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岳緗

    「我來接瑩瑩和小聖上學。」最近他都會來接他們姊弟倆上學，不過當然不是騎腳踏車，而是開車。

    「不用不用，從今天起我會親自負責接送他們的，你可以滾了！」楊父不多說，立刻趕人。

    「伯父，你別誤會，我對瑩瑩是真心的，我會好好照顧她。」

    「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照顧，輪不到你這外人插手，你現在立刻給我走！」

    楊父無情地道。

    楊千聖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拉著姊姊道：「姊，我們快坐陸哥哥的車去上學吧，要不然會遲到的。」

    「站住！你這臭小子，一天到晚就只會跟你老子作對而已。」他擋在子女面前，再度槌心肝，十分懊悔生了個專司與他作對的臭小子。

    「爸，你別這樣，我們上學要遲到了……」楊千瑩連忙出聲央求。

    「就算遲到也不能坐他的車不！不只不能坐他的車，還必須遠離他，這樣我們才有兩百萬可以拿。」楊父乾脆亮出那張支票道。

    「兩百萬？真的是兩百萬！」楊千瑩看著上頭的數字簡直難以置信。「爸，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錢是哪裡來的？」

    「幹嘛？你那是什麼表情？就算老子再窮、再沒用，我也不會去當小偷的，這錢確實是人家要給我的。」

    「誰？」他們齊聲問。

    「他的未婚妻，或許應該說他未婚妻和他丈母娘也不對，他丈母娘又說這姓陸的小子是她的侄子，哎呀，他們的關係簡直複雜透頂了。」楊父這才驚覺。

    「反正是他們給的就對了。」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他嬸嬸動作滿快速的嘛。

    陸柏翔趕緊問道：「一點都不複雜，那聲稱是我未婚妻的其實是我堂妹，她是開玩笑的。」從小到大那花癡就一直嚷著要嫁給他，實在拿她沒辦法。「另一個是我嬸嬸。對了，他們拿兩百萬給你，那有沒有說什麼？」比如他們的婚事等等。

    「有！」楊父得意地答。

    三雙眼睛立刻直盯著他。

    楊父這才緩緩道：「他們要我阻止你們來往，連見面也不可以。所以姓陸的，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天起請你別再接近我女兒。」

    「怎麼會這樣？我不信，我嬸嬸怎麼會這樣說？她怎不是來提親的嗎？」陸柏翔氣忿地問。

    「提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楊父一臉茫然。

    「我要娶瑩瑩，伯父，我要娶她！」陸柏翔激動地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請你別擋我財路，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地拿掃把趕人了。」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他是鐵了心了。

    楊父比他還要激動，這兩百萬他死都不會放的。

    「你給我走！我絕對不會將女兒嫁給你，除非你能拿比兩百萬更高的錢給我，那我才會考慮」

    楊千瑩楞住了！她爸爸這是賣女求榮啊？

    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感覺心好痛。

    「你……你這該死又市儈的老頭！看你把瑩瑩給弄哭了。」陸柏翔氣得口不擇言，趕忙伸手將她給擁入懷中細聲安慰：「別哭，不要哭了，我疼你就好，別在意他的話」

    「喂！你這臭小子真過分，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楊父連忙將他們分開，並擋在女兒面前。「想娶她，提錢來講！。」

    「錢錢錢！難道在你心裡除了錢就再也容不下其它了嗎？」陸柏翔火大了，再也不顧一切地逼問：「她是你女兒，不是論斤論兩的豬肉耶，骨肉至親怎麼能用金錢去評價呢？」

    「我…我這可都是為她好！你看看她，每天辛苦忙碌得要命，也賺不了什麼錢，照她那種賺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賺得到兩百萬咧」楊父撇撇嘴道：「而我有了這兩百萬以後，我們至少就可以過一陣舒服的日子了。」

    「是嗎？你保證你不會在一夜之間將它輸個精光？」

    「你……你觸我霉頭啊？」臭小子，嘴巴太毒了吧！

    「我還沒講完呢！」陸柏翔再度咄咄逼人道：「你也知道她辛苦忙碌？那你還這樣看著她忙她累而不管，只是盡情揮霍她辛苦所得，這樣你良心真能安嗎？」

    他激動不已地揪住他的衣領。

    「你……你要做什麼？」楊父慌張地問。

    「阿翔！快放開我爸，別這樣…：！」楊千瑩擔憂地道。

    在旁的楊千聖顯然也給嚇到了，雖然討厭他，但再怎麼說總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有點擔心。

