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雲羅
她一邊走,一邊看風景似的瀏覽四周。好無聊,她幾乎要打呵欠了。
本來嘛。這種酒池肉林、衣香鬢影的勞什子宴會於她來說全是一個樣。
還不都是錢堆砌出來的!差別只在於錢砸得多或少而已。
她來,只是因為老頭要她來釣看看有沒有大魚;唔……當然啦,倘若她有相中較好的目標,她也是會〔下手〕的。然後遠走高飛,離那個發餿的家遠遠的!
陣陣食物香味刺激著她的神經,肚子的叫囂提醒她該吃點東西了。
呵,能享受美食成了她穿梭各大小宴會唯一的好處。
她不客氣地叉了一塊上等不知名的肉便要送進嘴巴——
「啊!你怎麼在這裡?」
紀浣浣在背後的鬼叫,讓她手中那塊肉掉到地上報銷。
秋之憂回過身,一臉不下於紀浣浣的愕然緊緊盯著她。
她不免狐疑地問:〔這種小宴小會你怎麼也會來?」呃——雖然這場宴會一點也不小。
紀浣浣又挑眉又瞪眼的瞧她,然後把她拖到一旁才說:「你在亂放什麼炮?什麼小宴小會的……這場酒會的主人可是三大家族之一耶!」真搞不懂秋之憂的頭殼到底都裝了什麼。
「欽?〕什麼三大家族……了!
紀浣浣不理會她的納悶,逕自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你會在這裡?」不是說不來的嗎?
秋之憂的目光剛好梭巡到秋進生的蹤影。
她伸手比比他的方向,說:「我老頭逼我非來不可。」嘖!老頭不曉得在跟什麼人拍馬屁,一臉的阿諛,惡!
紀浣浣沒好氣的戳她一下,「不是說不來的嗎?你這個放羊的孩子,壞死了!」好嘔,秋秋居然誆她。
「你在說什麼?」秋之憂微微皺起眉看她。是不是吃錯藥了?紀浣浣現在不是應該在……
突然,她心底隱約浮現出一股不確定和不安……
「浣浣!」她正色問紀浣浣:「你不是說要去參加那個——獨孤家族舉辦的酒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心裡有個盲點正在逐漸釐清……
紀浣浣白了她一眼,悶著聲對她一字字地說:「這——裡——就——是——啊!」
她的回答令秋之憂怔愣住。
喔,她蠢、她笨,她白癡!她怎麼會忽略掉在來之前就應該先跟老頭問清楚!
白癡啊她!居然會沒注意到這次的宴會比起以往她所參加過的,都要來得氣派。
他——不會那麼剛好也來了吧?
「你在做什麼?」紀浣浣伸手拉她,不解她為何緊張地四下張望,活像個賊一樣。
秋之憂看她一眼,「我要回去了。」
才想走,秋進生冷冷的不悅聲就在背後響起——
「你少給我出什麼亂子。」
他拖她至另一個較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我要回家。」這裡她一秒也不想待。
「你想死啊!」秋進生低吼。他還沒達到今晚最主要的目的,怎能白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你沒告訴我今晚要來這種地方。」她冷冷地道。
秋進生一張老臉黑了一半。死丫頭吃錯什麼藥了?平常她一向不關心到底參加了什麼宴會,怎麼現在突然在意起來了?
「這種地方有什麼不好?」他狠狠瞪她一眼,又道:「別人都求之不得呢!獨孤集團可是赫赫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你知不知道?死丫頭!」
臭老頭,就是獨孤家的宴會她才更不想待下去。
驀地,一道凜冽冷芒劈進這方角落!
抬眼環視寒芒來處,不理會秋進生叨念了什麼,她匆匆舉步往門口走去。
由於步伐太過匆促,身上禮服又礙於行,不小心腳底絆了一下。
一隻手臂及時扶住她肩頭——
***
〔……二哥!人家剛才講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嘛!」
獨孤香凝的眉頭顯示出她的不滿。
「唔……」獨孤傲將放遠的犀利眸光收回,回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這件禮服你穿起來很好看。」
獨孤香凝嘟嘴生起悶氣來。
什麼跟什麼?她剛才是要他今晚只許陪她一人,不准搭理別的女人……他竟然誇她的禮服好看!
