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胡娟娟
Tom搖搖頭，「算了，跟你們這些小子說話，我會早二十年掛掉。」
穆皓風笑笑，「如果沒有事的話——」站起身，「我必須要走了。」
「你要回秦若之那了？」Tom抬起頭，看著穆皓風高壯的身子。
「她一個人在那，我總是不太放心。」
「嗯。」Tom點點頭，「你現在把她安置在哪？」
穆皓風凝視一下Tom的眼神，「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對他來說，現在是草木皆兵的情況，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有關秦若之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鬥追殺，而且——他也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他不喜歡說出自己現在工作的進展狀況。
Tom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雖是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但卻收進穆皓風的眼底，他微微陰冷的眼神掃視著Tom，「內奸有沒有線索？」
Tom停頓了一下，「還沒有。」
穆皓風不說話，他再凝視一下Tom，「如果是我，我一定很快就查出是誰了。」
他話中有話的說。
「也許吧。」Tom笑笑，「你的辦事能力是沒有人可以比得過的。」
穆皓風的心裡此時已經有一個底了，他也是笑笑，沒再多說什麼地就轉身離去。
「他似乎已經在懷疑你了。」在穆皓風離去之後，David從外面走了進來。
Tom抬頭看著他，「你全聽到了？」
「當然了。」David露出手中的一個似鈕扣般大小的監聽器，這是一個隨意可以將其放置任何地點，只要不是有特殊處理過的牆，基本上都可以聽得到牆的另一端的聲音。
「你這個小子！」Tom睨著他，「竟敢給我偷聽？」他的臉色不是很高興。
David聳聳肩，「我為什麼不敢？反正又不會如何。」
「你跟Vincent一樣，對我總是沒大沒小的。」
「像朋友一樣不是很好嗎？」David反問，仍是一臉笑意。
「過一陣子，我看就不是朋友了。」Tom停頓了一下，「他一定會被我們現在的計劃給氣死的。」
David的笑意在嘴邊退去，他沉默了一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不後悔這樣的決定？」
「有何好後悔的？我相信Vincent到時候會瞭解的。」David口氣裡傳出他對穆皓風這個好友的信心。
Tom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轉移話題，「最近有沒有行動？」
「現在還是到處尋找秦若之的下落……」
☆☆☆
靜靜地坐在大廳窗邊的椅子上，秦若之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窗沿，看著窗外的景色。
又是一個無聊的下午！她歎了口長氣，感歎著一天又將要白白流逝，算算日子，穆皓風也走了三天了吧！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麼？她突然有些好奇。
她的眼睛是直視著遠方的景色，但是腦子裡卻翻飛了許多的念頭，也想到了許多事情，這一陣子真的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多得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多得讓她還搞不太清楚狀況，就已經陷入被人追殺的情況。
而現在想想，還真是覺得一切都好戲劇化，也實在太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平凡的准博士，現在竟會因為一件國家機密而被人到處尋找追殺？
唉！難道就是因為父親研究的是被重視的武器開發嗎？她真是不明白。
而且再想想，她竟然要被關在這一間大屋子裡，大門不出的，真是難受死了！
也不知道要被關到什麼時候？雖然她是沒有真正的被關起來，可是也差不遠了。
「不行。」她自語著，「一天到晚都關在這間屋子裡，真是快受不了，我一定得出去走走。」
念頭才一閃，秦若之便站起身，「我就不相信恐怖分子那麼神通廣大，一下子就可以找到我。」說著說著，她便整整自己的衣著，深吸了一口氣，走至大門前。
她盯著緊閉的大門，一時之間還在猶豫著自己是否真的要出去，不管如何，她的腦子裡還是會浮現穆皓風離開這裡時，對她千叮嚀、萬交代的話，就這樣手伸出又收回的重複做了幾次這樣的動作之後，她還是把面前的大門打開了。
踏出門口，秦若之看著屋外的景色，其實這裡是個偏僻的地方，根本少有人煙，要想買個東西，還要走十多分鐘的路才會看到商店，所以，要是有人找到這個地方，還真是有本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哎，還是外面的空氣好！整天待在屋子裡，不被人殺死，也會被悶死了！
