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林淮玉
她抖著聲音回道:「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那男朋友配不上你。」他不假思索的道。
她看向他寡情的俊臉,「是我配不上天瑀,離婚後的我還有男人肯娶我,我應該萬分感謝了。」
「你的野心在這個時候怎麼突然變小了。」他不同意她的話,「離婚又怎樣?我又沒碰過你,你還是和結婚前一樣冰清玉潔啊……不對!我怎麼知道你以前有沒有過男人,是不是原裝貨,我不能置評。」
說完話,他玩世不恭的笑了下。
「我會和闕先生把話說清楚。」
「沒用的,他已經被你給迷住了,除非……我阻止他。」牟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建議。
「阻止?怎麼阻止?你憑什麼能夠阻止?」她的眸光閃了一下。
「憑我是你的丈夫,你說這個身份夠不夠份量?」
「可是……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夫妻,闕先生很清楚。」
一陣沉默後,他將車停進車庫,深邃的眸子掠過一抹興味的幽光。
第六章
「如果你真那麼想嫁給你的男朋友,那就讓仲奇以為我們準備假戲真作,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因為她眼裡的憂鬱勾起他某種憐惜的情緒,他不確定,反正他莫名其妙的居然有些後悔當初慫恿仲奇追求小裁縫。原以為這是最好的安排,一年後他們離婚,他娶汪明珣,仲奇正好與小裁縫配成一對,可……「假戲真作?」她不會,她連如何勾引他都做得七零八落。
驀然,他的唇覆上她的。
「呃……」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來不及思考,雙唇已經被他佔有。
牟徹的吻十分狂野,是她和應天瑀之間不曾有過的。
男與女,身體因為近距離的接觸變得十分敏感。
他知道他的唇把她許多埋在身體深處的慾念誘引出來,他畢竟是箇中高手,一個涉世末深的稚嫩女子往往很難全身而退。
「不……」她不能過於沉醉,會失去自我。
他吮吸著她,追逐她欲躲避的小嘴,她越是推拒,越是引起他的征服欲。
「怎麼……你的男朋友不曾這樣待你是嗎?」
「不是的……」她慌亂的搖著頭。
他咧嘴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好看極了。
「你很敏感,可惜我們不是真的夫妻,不然……我會教你領略更多。」
看著她微紅的臉、微喘的模樣,一股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他並未細究這種情緒是怎麼來的,只當是氣氛使然。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力持鎮定。
「怎樣做?吻你是嗎?不過是一個吻,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你把它當作禮貌的吻,就不會覺得有壓力了。」他走下車。「下車吧,到家了。」
她恍惚的走下車,「你要住這裡?」
「不然呢?這是我家不是嗎?」牟徹看她一眼,很容易就看穿她的心事,輕鬆的調笑道:「放心,屋裡房間多的是,我不會正巧和你看上同一間的。」
「還是我搬到喜珊家跟她擠一擠。」朗雨低下頭。
「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都說不會動你一根寒毛了,你到底怕什麼?」他不禁發起脾氣來。
「我是擔心……會妨礙到你。」她小聲的說。
「你以為你搬出去住,老頭子會放過我嗎?」他不悅的道。「少給我出功課了,他的病才剛剛穩定下來,我不想激怒他。」他沒那麼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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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雨今天下午不會進來。」何喜珊一邊吃著大腸冬粉,一邊對闕仲奇說話。
「她去哪裡了?」闕仲奇看了看櫥櫃裡的新貨。
「朗雨去看她妹妹。」何喜珊沒想太多逕自說道。
對這個和氣的男人,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好到隨時想來一段女追男。
「朗雨還有個妹妹啊,怎麼從來沒聽她說過?」他對朗雨的一切越來越在意,也越來越想參與,朗雨擁有許多他對女性最初的想像,是他理想中女性的典型。
「你又不是她的姐妹淘,知道這麼多做什麼?」何喜珊偏著頭看著他,覺得他怎麼看都順眼,很符合她對未來丈夫的期待。
「你想我有沒有機會?」他含蓄的探問。
「什麼有沒有機會?你說清楚一點。」她笑瞇瞇的看著他,以為他想示愛,不禁滿心期盼、心花怒放。
「我打算追求朗雨,需要你的幫助。」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狗毛刷看了看。
「你說什麼?」她沒聽錯吧?
