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月凌情
「你、你看什麼?不准這樣看我!」女人尖聲叫著。
扶住重病的父親,少年不發一言,神情陰冷地直視女人駭然的眼。
緩緩地,他的唇角勾起一道冷冷笑意。
「這麼急著想離開?你不覺得現在風雨過大嗎?我親愛的母親大人。」
「你!」他眼底的冷意與輕蔑激怒了她。女人出聲諷刺:「這風雨算什麼?就算要我淋個千萬次,也強過留在這裡看你們這對沒出息的父子要來得好!」。
「你確定將來可以過的比我們父子好?」凝於唇角的冷笑依然不變。
「現在山下就有個坐黑頭轎車的大地主在等我,你說呢?」女人一臉得意。
「你——」少年黑眼驀沉,全身緊繃,雙拳緊握,關節泛白。
有個愛慕虛榮的母親,他認了。
但,對未知的將來,他絕不低頭!
*****
十七年後——
雨夜裡,一幅直式巨大金色招牌,猶如一明顯地標,點亮、台北夜空。
雖然冷風狂吹、暴雨直落,但深夜十點才過,一輛輛高級房車、名貴跑車,已自四面八方疾速駛向位在中山北路上的豪華酒店,想必是要參加宮集團副總裁宮璽譽,每三個月一次在豪華酒店所舉辦的黑夜派對。
前方的富豪房車才讓泊車小弟開走,一輛黑色BMW就已前進佔住位子。
早在酒店大門前等待的十數名服務生,訓練有素地撐起大傘快步上前,為下車的名人貴客擋去狂風驟雨。
而在眾政商名流間,手持黑色請柬的豪世集團少東關競,及美國莫特森集團少東倫爾?莫特森,格外引人注目。
無視他人的注視眼光,兩人領步走向酒店大門。
「何時到台灣的,怎沒通知一聲?」流利英語自關競口中冷淡傳出。
「剛下飛機。」倫爾?莫特森看他一眼。
或許是繼承父親的多情,倫爾?莫特森對女人總是既溫柔又體貼,以致難以接受宮璽譽對女人的過分行為,所以每一次接到璽譽邀請,他就遠渡重洋而來。
「還是想來阻止他?」
「你呢?還是想來冷眼旁觀?」
「總不能我也跟著下場,讓你更忙吧?」霎時,一道戲謔諷笑揚上關競輪廓分明的俊美臉孔。
「如果不玩,你可以不要來湊熱鬧。」踏進燈火輝煌、設計高雅的酒店挑高大廳,倫爾停下步於,轉身看他。
「那多可惜?」他搖頭,「再說,看女人為了錢,甘願被人糟蹋,可是幾個月才有一次的娛樂,要我就這麼放棄不來,真的很困難。」
「你!」
「還有,你別忘了,一切都是她們自願的,璽譽可沒拿槍逼她們。」
「關竟——」
「相信我,你的出口幫忙,對那些女人采說,是在斷她們的財路,她們一點也不會感激你,只會嫌你多事,破壞她們賺大錢、釣大魚的機會……」
突然,一聲拔高的嬌嗲嗓音打斷兩人的低語。
「呦——這不是關先生跟英特森先生嗎!?」
見到鼎鼎有名的兩個男人一同踏進她豪華酒店的大門,酒店經理安娜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一臉得意的挺起才動過豐胸手術的胸部。
雖然來店裡的名人她見多了,但現在眼前這兩位和樓上那一位可特別了。
說身份有身份,說地位有地位,說權勢就更有權勢了。
就算是論長相,她也敢拍胸部保證,除了她豪華酒店幕後那幾位金主外,現在她店裡絕沒有人敢誇口,說自己長得比他們三人還要有錢……呃……不,是更俊俏有型才對。
「關先生、莫特森先生,真……真是好久不見了。」掩住驕傲笑咧的嘴,安娜朝兩人猛拋媚眼,嗲著嗓子說著已大有進步的破英語。
「你眼睛痛?」關競看她。
「眼睛痛就該去看醫生,免得失明了。」倫爾?莫特森揚唇一笑。
「眼睛痛?啊,哈哈哈……」安娜笑得一臉尷尬。
「別淨在那笑了,他人在哪?」看了眼高垂於牆的掛鐘,倫爾斂起笑顏。「還是金字塔包廂嗎?」
「對、對、對!就是我們那間最大、最大的包廂,兩位快跟我來吧。」
揚起艷笑,她手拿紅絹,一身招搖地領著兩人,極盡誇張地扭腰擺臀,往前方鋪著紅毯的金色螺旋梯前進——
第二章
在近百坪的金字塔包廂裡,今夜聚集了豪華酒店十大紅牌,以及近期重金挖角而來的五朵酒國名花。
隔去窗外寒冷風雨,十五位名流士紳與十五位濃妝艷抹的酒店小姐,人人手拿餐點,三五成群地分立在包廂四周淺笑低談。當、當、當……鐘聲十一響。
轉眼間,看似單純的男女聚會,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現場氣氛頓然改變。
