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胡娟娟
徐子莫感覺著四周的寧靜,和夜晚帶來的柔和氣氛,他不自覺地沉浸迷醉在這片美好的夜色之中。
他躺倒在草坪上,仰望著夜空,感覺四周的寧靜,和大自然的「交響樂」,一整天緊繃的精神和肌肉在沒一會兒之後便鬆馳了下來,接著,他竟昏沉沉地讓自己沉睡在這大自然中。
直到一陣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和叫罵聲,徐子莫才驚醒了過來。
坐起身,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徐子莫往聲源處望去,由於月光的照射下,他到河的對岸有一個女孩正在和一個男孩吵著架。
大概是情侶在吵架吧!他心裡這麼想著,笑了笑,看看時間,已經是近深夜時分,於是便站起身,決定要回去飯店了。
就在他拍拍沾在自己褲子上的綠草,準備轉身離去時,突然一陣「卜通」的落水聲傳來。
他微微一愣,只見河水中濺起一道水花,向外不停擴散出它的漣漪,接著,他便看到漣漪的中央露出一雙手,不停地向空中揮舞著,他還看到一個人頭從中露出,隨即又沉入了河裡。
徐子莫立即反應地往剛才對岸的那一對情侶望去,但是只見那個男的似乎悻悻
然地轉身離去,而那個女孩卻已不見人影。
「Help!」河中的人頭又露出河面,因張口而灌進口裡的水,致使她的求救聲是那麼地微弱,且呼嚕呼嚕的,根本聽不太懂她在叫什麼。
徐子莫眼見女孩就要因為溺水而沉落河裡淹死了,便想也不想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衝至河邊躍入河中,快速地游至女孩的身邊,將她要沉落河底的身子及時一把摟住,只覺她的身子軟趴趴的,似乎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慢慢地將女孩的身子摟住,游到岸上,並將她輕輕平放在草坪上,他低頭看著她的臉色,經由月光的照射,顯得格外地蒼白,一點紅潤的血色也沒有,她的雙目緊閉,似乎已是昏死了。
徐子莫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頸動脈,發現一點生命的徵象也沒有,於是他立即彎下自己的身子,將女孩口中的穢物全部清除之後,便開始幫女孩做起人工呼吸的急救。
沒一會兒,女孩的身子微彎,在徐子莫的嘴離開她冰冷的唇瓣時,她用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她的眼淚都溢了出來。
「你還好吧?」徐子莫伸手拍拍她的背,想順一下她的氣,輕聲地用英文詢問著她。女孩停頓了好一會,才順了順自己的呼吸,點了點頭,她抬起小臉看著徐子莫,也用英文回答著他:「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吧?」看情況應該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救了她的一條小命。
徐子莫微微一笑,回答了她的問題。女孩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水珠順著她濕漉的髮絲流下、滴落,顯得她格外的楚楚可憐;單薄的衣裳因為被河水浸濕而黏貼在她的身子上,更顯透出她纖瘦的身子,讓她的模樣像只落水的小貓,那麼地可憐、柔弱且無助。
「你怎麼會落到水裡?」徐子莫好奇地詢問著她落水的原由。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低下了頭。
徐子莫雖見她不願意回答的模樣,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猜問:「是被剛才的那個男的推下水的?」
女孩頭垂得更低了,她仍是沒有回答他,但是從她的反應當中,徐子莫已經看出她是默認了他的話。
望著女孩似乎很傷心的樣子,徐子莫不由得開始同情起她來。
「你……」他出自內心的擔心看著她。
女孩搖搖頭,「我沒事。」雖她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口氣卻是哽咽的。
徐子莫微微一怔,雖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從她雙肩微微地抽動,他能感覺得出她在哭,頓時,他感到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他沒有單獨接觸過一個哭泣女孩。
說穿了,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孩,以前在學校唸書,他並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同學有很好的情誼,跟他最好的女孩也不過只有一個喬凌,但是以喬凌的個性,要她哭,這簡直是難上加難,她就像男孩子的個性,一點女人的柔弱也沒有。