這還得了,她中意的人居然中意朗雨,真是夠了!
「我喜歡朗雨,想跟她正式交往,如果方便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在她面前美言幾句,我會報答你,給你大大的謝媒禮。」
何喜珊臉都綠了,大聲嚷道:「不方便啦,你給我一幢房子做謝媒禮我都不幹。」她氣炸了,滿滿的憤怒全寫在臉上,想要她幫他追求女朋友,門都沒有,不要說窗戶了!
「為什麼?」他皺了下眉,不記得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會可憐你,肯跟你這只呆頭鵝交往,朗雨不可能啦,你別再做白日夢了。」她俐落的收拾桌上吃剩的湯湯水水。
闕仲奇頓時傻眼。「你說什麼?」
「好話不說第二遍,誰教你不聽清楚。」她可是鼓起勇氣才說得這麼坦白的。
「你為什麼要可憐我?我不需要人可憐的。」他還是一頭霧水。
「我是覺得你……看起來不像壞人,應該不會打老婆,人也老實老實的,最多不喜歡做家事:所以我說可憐你,不用你辛苦追求,自動做你的女朋友……告訴你喔!絕對是你物超所值,我吃虧啦!」
她說得大言不慚,他聽得心驚膽戰,她是……對他有那個意思嗎?
「你說了半天是……喜歡我是嗎?」
「怎樣?不可以哦?」她的手叉在腰上,自我防衛心湧現。
「你這麼直接……我很不習慣,你當然可以喜歡我,只不過我也有決定要不要接受你的喜歡的權利啊!」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想拒絕我?」她武裝起自己,準備不合她的意就往他身上撲去。
「我不能拒絕你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朗雨?告訴你,輪不到你啦,朗雨的追求者不知排到天的哪一邊去了,你追不上的啦,呆子。」她理所當然的道。「再說朗雨現在嫁人了,還是嫁給你老闆,你想讓你老闆戴綠帽子啊?」
「你我都知道他們的婚姻是權宜之計,不能當真。」
「現在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你說有沒有可能弄假成真?我就不相信牟先生是柳下惠,可以坐懷不亂……很快就會出事的啦!」
「會出什麼事?」闕仲奇問。
「對喔,你長年住在英國,不認識柳下惠;不過不重要,反正我的意思是牟徹絕對擋不了的,美色當前,不碰的人不是正常人。」她實在是被他拒絕得受傷不輕,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胡說八道,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不可能,牟徹已經有明珣了,怎麼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幹嘛?假純潔啊,你說孤男寡女同住一間屋會出什麼事?不用講當然是乾柴烈火、轟轟烈烈羅!你又不是不認識他們,男的俊、女的美,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情投意合是遲早的事,你不相信,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
「你要跟我打賭?」
「是啊,我賭他們會來真的,如果我贏,你隨便我。」她認真的看著他。
「好,我們來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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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濛濛,朗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朗月的情況還是不好,連她都不認得,醒著的時候就是喃喃自語,偶爾還大哭大鬧,吵著要出去找丈夫。
其實哪有什麼丈夫,朗月和王拓蕪根本沒有結婚。
只是……有個還不成人形的小小孩,沒出生就走了。
為了朗月的病,她不知尋了多少名醫,在這個辛苦的過程裡,她從不喊苦,只是青春的臉上寫著淡淡的蒼涼。
「怎麼了?朗月沒有好一點嗎?」何喜珊看著她,長歎一聲。
「她還是一樣不認得我,只知道她有個丈夫被人偷了。我試著跟她聊天,她就是靜靜的看著我,看著看著,還以為我是媽媽……」她眨掉眼裡的淚水,每回說到這些辛酸,她就忍不住要掉淚,特別是講到苦命的母親。
「朗月太脆弱了,這個世界又不是只有一個男人,何必為了王拓蕪把自己的心關起來,漂漂亮亮的女孩要什麼男人沒有?」
「不說這些了……江太太說要來拿狗狗專用沙發,來過了嗎?」
不愉快的事就把它關在店門外,生意人應該有生意人的樣子。
「來拿了,她還另外買了狗夾克和狗牙刷:日本方面寄了新一季的目錄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下單。」何喜珊看了朗雨一眼,巧妙的把話題往私事上帶。「你的勾引大計進行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