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千金之嫁

第7頁 文 / 月惜

    她管康孟學做什麼幹嘛?她是老師,而他是學生的叔叔,他們的關係僅此而已,她是秀逗了才一直想到他!

    「遇見了一個傳奇,像一個奇跡……」一手一隻鞋,平平輕鬆愉快地來到球場。

    「啪!」她才打開鐵門,整座籃球場的燈光卻像有感應般霍然亮起,嚇了平平一大跳!

    「你遲到了。」仍舊西裝筆挺的康孟學手抱籃球,倚在廊柱下,腳邊散放著漢堡、可樂的殘骸。

    「我們又沒約幾點!」平平回嘴,心情因他的出現霎時轉為大好。「你怎麼不先進屋裡去?」

    「要挑戰籃球教練的球技,我總得先過來偷偷練習一下啊!」他把球拋給她,蹲下身子學她把鞋襪都脫了。

    「噢,皮鞋!」她幾百年沒穿過皮鞋了。

    「你看過上班族腳蹬球鞋走進辦公大樓嗎?」康孟學反唇相稽,愈來愈樂於和她耍嘴皮子。

    「哼,少來!你是大老闆,誰敢說你的不是!」他謙虛個什麼勁啊?像他這樣有權有勢的大老闆,普通人哪裡得罪得起!

    「就是老闆才要以身作則!」

    「我看你是以身作『賊』吧?」想在平平嘴下討到便宜,那不啻是不可能的任務!

    「哼,廢話不多說,一局六分,開打囉!」康孟學的長臂一攬,原本屬於平平的球就落人他手中了。

    「小人!」不甘示弱地追上他,她使出拿手絕活——背後抄捷!

    「有兩把刷子!」

    「好說!」

    接下來的一個鐘頭,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這場球賽他們打得非常盡興!

    「累了?」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康孟學汗濕了的襯衫黏在身軀上,整齊的頭髮也稍顯凌亂。

    平平趴在地上,把籃球抱在懷中,不肯放手。「混蛋,你每天上班、下班的,體力為什麼還是這麼好?」相形之下,她好像才是缺乏運動的那一個。

    「哈哈!工作再忙,我也會保持一周至少上健身房一次的習慣,你要認輸啦?」屈膝而坐,康孟學這才老實招來。

    若沒有一點點起碼的把握,他哪敢在平平這個訓練有素的運動健將面前大放厥詞呢?

    「你好奸詐!」她伸腳踢他。

    康盂學閃開,俊秀的面容上笑不可抑!

    平平的臉頰彷彿撲上一層粉,紅紅的,像顆蘋果般討人喜愛。趁著她閉眸休憩的時刻,康孟學湊近了仔細看她——她的嘴形小巧,總是泛著自然水嫩的光澤;她的睫毛又密又長,在她眼瞼下緣形成一小塊淡淡的陰影;她有耳洞,但沒見她戴過耳環……

    她的樣貌或許跟「國色天香」沾不上邊,可是認識了她這個人,康盂學愈來愈覺得她獨特的美麗無人能及。

    強烈感覺到有股窺視的壓力,平平悠然睜眼,對上他的目光——怦!心跳漏了一拍,她粗聲斥責他:「你臭死了,離我遠一點!」

    「還要打嗎?」康孟學依照她指示挪動,把球頂在腳尖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起球來。

    「不要了。」片刻,平平也無聊得參與其中。

    只見四條長腿並列,一顆球小幅度的跳來跳去。「平平,你到底幾歲!」她看起來好小,不知情的人可能會把她當作高中生。

    「二十四。」

    「這麼老?」康孟學驚詫的側望她,不小心把球踢歪了,又險險的救回來。

    「不然你又多年輕?」平平冷冷瞪他,無中生有的說:「皺紋都跑出來了,你的年紀少說也三十了吧?大叔。」

    「大叔個頭啦!我也才二十八,長你四歲,叫大哥還差不多!」

    這種感覺好好——和一個還算談得來的朋友東南西北閒扯,不必戴著虛偽的面具假意應付,也不必在乎談話的內容是否恰當,一切就任它自然的發生……

    康孟學確定自己喜歡現在這種氣氛。

    「呸,我才不要有你這種大哥咧!」平平完全不懂得給對方留點顏面,心裡怎麼想,嘴巴就怎麼說,一根直腸通到底。

    康孟學納悶地抬眼,問道:「我這種大哥有啥不好?」平平對他似乎有著相當程度的成見,他很好奇,她的理由是什麼?

    他不可能壞得惡名昭彰,連一個見面不到幾次的女孩子,都拒他於千里之外,列為黑名單分子吧?

