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雲舞
兩人瞬間陷入劍陣中,雖然險象環生,但仍足以應付。
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兩人漸感不支。
在自顧不暇的情形下,兩人又一心護著對方,難免左支右絀,黑衣人抓住一個空檔伸劍砍過來,削去洛靳霆一綹額前發。
「小心!」火烈大叫一聲,不顧身旁兩個攻擊她的黑衣人,撲身去抵擋攻向洛靳霆身上的長劍,另一把劍同時狠狠的刺向她的肩胛骨。
一陣撕裂的痛讓她心神俱裂,火烈按住受傷處,竭聲嘶喊:「師兄快走!」
洛靳霆見火烈為救自己受傷,怎肯丟下她?他左手攬住她不穩的身軀,右手奮力退敵。
歐陽世豪陰森的笑著。
「識相的就把我女婿留下來,也許我可以饒你不死。」
「你休想,我們兩人生死與共,誰也別想拆散我們。」洛靳霆豁出去了。
洛靳霆再次出手攻擊,卻被劃破前襟,露出胸前一方玉珮。
「住手!」歐陽世豪看見玉珮,臉色丕變。
「你身上的玉珮由何處得來?」歐陽世豪的臉色蒼白。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洛靳霆趁機喘息,順便查看火烈的傷勢。
火烈身上沾滿黏稠的血液,軟軟的攤在他懷中奄奄一息。
「如果你肯告訴我,今天就任你們離去。」歐陽世豪神情嚴肅。
看他的模樣似乎不像說假。
「玉珮我從小就帶在身上,師父說是我娘的遺物。」洛靳霆抱起火烈。「我們可以走了嗎?」
「等等……」
歐陽世豪一開口,黑衣人隨即擋住他的去路。
「你想反悔?」洛靳霆陰狠的看向歐陽世豪。
「不!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你娘叫什麼名字?」
「我若是說了,是不是就可以離開?」再不找個地方醫治,火烈的傷勢恐怕會惡化。
「沒錯!」
「阮丹青!」
洛靳霆在說話的同時,提起真氣,縱身跳離重圍,越過高聳的圍牆,離開歐陽府。
火烈耳中聽見風聲如鬼哭神號,尖銳淒厲,洛靳霆抱著她飛奔的動作讓傷口隱隱作痛。
「好痛……」
洛靳霆慢下腳步。
「再忍忍,前面不遠處有間破廟,我帶你到那裡療傷。」
「我們逃出來了嗎?」師兄是怎麼突破重圍的?
「對,我們逃出來了。」歐陽世豪問的那些事,他不想讓火烈知道。???火烈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朦朧中看見的淨是洛靳霆焦急的臉,只記得自己跟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就像是交代遺言一般。
當火烈鼻中聞到熟悉的藥草味,彷彿自己又置身在廬山上,師父正在為她熬藥補身——火烈悠悠醒轉,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的竟是久不見蹤影的火燕!
「小妹……」火烈掙扎著要起身。
「大姐……你躺著休息……」火燕靦腆的扶著她,想到自己之前對火烈的癡心妄想,頓時面紅耳赤。
「你……叫我……大姐?」火烈虛軟的問。
「洛大哥都告訴我了。」
當然這中間還有一段曲折。
洛靳霆抱著火烈到破廟中時,火燕和伍彥也正好在此落腳,兩人見火烈渾身是血,還爭著替火烈療傷,伍彥搶得尤其凶。
不得已,洛靳霆只好說破火烈的身份。
起初伍彥硬是不相信,最後才由火燕替火烈驗明正身。
此刻伍彥站在三尺外,一步都不敢靠近火烈。
「伍彥……」火烈喚著。
「少堡主……小姐……」伍彥叫慣了少堡主,一時還改不過來。
「過來呀。」火烈加大音量。
「小……小姐,伍彥在聽著。」他恪守男女有別的分寸,立在原地,再說小姐現在衣衫不整,他更是不敢靠近。
從前他因為不知道少堡主是女兒身,相處起來毫無顧忘;如今知道了,他當然會顯得尷尬。
「我要你好好照顧小妹,聽到沒有!」這是她欠烈焰堡的,如果不是她,烈焰堡也許不會遭此劫難。
「誰要他照顧,大老粗一個!」火燕可不領情。
「我也不想照顧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伍彥也賭上氣了。
那一日要不是火燕鬧脾氣,離開烈焰堡,而堡主要他去追她回來,他也不會落得沒跟大夥同生共死,搞不好別人還認為是他伍彥貪生怕死逃走了。
「你說誰嬌生慣養?」火燕氣得雙手插腰。
「我說的就是你——」
「別吵了……」火烈打斷兩人的爭吵。「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精神爭吵?想想怎麼救堡主吧。」
「大姐,你別擔心,我們就是要拿解藥去救爹。」火燕興高采烈的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
火烈認得,那是師父慣用的小瓷瓶。
「這東西哪來的?」
「那個老爺爺說他叫作獨孤九,住在廬山,還說認識你。」火燕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哪!這是給你的。」
火烈接過信拆開,裡頭只寫了幾個字:霜兒:凡事三思而後行師父是指報仇的事嗎?
