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原夢
他說話的口氣，好似這是給了她多大恩惠似的傲慢，但是郁澄璃還是不介意，趕忙把袋子裏的便當捧上。
闕炫跖雙手環胸，看著郁澄璃仔細地將便當蓋子打開，放在他的面前，同時，他還注意到了，她連湯都給包來了，像足了個小媳婦。
但是闕炫跖卻是最討厭這種小媳婦模樣的女人，因為她讓她聯想到了他的母親，為愛而軟弱的笨女人一個，從來不曉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自己的主見，只曉得將心事埋在心裏。
明明喜歡的東西卻從不自動爭取，難道這樣東西就會自動送上門來嗎？愛情也是一樣，想獨佔的話就老實的說，老是怯懦的樣子，只會令人更加唾棄。
所以他對這一類型的女人簡直是厭惡至極，而且是非常的討厭，但是……郁澄璃卻在軟弱中又給了他另一種感受，所以他愈來愈想欺負她，想看她哭泣的樣子，也想看看她訴說心事的樣子……
他很想狠狠的傷害她，讓她狠狠的受傷……真的很想，想逐漸地這麼做，他的心裏也為此莫名的感到興奮，令他皺了眉。
難不成他也愈來愈像闕老頭了嗎？嗤！
「我都弄好了，你可以吃了。」驀地，郁澄璃的話打斷了他的冥想，他才回了神，並且把才纔的想法拋至腦後。
「嗯，我看看有什麼菜？」
闕炫跖揚了眉，睨了眼大便當盒裏的菜色，卻不得不暗忖，她實在不簡單，才跟他住了一個多月，就摸清了他最喜歡吃的菜是什麼。
他動了下筷子，準備要吃，但是待他一瞥見郁澄璃那十分期待，有些期望讚揚的表情掛在臉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想要伸手打掉她這神情的殘忍心態。
這令他撇了撇嘴角，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變態，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做，他想要看她大哭的樣子……這個念頭最近不斷地在他的心裏盤旋不去。
於是他吃了一口菜，卻突地彎起自己的眉頭。
「怎……怎麼了？菜不好吃？」他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令郁澄璃神情緊張地小心詢問。
闕炫跖揚了眉頭，低沉道：「菜是還可以，不過……如果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瞧的話，我會吃得痛快些。」
他實話實說，而郁澄璃聞言，難免的在臉上掛了一絲難過的神情，但是她又強自振作，樣子柔弱的令人不忍。
只可惜……這並不包括闕炫跖在內，他或許是遺傳了闕老頭的心狠手辣，因此不管是在生意方面或是感情方面，只要他一不順心，他總是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餘地的打擊到底。
當然，這和他天生霸氣的個性也有關吧；不過他並不是闕家兄弟裏脾氣最壞的，雖然他的一頭紅髮和粗獷的說話語氣給人這種錯覺，但其實……他的脾氣在闕家人裏，還算得上是有修養的了。
真正的變態，還是要屬他們的老爸，闕老頭莫屬；他們哪！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不過，要是心上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天底下會有幾個人不難過的？
因此郁澄璃的心像是被幾千根針用力一扎，眉首緊蹙，苦了張美美的臉。
「我……很對不起，我還是出去走一走好了……一會兒，我再回來收便當盒。」她看似委曲求全地道，令闕炫跖更加不悅了。
她可以要嘛就對他生氣、大吼個幾聲或指著他的鼻子罵都可以，但是她就是不能以這種嬌弱的神情望著他，那會令他更想欺負她的。
尤其……是在他已察覺她好像愛上他的同時，他就更看不過她的畏縮。
「要滾就快滾，省得在這裏礙眼。」於是他受不了冷然地吼了幾句，果然讓郁澄璃睜大了有如銅鈴般的眼，掩住了小嘴，奔出房外。
闕炫跖揚了下眉，心裏有股彷彿被什麼啃蝕的感覺，又有點癢癢的，但是他隨即望了眼面前的便當，一時之間便覺得沒什麼胃口了。
「嗤，不喜歡就說嘛，這個大笨蛋。」
方才殘忍傷害郁澄璃的快感消退了大半，他按下內線電話，要他的秘書進門。「劉秘書，把這些菜全都拿出去倒了，我不想吃。」
他厭煩地揮揮手，那秘書雖然有些好奇他的脾氣驟變的原因，但仍是聽命地把便當和湯全拿了出去。
他這一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像郁澄璃這般柔弱的女人，所以他對方纔的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的後悔或愧疚。
