的眼睛,她知道唐瑞傑是真的關心、著急她,也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可是對她來說,這種感情是多餘的,因為在她的心裡只有仇恨、只有幫會、只有服從和命令。
「我承受不起這種關心和感情。」她很直接明白地對唐瑞傑說。
「閃電……」唐瑞傑雖然知道方瑋築對他的感情是不為所動,但是化成言語出自她口,他的心仍是微微抽痛著。
「我很累了,可以讓我休息了嗎?」方瑋築的態度和口氣傳出了她對唐瑞傑的逐客令。
唐瑞傑知道方瑋築的個性脾氣,一旦她決定之事,就算是拿了機關鎗逼著她,她也不會同意改變初衷。
他歎口氣,「好吧,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他邁著失望的步伐,走出了方瑋築的房間。
而方瑋築則是又坐回了電腦桌前,眼睛直直地盯著已經沒有任何影像的電腦螢幕。
「鬼神」——你是什麼樣可怕的人物呢?她不禁在心裡頭低喃著。
第二章
陣陣清脆柔美的廣播聲在中正國際機場的入境大廳內傳出,一個身穿全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的男人,手提著一隻旅行背包走出入境室,踏出了機場大門。
雖然天氣陰暗得沒有任何一絲曙光,但他卻還是戴著一副黑不透色的墨鏡,剛毅有稜角的臉廓弧度,再配上他衣服下的健碩高大身材,一張線條分明的嘴唇緊抿著,讓經過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因為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真的是冷、酷到了極點,如果那副墨鏡下的雙眼,是雙迷人勾魂的眼,那麼,他絕對是個帥到極點的男人!
就在他站在機場大門口,一副似在等人的時候,一部黑色的凱迪拉克的加長轎車停在他面前。
一名也是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用著日文詢問:「請問——是『鬼神』井籐先生嗎?」
他緊抿的嘴唇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也用日文回答:「鄭先生派你們來接我?」
「是的。」那黑衣男人對他——鬼神,做了一個日本式的九十度鞠躬禮,「我們鄭老在車上等候鬼神先生的大駕。」
鬼神往車後窗望去,只見後窗開了些縫,從裡面露出一個年的五十來歲的男人的臉,正對他頷首微笑。
鬼神走至車後門,黑衣男子必恭必敬地替他開了車門,讓他上了車。
「鬼神井籐先生嗎?」坐在車中的鬼朝會台北分會的會長鄭英玄用日文客氣地向鬼神打著招呼,「我是鄭英玄,台北分會的會長。」
鬼神的眼光連看也沒看鄭英玄一眼,只是直直看著窗外快速替換的景色,口語冷漠不帶任何一絲應有的招呼,「我會說中文。」
鄭英玄微微一愣,對於鬼神的冷傲態度他心裡雖然不太高興,但是面對這連鬼朝會總會會長都尊敬三分的鬼神,他的臉色和態度也不敢多表示什麼。
「我這次來,除了查看台北分會的內部情形,最重要的就是要對付龍盤幫的『閃電』。」鬼神再次開口說出他這次來台的主要目的。
「這個我知道。」鄭英玄擠出客氣尊敬的笑容,「總會長村上先生已經知會過我了。」
鬼神沒有再說話,目光仍停在車窗外的景色,而鄭英玄也沒再主動開口,從鬼神全身散發出的氣息,感覺他似乎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所以還是少說話為妙,以免觸怒了這個重量級的大物。
過了四十分鐘後,車子緩緩下了高速公路的交流道,駛上了市區,這時,鄭英玄不得不再開口說話了。
「鬼神先生遠從日本來到台灣,想必旅途勞累,先至我家休息,我已經教我的傭人為鬼神先生整理好了一個安靜舒適的房間。」
「不必了。」鬼神還是那些簡單話語,「我一向不習慣和別人住,送我到飯店住就可以了。」
鄭英玄又是一愣,有些猶豫著說:「這不太好吧?鬼神先生是我們的上賓,我們……」
「我的話只說一遍。」鬼神截斷鄭英玄的話,語氣微帶著警示。
唉!真是個惹不得的人,鄭英玄一向只有命令人,從沒乖乖去聽從一個人話,而此時——他只好向前車座的手下吩咐,載著鬼神到附近的五星級飯店住了。
☆☆☆
連綿的陰天,終於在今天的午後下起絲絲的細雨來,使得入冬的氣氛更加地陰鬱、更加地愁煩。
方瑋築一手執著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和行李包,一手牽著也撐著一把小花傘的唐紫眠,走至一棟位於天母山區已有十年多歷史的兩層花園別墅大門前。
「好舊的屋子喔!」唐紫眠看著油漆已經斑駁的紅色木門說著。
方瑋鏡抬頭看了屋子的外觀,的確是舊了點,圍繞屋子外的只有兩公尺高的水泥牆,有的地方都已經顯出它的老態而些微的殘破,從內長出了雜草,而為了保護唐紫眠的安全,她只能租這棟偏離市區的屋子。
「能住就好了。」她安慰著唐紫眠,隨即放開唐紫眠的小手,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準備開啟面前的大門時,一個叫喚阻止聲傳來。
「等一下!」
方瑋築立即循聲望去,一個身穿全白的高大男子正快步走向她和唐紫眠。方瑋築微皺起眉,看著男子有何目的。
而男子只是看看她和唐紫眠一眼,又看看屋子,問著,「你們在做什麼?」
方瑋築不想回答,但看男子堅持要她回答的眼神,不想惹事地還是回答了,「我住在這裡。」
「住這裡?」男子不禁一驚,「怎麼可能?我才是住這裡的!」
方瑋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房子是我剛租下的。」
「是嗎?」男子的眼中閃過不相信,「這房子才是我剛租下的吧!」
方瑋築的神情已經開始顯出不悅了,「你如果是無聊想找人搭訕,請找別人。」
男子不禁失聲一笑,「我無聊想找人搭訕?小姐,我可沒有這種閒情逸致。」
「我也沒有閒情逸致跟你多說話。」方瑋築看他一身白,還撐了把白色雨傘,一副油頭粉面的樣子,就是不順眼,於是她不多說什麼,就將鑰匙插入門孔內,輕輕一轉,門「刷」的一聲便開了。
男子不禁一怔。「我才是租這屋子的人。」方瑋築冷冷地對他說,牽著唐紫眠就要進屋。
「等等!」男子急急叫住她。
方瑋築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我真的也是租下了這房子。」男子的真摯口氣,讓本想一腳踏進屋的方瑋鏡停止了動作。
男子知道她還是不相信,於是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話,只見他伸手一拉關上了門,再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插入門孔裡,同樣的,門也是在扭動下,應聲而開。
這下子,方瑋築也怔住了。
「我沒騙你吧!」男子看著方瑋築。
然而方瑋築並沒理會他,伸手一把推開大門,牽著唐紫眠就進門。
「喂!小姐,等等!」男子關上了門,跟著方瑋築穿過小院子,進了屋內。
方瑋築將自己和唐紫眠的雨傘收好,放立在牆角,然後行李袋一放,轉身看著跟她們進屋的男子,口氣不悅的說:「這屋子現在是屬於我住的,請你出去。」
「你住?」男子睜大了眼,「你說什麼啊?這屋子才是我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