女孩在他怔忡之時,盡量收拾趕快自己心中的難過,甩甩頭,雖沒有說話,但她也不再哭泣。
一陣冷風吹過,讓她的身子因忍不住低溫而顫抖了一下。
徐子莫感覺出她的冷,立即伸手拿起自己要下水救她前脫下放在一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謝謝。」女孩對於徐子莫這個陌生人的關懷感到溫馨。
「不用客氣。」徐子莫微笑著回答。
女孩抬起頭,看著微笑著的徐子莫,兩行未干的淚水掛在她清麗的臉龐上,「今晚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已經死了。」她的口氣充滿了感激。「別這麼說。」對於女孩的真心道謝,徐子莫有些不自在。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女孩像是在發著誓。
「不必了。」徐子莫不自在地一笑,「只是一點小事,何必要這麼記在心裡呢?」
女孩搖搖頭,像是在否定徐子莫的話,「對你來說也許是小事一樁,但對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頓了一下,「你讓我感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著希望。」
說完,她站起身,剛才差點溺死的她,雙腿不禁一軟,又要倒下,幸而徐子莫立即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子。
「謝謝。」她道謝著。
「你今晚已經向我說了好多次的謝了。」
女孩淡淡一笑,站直了身子,沒有多說些什麼,她的臉已經慢慢恢復了一些血色,但還是蒼白,站在河岸邊的她,冷風陣陣吹過她的身子,將骨瘦如柴的她,吹得有些搖搖欲墜,就像是一朵白蓮,隨著風吹而搖曳著,雖美但卻無力。
「我得走了。」她伸手要脫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這件外套還你吧!」徐子莫伸手阻止她的動作,「不必了,你還是穿著吧!天氣這麼冷,你又全身濕答答的,會感冒的,你還是趕快回家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才是。」
女孩又是一個感激的微笑,輕輕說著:「如果有機會,我會把這件外套送還給你的。」
「你一個人回得去吧?」徐子莫有些不放心,她柔弱無骨的樣子,已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可以的。」女孩點點頭,停頓一下,「再見。」說完,她轉身離去。
徐子莫一直看著她消失於夜色之中後,才歎口氣,然後便離開原地。
他會再見到這個女孩嗎?他這麼問著自己。
應該會吧!他回答著自己。
☆☆☆
柏聖儀下了車,走至車子前的一處偏僻的海港。
而這時,另一部車子也駛了過來,只見保羅從車內下來。「對方還沒有來嗎?」
保羅問著柏聖儀。
柏聖儀搖搖頭,「還沒有。」
保羅看看手錶,「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了。」
「大概是出了些麻煩吧!」柏聖儀回頭看了一下自己開來的車子,「真是的!
這部車子的性能還真是好,真有些捨不得送走。」
保羅笑笑,「你呀,每次都這麼說,其實你開的車也不錯了,何必這麼羨慕?
如果你想要,只要向你爹地、媽咪開口,他們一定會答應給你換車的。」
柏聖儀聳聳肩,「算了吧!他們才不會呢!他們巴不得不要我開車,整天乖乖地待在家裡,哪都不要去。」想到自己的父母,柏聖儀就忍不住地嘟起小嘴。
「別擺出一副臭嘟嘟的臉。」保羅看著她的樣子,好笑的說,「你一天到晚就愛嫌東嫌西的,好像大家都欠你似的。」
柏聖儀杏眼圓睜地瞪著保羅,不太高興地說的話,「呵!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可理喻囉?」
保羅聳聳肩,沒有表示意見,「我可沒有這麼說唷!是你自己這麼認為的。」
柏聖儀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遠遠的海面上,突然露出一絲的小光亮,接著,一艘船緩緩地駛向岸邊。
「他們來了。」保羅看著接近過來的船,對柏聖儀說著。
柏聖儀順著海面看去,只見一艘船已經駛近了岸邊,船頭還有個人拿著一支白色的旗子,不停地在那兒揮舞著,在夜色之中,就像是一朵飄逸的白花,正迎風招搖著。
保羅對揮旗子的人張開了口,發出狼嚎似的叫聲。
待船駛至岸邊停下之後,適才揮旗的人立即跳下了船,走向了保羅,「車子送來了嗎?」
保羅將手指指向自己身後的車子,算是作了回答。
那人看了一眼保羅身後的車子,然後走至車邊仔細地檢視了一下後,再回到保羅的身邊。
「還可以吧?」保羅詢問著他。
那人點點頭,「是可以。不過……」口氣是猶豫的,好似有話欲說。「什麼意思?」保羅眉頭微皺,似乎感到不太對勁。
「昨天有人已經比你們快給我們一模一樣的車子,車齡也比你們的小,和我們談的價碼也比你們少。」那人解釋著保羅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