不,滅門之仇大如天,她怎麼可能放過歐陽世豪!
火烈將信收好。
「把解藥給我。」火烈把手伸向火燕。
「為什麼要給你,放在我這兒不是也一樣?」火燕不肯給。
「不一樣,你暫時不能回烈焰堡。」火烈使了眼色,要洛靳霆將解藥搶過來。
解藥被搶之後,火燕大發脾氣。
「我也要去救爹。」
「你以為很好玩嗎?火煦現在在堡內孤軍奮鬥,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火家就剩下你了,我絕不能讓你去涉險。」火烈非常堅持的冷下臉。
也許是怕火烈怕慣了,見火烈沉下臉色,火燕不敢再吵鬧。
「伍彥,明天就送火燕離開。」
「不,我要回烈焰堡。」伍彥固執的說。
「連你也不聽我指揮了?」火烈有些生氣。
「伍彥不敢。小姐的師父應允伍彥,只要將解藥交到小姐手裡,他就會來接走二小姐。」
「師父年事已大,行蹤又飄忽不定,你就一起跟著師父照顧小妹。」既然火燕有師父照顧,那她就安心了。
伍彥知道自己反對無效,只得默然接受火烈的安排。
第八章
在回烈焰堡的路上,火烈的心情忐忑不安。不知火煦和義父是否平安?
洛靳霆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火烈勉強的微笑,卻仍然無法掩蓋滿臉的憂慮。為了讓他安心,只好擠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你像個老頭子。」
洛靳霆摸摸下巴。
這些日子為了照顧火烈的傷勢,他幾乎是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當然不曾想到自己的儀容。
「很醜嗎?」
「不,我喜歡。」火烈笑著說。
「不知道未來的岳父喜不喜歡?」
洛靳霆希望火熠不要誤認他是江洋大盜。
「他當然不會喜歡。」火烈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
現在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有一個人呵護,替她分憂解勞,還有什麼能比得上這些?
為了和緩火烈的情緒,洛靳霆抽出腰間的長劍,想刮掉下巴上的鬍渣。
火烈抹去眼淚,伸手制止他。
「就算你刮掉也沒用。」
「為什麼?」他自認刮掉鬍鬚後的自己俊逸非凡。
「因為義父一心想要我討房媳婦,可沒想過看我帶個大男人回家,他會嚇壞的。」
火烈總算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洛靳霆才知道被她戲耍了。
火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火烈是女兒身,要是他真的叫火熠一聲岳父,搞不好火照會以為他看上火燕了。
「懂了吧。」火烈看著他。「所以你不要太著急,嚇壞了義父,說不定你的妻子就換人了。」???北風呼嘯的寒夜,兩條黑色勁裝的人影飄進烈焰堡,闖過了一道機關之後,進入堡內。
夜深人靜,烈焰堡內一片漆黑,連平常該嚴密防守的崗哨都戒備鬆散。
想來是自恃機關厲害,無人敢闖入。
火烈拉著洛靳霆閃到一個機關下,按下一個按鈕。
「你在做什麼?」
「我想知道火煦是否平安。」這是她和火煦約好的聯絡方式。
火烈緊緊盯著前方的牆壁,直到牆壁上鑲著的龍頭,口中現出一顆乳白色的珍珠,她才放心的轉頭,對著洛靳霆說道:「火煦很平安,我們先到地牢救我爹。」
火烈已經和火煦照會過了,知道現在所使用的是哪一套機關,是以能輕易躲過少數巡邏,無聲無息的來到地牢。
地牢的門前果然戒備森嚴許多,火烈迫不及待的使出流星鏢,放倒守地牢的幾個精壯漢子。
她在倒地的漢子身上一一摸索,想找出開地牢的鎖匙。
火烈對著男人亂摸的舉動,讓洛靳霆很吃味。
「我來找。」他粗魯的拉開火烈。
火烈救父心切,沒時間多加揣測他的異常舉動。
洛靳霆拿到鎖匙,盡快的打開地牢。
「爹?」火烈一邊叫喚,一邊讓地牢裡的藍焰武士服下解藥。「有誰看見我爹?」
藍焰武士虛弱的讓開,一個神情憔悴的老人被藍焰武士護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