隨著男女的相互貼近,一聲又一聲的暖昧語調迴盪於包廂裡——
「喀嘻嘻……」
「啊——」「嗯……」突然——
「首先,歡迎各位參與這次黑夜振對。」一斯文男聲在台上響起。
身為宮集團副總裁的執行特助,倪臣民不僅是宮璽譽白天的得力助手,也是黑夜派對中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因為派對中的遊戲節目,都是他一手提供和安排的。清了喉嚨,倪臣民透過金框眼鏡,看向台下眾多熟識臉孔一
「大家部知道宮少的規矩,所以千萬別扯後腿讓大伙難看,否則,就別介意宮少對你全家的關心與問候。」
霎時,包廂裡迴繞著陣陣低語。
沒人敢的。自五年前,一名自命清高的人士私下報警,讓黑夜深對成了新聞媒體追逐的頭條後,宮璽譽非常震怒。
而在運用關係平息一切後,他設下圈套,教那名自命清高的人士就此身敗名裂、妻離子散,自此,再也沒人敢對外透露任何有關黑夜派對的事。
「最後,我相信每一位進來這包廂韻女人都是自願的,倘若有誰是被強逼而來,請立刻離開,並閉上你的嘴,這樣官少絕對保你沒事。」
依照往例,倪臣民頓了幾秒,給現場的小姐、女士時間考慮。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浪費時間。因為——
宮璽譽雖然是有名的壞男人,但憑借豪門家世背景與俊酷五官,多的是女人想與他沾上邊。
也因為只要玩這一晚,運氣好的女人可以就此找到金主;運氣差點的也還有宮璽譽無條件贈予的十萬塊紅包。有玩、有吃,又有得拿,誰還願意離開呢?
「沒人要走?很好。」環看包廂一遍,倪臣民滿意地點頭。
忽地,他高抬右手,看向分站三處出口的九名保全——
「關門、上鎖!」砰、砰、砰!
他右手筆直劃下,保全已快速關上沉重木門,落下大鎖。
啪地一聲,現場頓時陷入屍片黑暗。
頃刻間,方才西裝筆挺的名漉們急扯去領帶,脫下外套、襯衫,解開扣子與長褲,然後緊摟身旁的女人交纏於各個角落。情到激動處,男女軀體交纏,汗水淋漓。但,這一切只能算是開場戲。
「拿到一號牌的請上台。」黑暗中,倪臣民的聲音響起。
聽到叫喚,一名早巳半裸的女人,一臉嬉笑地跑上透出微弱光線的舞台。「一個十萬,你選幾個?」
「五個。」初次參加派對的女人,掩嘴吃吃笑。
憑著漂亮臉孔,被豪華酒店重金挖角而來的她,早已身經百戰,見識過各形各色的男人,根本不擔心會有她應付不了的男人。
再說,做一個十萬,做五個就有五十萬,這麼一大筆錢要她放棄是不可能的。
雖然曾聽聞派對節目的「特別」,但,不過就是男歡女愛而已,不是嗎?
「五個!?」已是第三度參加派對的一名姐妹,睜大雙眼。
「我看她是想錢想瘋了,忘了之前安娜姐警告她的事。」一旁的女人悶聲笑。
「嘻嘻嘻。」看見姐妹的驚愕表情,女人更是得意。
只要做過五個人,那些姐妹們一定會爭相崇拜她,還會求她教授密技……忽然——
「五個?」一聲冷笑自角落處傳來。
現場立刻陷入一片冷寂,人人望向聲音來處。
黑暗中,一道人影自單人沙發處,緩緩站起。
叼著煙,男人黑跟精明銳利,手叉褲袋穩步上台,進入眾人的視線範圍。
身穿黑色名家設計的西服,有著高大挺拔身材、一臉冷嚴站於高處的男人,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冷傲氣勢,教人自慚形穢,也讓人不敢太過接近。
他酷顏緊繃,兩道濃黑劍眉下,是一雙黑得發亮的深沉眼眸。微撓濃眉,他唇角悄然勾揚,黑亮的眼透露出一道邪佞氣息。自唇縫間吐出一口白煙,男人似笑非笑地緊盯眼前的生面孔。
拿下叼在嘴上的煙,他瞇眼打量起女人的外在條件。」宮少,其實我最想伺候的人是你,如果你……」受到注目,女人內心竊喜。
「閉嘴。」眼色一沉,宮璽譽高揚右掌,毫不留情地朝她化著濃妝的臉頰狠摑而去——
啪!
「啊!」緊捂臉頰,女人驚瞪大眼,「宮、宮少,你……你怎麼突然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惹你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