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月惜
他點住她的唇,狡黠的說:「我沒碰,我是在……吻……」
話尾消失在濕滑唇舌的交纏中。
雷昊綿密地舔吮她的紅潤,再強悍地撬開她的貝齒,以舌尖勾動她的生澀,掠奪她甜美的芬芳。
心臟跳動的頻率,已遠遠超出她能負荷的程度,官幔語的小手抵著他的胸膛,酥麻的身子卻擠不出一絲力氣推開他。
彷彿要釋放出她內在熱情的靈魂,他的吻充滿誘惑的熱力與挑情,執意侵佔的唇舌毫不鬆懈地輾轉深吻,不容許她膽小退卻……
官幔語無法思考、無法言語、無法呼吸,癱軟無力的嬌軀融化在他懷裡,只能任憑他帶領著她攀往絢爛夢幻的高峰!
第四章
嗚,她不要活了!
捂著爆紅的臉蛋,官幔語每走一步,就有人朝她指指點點,害她難堪到出了機場還抬不起頭來。
該死的雷昊!他怎麼可以吻她?!而且是在眾目睽睽的飛機上!活了二十幾年,官幔語沒有這麼丟臉過。
當她在不知不覺中,回應了雷昊的親吻,又在恍恍惚惚中,和他擁吻了將近二十分鐘,飛機上的乘客莫不瞪大眼睛,興致高昂地觀賞他們火辣的演出。
終於他捨得離開她的唇,她已是雙頰如火、面目酡紅,小女人的嬌態難掩,周圍隨即響起一片鼓嗓的叫好聲……
噢!這段回憶不能自動洗帶嗎?官幔語努力克制全身血液淨往臉上湧去的速度,可惜殷紅得仿若快滴出血來的臉蛋,不但沒有退燒的趨勢,反而越來越發燙。
「幔幔,人都走光了,不必遮了啦!」輕撫著害羞到恨不得化身地鼠土遁逃走的可愛女人,雷昊的笑容格外得意。
她惱火的瞪他。「笑笑笑,笑掉你的大牙!」
「那你可能會喪失很多樂趣哦!」他曖昧地朝她努努嘴,暗示在他們剛分享完的那個親吻當中,他的牙齒不無貢獻。
「下流!」官幔語氣壞了,真想買一組針線縫住他不知羞恥的臭嘴。
她好恨!恨自己怎麼會如此禁不起挑逗,隨便給他吻一吻便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直讓他恣意擺佈。
要是老爸知道,向來最討厭別人碰觸她的寶貝女兒,被一個半生不熟的男人佔盡便宜,他不開著戰車輾平雷昊才怪!
唉!想這些都於事無補,一切只能怪她沒骨氣、識人不清、誤上賊船、誤交匪類!
「咦?光顧著和我拌嘴,幔幔呀,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拉著她跳上計程車後,雷昊還好心的提醒她。
「有嗎?」迷糊的眨動水眸,官幔語的思路還停在唾罵自己的沒節操,以及未來該如何防堵小人再次偷襲的模擬中。
「沒有嗎?」他學她眨動鳳眼,絕美的五官上淨是揶揄的笑,「你不打算逃跑,決定讓我囚禁一輩子了?」
「啊!」對厚,她不是想好了一落地就要求救,趕緊甩掉這個無惡不作的壞胚子嗎?怎麼一轉眼,她便忘得一千二淨了?
不對!官幔語陡然想到——她要逃跑的事,是藏在內心深深深……深到她都忘了的機密耶,他哪時練就讀心術,看穿她的秘密啦?
「嗯哼,你要帶我去哪裡?」方纔已錯失良機,可是沒關係,她還有很多機會,只要雷昊一不注意,一通電話、一封訊息,老爸絕對會動用關係派人找到她。她不能放棄希望!
「我家。」他說,不時轉動的棕色眼珠,像是又在計劃害人的陰謀。「你住在美國?」她的英文不好,但出境大廳上幾個歡迎來到美國的單字,她還認得。
「嗯。」
「所以你根本不是台灣人?不是新竹營區的士兵?」官幔語這才驚覺,他的來歷遠比她想像中的複雜!
「你很驚訝?」他睨她。
廢話!她是在營區內遇到他的啊!不對不對,在咖啡座和老爸會面的那天,雷昊便出現過了,也就是說,他……他一直在跟蹤她?!而她,居然粗心到現在才把事情串聯起來!
一股熊熊怒意被點燃,官幔語扯著喉嚨質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跟蹤我?為什麼要帶我來美國?我並不認識你不是嗎?」
恐懼驚惶盈滿心頭,她不曉得這一團糟是如何降臨到她頭上的。一個眉清目秀、身份神秘的大男人,從北到南、從台灣到美國的苦纏著她?!