    「有啥好的?」她很毒的說:「你這種男人,自以為有幾個臭錢,長得也還算體面,一遇到了順眼的女人,就像發情的公狗一樣拚命展示自己的威風,可是一旦那些蠢女人上鉤後,不消兩天,你又拍拍屁股,毫不眷戀地尋找下一個目標。這樣的行為,怎麼不讓做妹妹的引以為恥呢?」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長串,簡直把康孟學貶為低等生物,全面抹煞掉他的優點。

    「小姐,你這麼說就太不客觀了。」他不服氣。「每個人處理感情的方式不一樣,我不想認真,優渥的物質享受是我所能提供的,有些女人就是愛我的錢,各取所需有何不對?」

    西洋流行天後瑪丹娜不也高唱過「拜金女郎」嗎?這個世界上,錢本來就是許多人的弱點。

    「當然不對!」她義正辭嚴的糾正他,「第一,你的條件不錯,又隨隨便便對人家好,人家怎麼可能不為你著迷?第二,不是所有女人都貪圖錢財,你怎麼可能每一次都分得清楚你的獵物屬於哪一類型,說不定無意之中,你已經傷害了很多人的心。第三……」

    「好了好了。」康孟學聽得頭痛,「我說不過你,但那也不代表你說的是事實。」

    「才怪!」他只是不敢承認!

    「你打哪兒聽來這些有的沒有的?」難怪她對他總是沒有好臉色,她知道的康孟學根本是個辣手摧花的大魔頭嘛!

    「哈,你猜!」口沫橫飛罵完人之後,平平還有心情賣關子。

    康孟學恨得牙癢癢的,大手一張就朝她的臉頰猛捏,把她捏成了一個醜八怪。「想不到啦,快點說!」

    到底是誰這樣在背後惡意中傷他?康盂學非要揪出他來,問問他的居心何在!

    平平一時不察他的再度貼近,咯咯笑得全身抖動。「呵呵!呵呵!你先放手我才說!」

    亮了燈的夜間球場,他們像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肩並著肩,雙雙躺在地板上,距離愈拉愈近,愈拉愈近……

    「還不說?」康孟學鬆手,爾後又裝腔作勢要捏她——

    「你的力氣很大耶!」他八成是喝「蠻牛」長大的!平平努力把臉頰擠回原來的形狀,說:「是康宇廷啦!」

    那小子從很久以前就一天到晚在她耳邊說:「老師,我那叔叔的女朋友好多,昨天是金髮的莉莎,今天是紅髮的安妮,明天有可能又換人了……你說,他是不是很有辦法?我長大以後,也要向他學習,多拐幾個漂亮美眉回家!」

    康宇廷的本意是在稱讚康孟學,但平平不是小孩子,多聽個幾次,她就曉得康宇廷的這個叔叔有多麼風流成性!

    「好哇,看我怎麼修理他!」

    「是你錯誤的示範教壞小孩,你憑什麼修理他?」平平不自覺地又拿出老師的教條訂正他了。

    「哼哼。」不行,他絕對不輕饒康宇廷!

    「哈——」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平平愛困的說:「不說了,今天練球練得太累了,有空咱們再打一場!」

    說實話,他這個球友還蠻稱職的。

    「那有什麼問題,只怕你輸得太難看!」康盂學自負的本性沒多久就原形畢露了。「回去吧!」

    他率先站起來,順手拉她一把,想不到平平急著要說話,腳邊一個踉蹌,卻是反作用地將他拉倒在地,趴跌在她身上。

    「晤!」情急之下,康孟學以手肘支撐著自己,免得壓傷她,但他的挺鼻還是不經意劃過她的唇,兩人都因為這個親密動作而小小顫悸了一下。

    空氣忽然濃重黏稠了起來——有些感覺在游移,在兩人交疊的軀體之間、凝望的視線之間。

    「抱、抱歉!」平平不自在地開口,企圖打破這份古怪的沉默。

    好半晌,康孟學沒有移動,他緊盯著她,眸光進射,看得平平彆扭極了!

    「起來了。」許久,藏在他眼眸深處的火焰才緩緩熄滅。

    「喔,好」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似乎聽見了他深深一歎,彷彿在惋惜什麼?

    是她想太多了嗎?平平甩一甩頭,又窮極無聊的對康孟學東南西北閒扯,一點兒都沒有發覺他忽然間變得安靜。

    「喂,我跟你說……」回屋的一路上,唯聞平平的大嗓門又是說、又是叫的,震得這個夜晚格外騷動也格外浮躁!

    第四章

    「唉呀,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一大清早,康氏企業的總裁辦公室就傳出一陣陣哀嚎聲,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裡頭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兇殺案。

    可惜不是,辦公室的主人康孟學依然健在,而那一聲接著一聲淒厲至極的喊叫正是他所發出來的。

    「你好吵。」打著呵欠,掏著耳朵,江炫曄很不配合的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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