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雲楓
「噢,賽娘,你想敲詐我?真是女酒鬼,也罷,通通給你!」
何雪翎把酒往賽娘面前一推,走出吧檯,想回去睡覺,走路卻有點顛簸,歪歪扭扭的不勝酒力。
賽娘見狀,立即上前攙扶:「不會喝酒,還要硬撐!幸好我是女人,不然你就倒大婚了……」
才說完,何雪翎突地推開賽娘,衝進廚房,對著水槽,嘩啦嘩啦地嘔吐起來。
賽娘急忙跟人,見她一副狼狽狀,趕快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她撫著頭喊暈。
賽娘取下她的杯子,扶著她用右手支撐著她的重量,讓她軟軟地依附著他。
「如果你是男人該有多好!」
「你一直在盼望有個男人能愛你,對不對?」
何雪翎嬌笑地點頭,勾住他脖子,她忽然感覺自己不會再起雞皮疙瘩了,而且隱約喜歡賽娘的健壯有力。
的確,何雪翎一直盼望有個雄壯魁梧的男人愛著她。抱著她、甚至撫摸她,但是她從來沒遇到過。
賽娘喝酒過後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著溫暖,何雪翎已經微醉,一時迷惑、悸動、腦海中突生出千奇百怪的幻想……
賽娘欲將何雪翎平放床上時,卻見她兩眼水汪汪的,一副心神蕩漾,透著挑逗的模樣,賽娘按捺不住了,這分明擺著引「郎」入室的訊息嘛!
也許是酒精發揮了作用,也許是藥蟲的激引,管他的!先吻了再說!自己不是一直想一親她芳唇嗎?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賽娘不再猶豫,一頭栽下,何雪翎很合作,沒有拒絕,其實是賽娘不知她已陷入幻境中。
初嘗嫩唇,攝取她的甜津玉液,賽娘真想恢復男兒本氣,緊緊抱住她的柔軀。
陷入幻覺中的何雪翎,幻想著喜歡的湯奕龍正溫柔多情地擁吻著她,她亢奮、陶醉的眼神讓賽娘盡覽無遺,也令他蠢蠢欲動地想佔有她。
「不行!君子不能乘人之危,可是我現在這樣子,也非君子啊!」
層層渴望進駐腦海,理智與慾望緊緊糾葛著他,他顫抖地撫上何雪翎艷麗迷人的粉臉。指尖的觸摸更加速他血液的賁張,他真想一口吞噬掉她。
何雪翎迷迷糊糊,喃喃囈語。
「再抱緊我。」
這無疑是鼓舞,賽娘顧不了那麼多,粗魯地跨上床擁吻她。
何雪翎本來意亂情迷,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驚醒過來,整個頭痛得快爆裂了。
「啊,你……賽娘,你在做什麼?」她用力推開賽娘。
賽娘一愣,人也清醒了,辯解:「是你要我上來抱緊你的呀!」
「胡說!我怎麼會這樣說!賽娘,你是不是有同性戀?」何雪翎懷疑,撫著陣陣崩裂般的太陽穴。
「冤枉啊!你剛才喝酒抓兔子,吐完了全身無力,喊頭痛,我才好心好意地扶你上床。哪知道你不放我走,硬拉著我陪你,又要我抱著你,然後又突然醒來訓我一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救你、關心你、陪你、安慰你,得不到感激,反倒誤會我!」
賽娘深知與她親熱的情形絕不能說,剛才是因她酒亂意迷,現在她腦子可清晰得很。
「是這樣子的嗎?我好像覺得有人在吻我,是他……」何雪翎回憶著,輕觸自己嘴唇,感覺微燙,想到湯奕龍;剛才她好像抱著他,他好熱情,吻得她整個人都快溶化了。可是,眼前只有賽娘一個,難道自己誤將賽娘當做湯奕龍?
思及此,何雪翎粉臉羞紅,連聲道歉。
「抱歉,賽娘,是我不對!」
「我也不好,不應該順從你的要求,造成你的誤會!」賽娘乾脆將錯就錯,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去睡吧,我折騰了你不少時間!都快早上六點了。」她瞄一下床頭鐘。
賽娘知道此時不走,再說下去,被她抓出語病就百口莫辯了。
何雪翎在賽娘掩上門後,反覆思量兩人酒後的情景,賽娘是沒騙她。
「但是她到底偷吻我了沒?」這點何雪翎就不敢確定了。
不管是真是假,何雪翎都覺得適才印象中的吻是那麼熱切、那麼狂亂,令她唇齒留味,十分難忘。
「難道我愛上湯奕龍了,要不,怎麼會將賽娘誤認為是他?」她自問著。
「不可以!他的八字和我不合,我怎麼可以愛上他?那會害死他的。」她感到不安與無奈。
可是湯奕龍似乎不怕死,還說自己有冒險犯難的精神,那天兩人開車兜風、遠眺關渡大橋時,湯奕龍的眼神老是緊盯著她不放,有時又用愛撫的眼光掃瞄她全身。她心裡很清楚,湯奕龍對她另有企圖,就像以前那些不怕死、不信邪的顧客一樣,只是不知企圖中是否真含有感情成分。
「不可能!才見第一次面,怎可能有真感情存在?而我居然以為自己愛上他了!真是可笑!我看是那杯酒的藥蟲在作怪喔!」何雪翎自我安慰。
賽娘回房解除武裝後,也躺在床上回味適才享受的美人香。
眼睛是靈魂之窗,何雪翎用那種迷死男人不償命的眼神望著他,叫他焉能不動心?