若不是情況非比尋常,她真的很想笑!
「親親幔幔,你問這個問題就太傷我的心了。」媲美好萊塢巨星的俊美臉龐輕輕抽動,怨怪她的不解風情。「一個男人千方百計要接近一個女人,你說說,他為了什麼?」
含笑鳳眸對上了慌亂大眼,官幔語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他是在開玩笑吧?
雷昊喜歡她?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很快地否決掉這個荒唐想法,她冷靜的轉移話題,「你沒有工作嗎?你的職業是什麼?」
她的閃躲不是頭一回了,他不急著逼她。「我的工作很簡單,拆炸彈、做炸彈、賣炸彈
——」
「停!」官幔語頭疼的喊卡,被他口中的一堆炸彈搞得頭皮發麻。「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研究炸彈的專家?」
「唔——」雷昊偏頭想了一下,只道:「專家是他們說的,我倒不覺得自己是。」
「他們指的是誰?」
「同事、上司。」有問必答。
「你的上司是誰?」她的聲音在發抖。
依雷昊可怕的玩炸彈能力,他的工作想必不太尋常,至少,官幔語就不相信台灣政府培養得出這種人才。
「等等噢!」他皺眉苦思了老半天,略帶抱怨的說:「我不記得他姓啥名啥耶!阿多仔的名字不是又臭又長又難念,就是一籮筐的彼得、傑克、瑪麗亞,要一個個記下來,太為難我了。」
「拜託,你認真一點行不行?」喝斥的話語裡已隱含些許
笑意。「幔幔,」雷昊的嗓音柔得像要滴出水來,「你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你笑!」
他著魔似的望著她,癡癡地貪戀著她漸斂的笑紋,無法移開視線。
官幔語驀然紅了臉,別過眼不瞧他,「不要亂扯了,你還沒說清楚你的上司是誰!名字記不住,總該有公司、職稱吧?」
「有有有。」他石破天驚的大聲道:「我的頂頭上司是國防部長啦!」「你不是說真的吧?」他的頂頭上司若是國防部長,那麼他的老闆不正是總統了?她的額頭、手心忍不住直冒冷汗。
「真的。」快到家了,雷昊叫司機在路旁停車,以最平淡無奇的口吻說:「他們捧著很多很多走到哪裡都好用的美金給我,叫我到五角大廈上班,我當初還不是很想去,最後是靖師兄硬逼我進去工作的。」
官幔語被他拖下車,雙足踏在地面上的感覺超沒真實感……她腳踩著美國的土地,身邊男人的職業是國防部武器專家……還有呢?還有沒有其他更令人震驚的消息要告訴她?
如果有,一次給她個痛快吧!
官幔語不確定,她穩定跳動了二十六年的心臟,今天是否能夠維持正常運作?雷昊,他這顆威力十足的人肉炸彈,似乎沒把她平靜的心湖炸得面目全非,不肯罷休哪!
喪氣地低垂著頭,跟在他身後,官幔語凝望他飛揚的笑容、豐富的表情,漸漸體會出佛家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慈悲心腸。
唉!認了吧!誰叫她活該倒霉,讓這個橡皮糖般的男人給黏上了呢!
再者,或許是天生的正義感作祟,她老覺得,她留下來盯著這個隨時可能草菅人命的男子,總比放他出去危害人間來的好。他只聽她的話呀——此番認知,真是又苦又甜!
「幔幔,你的臉色好難看。」活像是被人湊了一拳。
她擺擺手,拒絕讓他再靠近。「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雷昊大呼小叫著:「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幸福那!你不快樂,那我——」
「閉嘴。」她成功地瞪住他的絮絮叨叨,費盡全力壓抑剛冒出頭的罪惡感,絕不改口安慰那張皺起來的俊臉。
「幔幔,你變了。」不顧她的抵抗,他好比捏洋娃娃一樣捏著她的兩頰,嘟著嘴說:「你以前不會用『閉嘴』這種字眼。」
官幔語掙脫不開,索性由他去捏,假笑道:「因為我以前不曾遇過無賴。」
「你是說我?!」鳳眸奮力睜圓,他心理極度不平衡,「我才不是!」
「你是。」沒有人比她更能肯定這一點了。模仿他在飛機上的動作,她拍拍他的頭,平板的說:「你不錯,繼續努力!」
她是在說笑話嗎?奇跡發生了,慢慢主動碰他,還幽他一默耶!雷昊又想哭又想笑,他的幔幔——開竅了。
「到你家了嗎?我好累。」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對話,官幔語氣若游絲的問。舉目望去,附近的房子都長得好像,八成是由同一家公司出品。
「早就到了啊!」他古怪的睇她,在他們罰站許久的大門前掏出鑰匙,插入鑰匙孔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