他只是煩，當初他怎麼會一時心軟收留了她呢？
任思緒一轉，闕炫跖伸手大力地爬梳了下自己的紅髮，坐在電腦前面，又再度沉進虛擬世界裏。
※※※
這日，郁澄璃剛剛結完了幾個客人的帳，坐在櫃檯前，支著下巴出神了起來、不過心口的鬱抑卻始終散不去。
她不曉得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闕炫跖，否則，最近她怎麼為他做任何事，就會被尖酸刻薄地嫌棄一次，唉……弄得她都有一點心力交瘁了起來，簡直是幾乎無法再次忍受心碎的感覺。
「唉。」又歎了口長長的氣，郁澄璃只要一想起以前，他們剛認識的情形，心情就會好過了些。
因為那個時候的闕炫跖，雖然口氣還是沒有好到哪裏去，但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有些排斥她，令她心疼。
「澄璃，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一直歎氣歎個不停，害我的心情都跟著你一起烏雲密佈了……」
沈芳晴又從身後輕拍了下她的細肩，嚇了她一跳。
「你怎麼老愛嚇人哪！」郁澄璃嗔罵了她一聲，但是芳晴看來卻一副不知反省樣，嘴皮上笑笑的，令人氣得牙癢。
「誰教你自己精神不集中，能怪我嗎？」沈芳晴一臉無辜。
「算了，不跟你計較。」
郁澄璃知道她也是基於朋友的關心才會鬧她，因此她也不會很介意，只是心結未解，她真的是無法放鬆心情。
「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不理你啦！否則……你怎麼會苦著張俏臉，要哭不哭的，看來讓人真難過。」沈芳晴瞧她刻意轉過身去，不想理她，因此又轉到澄璃的面前，繼續追問著。
郁澄璃半抬了下巴望著她，黑漆似的水眸裏儘是淡愁。「我……看起來真的是這樣嗎？」
「哪樣？」
「就是看起來臉臭臭的。」
沈芳晴不明白她的煩惱到底是什麼，不過，她還是揚了揚眉，故意認真地端詳她的臉。
「嗯，你就是老皺著眉才會變醜。」她拉開櫃檯前的小抽屜裏，抓出一面小鏡子遞給她。「瞧瞧……這樣怎麼會好看得起來，還會因為皺紋而變老哩！」
聽沈芳晴說得煞有介事，郁澄璃也小心地望著鏡子裏的自己，仔細端看了起來。
嗯，真的，她的眉首高蹙，烏目裏也透著淒愁，的確是把週遭的氣溫全降了大半，也令人見而生憂。
「好……好像是這樣吧！」她小聲地有如蚊蚋般道。
第四章
沈芳晴一臉「我就說」的表情，奪走她手中的鏡子。「什麼好像是，是根本就是，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那我該怎麼做才好？」
郁澄璃本來想問的是，我該怎麼做才會使闕炫跖不再討厭她，但是她驀地想起，沈芳晴並不認識他，因此換了種問法。
「當然是微笑啦！」沈芳晴理所當然的說道。
「微笑？」
「對呀！你要是老哭喪著一張臉，任誰也會看得不耐煩，所以你一定要笑，因為微
笑可是世界語言，而且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伸手不打笑臉人。相信壞只要微笑的跟你男朋友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男朋友……他還不是男朋友。」
郁澄璃只要思及辟炫跖那俊逸的容顏，臉部的溫度就會自動上升個好幾度，令沈芳晴偷笑了下。
還說不是什麼男朋友，她才不相信！
沈芳晴如此思忖著，但是也沒有戳破她的話，因為這陣子的相處讓她知道，郁澄璃是一個臉皮很薄的女生，見她為情所困，她也不好再調侃她了。
「安啦！聽我的準沒錯！」
沈芳晴身為朋友，很海派地大力拍擊郁澄璃的背部，打得她直髮咳，還得照她的話，一直對她微笑……
唉，她也只好祈禱沈芳晴的建議有效啦！否則，她和闕炫跖之間的前途，還真的是毫無光明可言。
因此，她一直期盼著下班的時間早點到來，可是她還等不到下班，卻有一名不速之客怒不可遏地衝進書店裏來。
「郁澄璃！你這死婊子！居然躲到這裏來了！」郁澄璃的表姊尹煒嬌站在櫃檯台前，不客氣地大聲嚷嚷，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而郁澄璃則是感到相當的意外，慌亂地看著她。
「表姊，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裏嗎？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到底向凌星說了什麼？不然他怎麼會跑到家裏去，跟我爸媽說是我逼走你的。」
郁澄璃聞言，一臉的意外。「我……我什麼也沒有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