「怎麼,想回去了嗎?早告訴過你這種地方無聊得很。〕
獨孤香凝直搖頭。「才沒有!我還沒和二哥跳舞,才不要這麼早就回去。」趕緊狠狠拉住他臂膀。「說好了待會兒你要陪人家跳舞……〕
獨孤香凝說了什麼他沒留意,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方才綻放寒芒視線的一隅——
***
「啊——是你!」
一聲驚呼使得秋之憂抬頭。
「你是……」她打量著眼前那名方才及時扶住她的男人。
俊逸斯文的臉龐逐漸勾起她的回憶——
是他。下午差點開車撞到她的人。
正要開口,眼尖瞄到她的秋進生突然插進來——
〔哎呀!這不是獨孤先生嗎?」秋進生一臉奉承相。
「你好,晚生正是獨孤逸棠。」獨孤逸棠客套的寒暄。
在一旁冷眼看著秋進生逢迎諂媚的秋之憂不禁皺起眉。
獨孤逸棠——該不會就是紀浣浣跟她提起過的獨孤家長子、獨孤傲的大哥吧?
「啊!來來來——」秋進生拉過她,將她推到獨孤逸棠身邊,熱絡地介紹道:〔這是小女,之憂。」呵,真好運。今兒個為的就是想讓這死丫頭攀上獨孤家這條線……太好了、太好了!
獨孤逸棠朝她溫煦一笑。
「我和令嬡曾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真是太好了。」
秋進生雖然很納悶,但見獨孤逸棠似乎對他那丫頭頗有好感而心裡大樂。
這時候,奏起一陣曼妙樂聲。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獨孤逸棠伸出手,斯文地問著。
不等秋之憂作表示,秋進生便代她作了回答——把她推向獨孤逸棠懷裡。
「很抱歉,我的舞技差得很。〕
在她連踩了他三次後,秋之憂如是說。
「沒關係。」他旋了一個舞步。「這表示你並不常跳舞,身邊尚缺一位護花使者,是不是?〕
他沒料想到自己還會再見到她,若不是那時他趕著要先將香凝送回家,他必會留下。
他覺得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獨孤逸棠有所意味的試探,就算是三歲小孩也聽得出弦外之音。
她先是愣了下,思索了會兒,匆而笑了。
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嗎?如果是真的話……這倒是一條千載難得的大魚呢!
她眼角眉梢不刻意卻天生含媚生波的風情,著實撩動起獨孤逸棠心中的某種情愫。
「你很吸引人。」他目光緊隨在她身上。
〔哦?」水漾漾媚眼瞅望他。「不知道我有沒有吸引住俊逸不凡的獨孤公子呢?」呵——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和那些專演勾引男人的壞女人一樣吧?又狐、又媚。
「有。」他微笑著,直言不諱。「你呢?可有同我一樣為我所吸引?」
她含著淺淺媚意淡笑,〔這種深奧的問題——」她狡獪地一笑,「我回家好好想一想。」
正好樂曲停歇,她巧妙的離開他。走進洗手間,想洗個臉。
好熱!還不到五月,天氣就這麼悶熱!
才這樣覺得,她身後便猛然罩落一層冰冷氣息——
「啊!」
冷不防地,兩隻如死神般的利爪朝她伸來,緊緊箍在她纖細脆弱的頸項。
是他!獨孤傲!完了——
***
「我說過,別在我的地盤裡做些不乾不淨的事。」
獨孤傲森冷語一身狂狷的魔性氣息,宛如地獄來的死神般駭人。
秋之憂胡亂推拒他,又打又槌地。「放——手——」瘋子!她快要被他給勒死了!
勒住她的手絲毫沒半點鬆動。「你早該死了的。」獨孤傲冰冷的詭笑著。又陰森、又暴戾。
秋之憂全身泛起一股寒意。「放……」不行,她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被勒死時,獨孤傲突然鬆手,改捉住她肩膀,俯下頭對著她嘴灌入氧氣——
她本能地攀住他,猛吸收他送進她嘴裡的空氣。
待她逐漸吸足氧氣,獨孤傲重中地甩開她。
〔嗚,好痛!〕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甩向牆邊,她肩膀承受了好大一記撞擊。
「你是瘋子!〕她抬眼怒吼,瞪住她。〔想殺我用不著這麼費力,給我一刀就可以了!〕
神經病、瘋子、混帳!
獨孤傲又朝她逼近,她整個人貼在冰冷磚牆上。〔別過來……我……〕他騭猛的臉就在離她不到一公分之處!
〔殺你?那太便宜你了。〕他嘴角泛出一抹詭異的笑。
秋之憂心口傳來—陣細碎刺痛,糟!該不是又要發作了……
獨孤傲狠狠纂住她下巴,道:「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她心頭一顫。〔那不是我的錯!是你、是你,你不該救錯人。是你!我當時已經昏迷,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被賦子生存權利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獨孤傲一拳擊在她耳邊半寸的牆上。
〔你住口!〕
該死的女人!他不需要她來提醒他!
〔該死的你!像你這種專門使媚勾引男人、掏空男人一切精血金錢的女人,你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