    「哼！我才不放他，他這可惡的老傢伙居然讓你過了那麼久的苦日子，而自己卻只會逍遙快活，今天我絕對不放過他！」他忿怒地道。

    「小瑩！快救我，這……這小子瘋了！」楊父趕緊求救。

    「嘿！現在你會想到瑩瑩啦？」陸柏翔唇角冷撇問。「她是個非常難能可貴的女孩，連我都懂得疼惜她了，而你這個做父親的不但沒盡過責任，還那樣傷害她，你自己想想，你這樣對嗎？你對得起瑩瑩的媽媽嗎？」

    「我……」說到亡妻，楊父突然不再掙扎了。

    是的，他說得對！他是對不起這雙子女，尤其是小瑩，從小她就得負起那麼沉重的家庭負擔，而他這個做父親的，除了伸手跟她要錢或打罵他們之外，似乎沒做過任何對的事。

    「放手！快放開我爸爸，阿翔……」

    楊千瑩乞求的眼神望著陸柏翔，他這才心軟地放手，楊父立刻跌坐在地。

    「爸，你沒事吧？」他的異樣讓她擔憂。

    楊父將目光移向女兒。這些年來他封閉墮落，為的就是想忘記喪妻之痛；當然，他也承認出口己是個懦弱的男人，妻子一走，剩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兩個幼齡稚子，他要負責教養他們，負責他們的成長，負責扛起所有的責任……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可怕，他內心充滿不安與恐懼，所以決定任自己墮落，找個不用負責的借口。

    他是個懦弱的男人，是個沒有勇氣負責任的懦弱男人……「爸…」楊千瑩擔心地望著地。

    陸柏翔說得對，他根本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這麼多年來，他將自己怕負的責任完全地推到女兒身上，不但如此，自己還成了女兒沉重的負擔，他這樣……還配當人家的父親嗎？

    楊父抬頭，不確定地顫著聲問：「小瑩，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楊千瑩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兩人，最後回到父親身上。「不，我從來沒恨過你。」

    他是她的父親，她又怎麼會恨他呢？

    「那如果爸爸真的要你為了那兩百萬而跟這個姓陸的小子分手呢？」他試探地問。

    陸拍翔忿怒地再度將拳頭握緊。

    楊千瑩無助地對上了他那期待的眼神，實在難以決定。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那般再度滑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那樣地傷害她，使她不能像一般花樣年華的女孩那樣盡情揮灑青春，而在這關頭上她居然還為他考慮，楊父也不得不為之動容了。

    「我知道了，小瑩，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楊父突然將手上的支票拿出，在他們訝異的目光下撕了個粉碎。

    「爸，你…」

    「小瑩，是爸爸對不起你，從今天起我會好好努力，絕不再讓你那麼辛苦了」

    他老淚縱橫地懺悔道。

    荒唐了太久太久了，他這失職的父親實在需要好好振作一下，至少為他這可愛的女兒啊！

    這極大的轉變讓在場的另三人都愣住了！他……他剛剛說他要努力？他要努力？

    「爸，你說的…是真的嗎？」楊千瑩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他表情堅毅地道：「或許你們現在還不信，但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楊父眼光望向小兒子，卻見楊千聖悄悄扮了個鬼臉，並撇過頭去。

    他的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這才想起好像在記憶中，這兒子從來沒喊過他一聲爸爸。

    想來他是個多麼失敗的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屑喊他。

    他感慨地望向那帥氣的陽光男孩，將女兒的手交到他手心裡。

    「你叫陸拍翔吧？謝謝你罵醒了我，也謝謝你疼惜、照顧我的女兒，我就將她交給你了，你千萬要好好疼她」

    陸柏翔對於剛剛自己的衝動也有點赧然，受寵若驚地握住了她的手。

    「會的，我會愛她甚至於勝過我的生命。」陸拍翔真摯地道。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楊父安慰地道。

    眼神望向兒子。接下來他必須好好努力，總有一天他會讓兒子心甘情願地喊他一聲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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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他們的愛情真的戰勝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將圓滿落幕，但他們都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物陸柏翔的天才大哥陸柏駒。

    楊千瑩第一次見到陸柏駒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那是一張和陸柏翔非常神似的俊臉，原本以為陸柏翔已經夠俊美了，想不到他大哥也不遑多讓，只不過不似他那般的清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