若非他還有一絲良心,想用真情感動她以擄獲她的心,還有那項賭約,要不然他怎耐得住慾火中燒,恐怕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但他心知肚明,用這種小人手段將得不到何雪翎的諒解,也探不出官天麒的下落。偏偏這事一時之間又不能強迫逼問!
既已受傷,得休養一段時日再約何雪翎見面,才不會露出馬腳,湯奕龍盤算著準備過一陣子再找官天麒查詢其弟的下落。
在床上輾轉難眠的他,止不住強烈的慾望想再看她∼眼,翻身下了床,偷偷到她房裡去。只見她酣睡的躺在床上,身上那件迷人的睡衣,襯托出她玲瓏的曲線,裸露著雪白誘人的酥胸,令他眼睛發紅,呼吸為之加速……
第五章
炎炎的夏日隨著季節變化而至,熱氣環繞在人們煩躁的心田。
屋裡的電扇微轉出涼風,官天麒正聚精會神地替一個男人評面相。
「你的鼻頭太尖,尖而無肉,容易生氣,屬於暴躁型的個性,很容易與人衝突,
所以你要訓練自己的個性圓滑些才能有發展。」
「相命師,鼻子的高低是天生的,即使整了型,運勢可能會變嗎?」那男人求
教地。
「鼻頭的肉和金甲,是會隨著運勢而改變的,金甲就是鼻翼兩端的肉,金甲豐
滿的人與金錢較有緣,生來就有儲蓄的個性,金甲窄又尖,和親屬沒什麼緣分,晚
年可能孤獨。」
「那我的鼻子就像相師所說,即使脾氣、個性再改,終究會和家人分開的,是
不是?」那男人擔憂著。
「相隨心生,所以我要你改呀!你是不是好虛榮,愛追求名譽,為了維護自尊
心,怕別人看出你的脆弱,千方百計掩飾自己的不安,內心再痛苦,也會裝做若無
其事的樣子?我說的對不對?」
那男人不斷地點頭,「相命師說得一點兒都不錯,為了留住我的家人,我決定
改掉我暴劣的脾氣。」
「是嘛!如果你的胸襟開闊,相貌自然會開朗,金甲也會跟著豐盛,晚年說不
定就會有好運呀!」
官天麒目視那男人稱謝後離去,忽有所感,素來從事算命總是叫客人要修心、
改正自己的壞性格,運勢自然轉好。自己卻為了保護義妹不與湯奕龍結緣,恐其被
奪,而向警方密合抓走了湯奕龍。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為了私情出此下策,
又為了逃避湯奕龍的報復,不惜以謊言相騙。但,騙得了一時,騙得了一輩子嗎?
他內心一直惴惴不安。
自從湯奕龍搬出去後,他本以為萬事OK,日子會沖淡湯奕龍的仇恨。然而,數
次電話追蹤詢問,他無法給湯奕龍一個滿意的答覆,導致其惱羞成怒了,說要來找
他算帳,讓他最近老是心驚膽戰,不知他何時又會再度出現?
算別人很準,算湯奕龍總是失靈,他很納悶,總找不出原因,可能是湯奕龍學
精了,出獄後不按牌理出牌,就因為如此,才造成他心裡的恐懼。
對著鏡子,官天麒研審自己的面相,看最近的氣色,想自我調理一下。
「別看了,再看也發達不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官天麒不用抬頭,聽其聲就知道是湯奕龍上門來算帳了。
「龍弟,你來了。」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拜把兄弟嗎?」
「龍弟,你怎麼這樣說!我一直很照顧你的。」
「哼!口裡這麼說,心裡可不見得如此想!當初我就是被你這張油嘴滑舌的鐵
嘴給說得迷糊了,才會貿貿然跟你義結金蘭。等我被人陷害入獄、出獄,我卻發覺
你對我愈來愈不忠實了。」
官天麒無言以對,不管再如何辯解,湯奕龍均會一一駁斥回來。原來他已經做
賊心虛,自知理虧,看他現在怒火中燒,官天麒唯有賠笑臉的份。
「看來我得從你女朋友身上下手,你才肯說實話!」湯奕龍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