關上大門，秦若之信步地走著，原本她只是想出來附近走走，透透空氣，卻沒有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得太遠，而當她發現時，已經是在街道上了。
「好吧！既然出來了——」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口袋，還有一些錢，「去買一些東西吧！」於是，她便走進一家商店買了一大堆東西，準備今晚要好好地大吃一頓。
然而當她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回到她目前居住的屋子時，她看到一部熟悉的車子在院子裡。
「他回來了！」她臉露笑容，隨即正要小快步走進屋子的時候，一個身影便先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跑去哪了？」穆皓風邊說邊走至她的面前。
「去外面買一些東西，想要煮晚餐。」她笑容滿面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出去是很危險的？」穆皓風的口氣傳出不悅。
秦若之能感受他的怒氣，遂收起了笑意，頗委屈的說：「我知道呀！可是我這五天都待在屋子裡，一個人都悶得快瘋了，所以就想出來走走……」「你現在沒有權利一個人走在外面。」穆皓風打斷她的話，指責她的不對。
「我不是故意的呀！」她反駁他的話。
「你不是故意的，卻還是做了。」
秦若之沒有再說話。
穆皓風盯著她，仍是不高興，像是在教訓著小孩，「你這樣子出去了，如果發生了危險，你知道後果嗎？你就是不聽話，老愛跟我背道而馳。」停頓一下，「如果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被他們抓走，那只會增加我的負擔。」
秦若之聽到這，可也不高興了起來，「那你可以不去救我！」她的口氣儘是賭氣。
「不去救你？」穆皓風挑起眉。
「不去救我，你就不會增加負擔了，頂多我被他們殺死了，一了百了。」秦若之想到自己這一陣了所受到的遭遇，心裡便開始難過起來，尤其是想到父親無辜的死，她就更加地難過了，「死了，我還可以去和我爸在一起，不會受到你們的欺負。」
「你真的不怕死？」
「死就死了嘛！」秦若之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反正也沒有人把我當成一個人看待。」
「好。」穆皓風猛地從懷中掏出手槍，對準秦若之的胸口，「既然你想死，那我就先解決你，免得你被那些人抓去殺掉的好，不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死前告訴他們密碼。」
秦若之盯著他，「你真的敢殺我？」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穆皓風的話聽得出來他的肯定。
秦若之噘起小嘴，她知道他真的敢做，真是沒人性的東西！
「你要殺就殺嘛！」秦若之有些哽咽的低喊，強壓下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反正在你的眼中，我就像一隻螞蟻一樣，隨便就可以輕易地殺死，你要殺就快一點！
你這個眼中只有工作，沒有人性的人！混帳王八蛋一個！你根本就不把人當做人看待！你下地獄去吧！」雖是強忍，但是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地掉下淚來了。
「你們女人除了哭還會做什麼？」穆皓風看到她的淚水，並沒有一絲憐惜之意，還是他原有的冷漠。
「是！我是女人！我是你眼中的麻煩生物！但是那又如何？」秦若之沒有伸手拭去臉龐的淚水，只是睜大眼瞪著穆皓風，激動地喊著，「你又多偉大了？你也是一個沒心、沒肝、沒感情的冷血動物！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我有我的感情、我有我的情緒，我不要一天到晚悶在一間大屋子裡，沒有人跟我說話，我會被悶瘋的！我需要出門透透氣、我要出門走一走，如果我命中注定要死，就算我乖乖地待在屋子裡，我也可能因為吃個東西噎死，下個樓梯不小心給摔死的！」
穆皓風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她這些天被逼出來的牢騷。
見他一直都沒有再說話，秦若之又吼罵了一句：「你去死吧！」
「你夠了沒？」穆皓風的語氣是平靜的，他不知道她被悶在這屋子裡會有這麼大的埋怨，因為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反而喜歡這樣子的日子，他討厭吵鬧的生活。
「我不要你的保護了！我受夠了！」秦若之吼出最後的話。
穆皓風盯視著她，好一會兒才開了口，「好。」他收回手槍，「你如果不要我的保護，我會更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