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戀在冬季

第25頁 文 / 袁圓

    「哎唷好討厭喔!」那廂無敵女金剛突地嬌斥,翦水明眸直盯著她腳上的昂貴高跟鞋面上,要用顯微鏡才看得到的小刮痕。「都是你們害我的啦,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雙鞋耶!」

    接著她拎起那只高跟鞋,叩叩叩地三人腦袋統統有獎。

    「哼,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弄壞我的鞋。」季襄雪忿忿地套回鞋子,想想心裡仍有不甘,遂一人又補上一腳。

    「嗚……」三名已成「牛排」的工人牛仔,癱在原地連吭都不敢吭。

    出水芙蓉總算又有了明媚的笑靨。

    「啊,好久沒這麼伸展筋骨了,嗯,心情果然好多啦!」她拉拉衣裙,整整衣領,撫平縐摺,撩撩些微亂飄的髮絲,再拭去額角沁出的汗珠,然後又蹦又跳地踱出馬廄,然後她眼角餘光瞄到正貼在壁上當壁花的熟悉身影。

    「過來。」她朝他勾勾手指頭。

    「唉……是。」刁名豪吞吞唾液,拄起枴杖,絲毫不敢怠慢地依令行事;尤其是才剛剛欣賞過她神乎其技的演出。

    這會兒王子和公主的角色似乎互換了。

    「你前幾天問我的話還算數嗎?」季襄雪抓著他的前襟,然後把他的俊臉拉到她的面前來,狐媚的秋波則在他的眼唇之間蕩呀蕩。

    「你是說……求婚嗎?」呼吸裡全是她好聞的氣味,刁名豪貪婪地吸了好幾口,心神一下子便失了魂。

    「還有別的嗎?」季襄雪慵懶而性感地用雙臂圈住他的後頸,讓自己吊掛在他的肩頭上。

    「這還用問嗎?」刁名豪伸手環住她的柳腰,鼻息跟著越來越重,頭也越壓越低,吐出來的話語就在她的菱唇四周打轉。

    「那就好。」季襄雪滿意地燦笑,然後仰首吻住他。

    季冬

    「這是什麼?」季襄雪冷漠地將手中的東西射出。

    一本攤開的財經雜誌接著乖巧地平躺在他案前。

    「這……這是……」看著雜誌裡面的內容,雖然窗外的樹芽已逐漸綻放一點翠綠,刁名豪的心卻下著陰寒的冬雪。

    「你突然失明不認識字啦?那好,我念你聽。」季襄雪笑裡藏刀地指著上面的標題文案。「商場奇子棄商轉農,回歸牧場投奔自然,為家族企業開創新氣象。」

    「那……」

    「我說刁民呀……」季襄雪保持微笑。

    「……豪。」危難時機,他仍不忘驗明正身。「其實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小豪或豪豪時候的聲音。」

    「那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季襄雪又是一記冷哼。「這上面的照片和封面的那一張都跟你長得好像喔,而且最有趣的是這商場奇子居然與你同名同姓耶,你說這事情巧不巧呀?」

    「我……呃……唉……」俊秀斯文的臉龐緩緩地從左晃到右,再由右晃回左,彷彿他脖子扭到,所以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困難。

    「這種事你居然提都沒跟我提過半句?幸虧我難得好心情去翻財經雜誌,否則我不知道要被你騙到何年何月呀?」季襄雪蹺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說明。

    也許這是天意,因為她一向不看這類型的雜誌。

    「我不是……我只是……」刁名豪現在似乎連嘴巴也開始中風。

    「呵呵,我曉得了。」季襄雪笑言揶揄。「你一定是想等咱們六月婚禮當天,再來給我一個大驚喜。」

    「我真的不是……唉。」刁名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而且那個時候,我只是因為我父親這幾年身體不好才暫時回去看看,所以我本身也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接管家業,畢竟那不是我的專長。」

    「故事很感人嘛。」季襄雪繼續挖苦。「但是後來呢?在我答應你的求婚之後,你也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位未過門的妻子,我未來的丈夫竟是我實習牧場的繼承人?」

    「我後來沒提是因為我……我……」刁名豪怯生生地瞅著她,腦袋瓜子已然垂到胸口前,聲音也愈來愈小。「……忘了。」

    「忘了?」季襄雪以為自己耳背。「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居然忘了?!」

    「我發誓!」刁名豪舉起雙手和雙腳。「從你答應我求婚的那日起,我一直處在興奮狀態,或許是興奮過頭了,我一心想的全是咱們的婚禮,以及我將與你共度的快樂時光,所以……我根本不記得這檔事了嘛。」

    「這麼說來,我實習那時之所以會住個人套房,也是……」

    「也是我的安排。」刁名豪承認。「最先也是因為在實習學生的名單中翻到你的資料,我才會答應我老爸的要求,回到屏東這裡從新手開始學起。」

    無論他所言是真是假,至少這段變相的真愛告白是讓人窩心至極,縱然他有再大的過錯,瞧在他這麼愛她的分上,她除了歡欣雀躍,還能怎樣?

    「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啦!」遇到她,刁名豪這輩子注定要吃鱉,也天生注定得在她跟前做個小男人。

    「我沒說我生氣呀。」季襄雪知道真相之初,只感到萬分驚訝,根本還來不及去動怒。

    「真的?你沒有生氣?」刁名豪小心翼翼地詢問,以免動輒得咎。

    「我幹麼要生氣?」季襄雪聳聳肩。「生氣會害我的皮膚失去光澤,容易老化長皺紋,搞不好還會生出幾根白頭髮,那多不划算啊!」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她自己。

    「再說……」季襄雪頓了頓。

    「再說?」才剛松的一口氣立刻又提了上來,刁名豪眼皮亂跳,靜靜地等著下文。

    「再說你是牧場的繼承人也沒什麼不好,姑娘我樂得當少奶奶,整天只要逛街瞎拚又有人養,我何樂而不為?」季襄雪喜孜孜地計劃美好的未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哈,你不要那麼現實好不好?」刁名豪一直不願意暴露身份,就是不想招惹那些只看在錢財而黏上來的花蝴蝶;不過話說回來,他就是欣賞她的這份坦白。

    「我這叫做務實。」季襄雪坐上他的大腿,動手摸了捏他的鼻頭。「但是我可先把話講清楚喔,你到時別想要我當你的免費獸醫,姑娘我去你家是做少奶奶,不是去幫傭。」

    「偶爾客串一下下也不行嗎?」刁名豪柔聲抱住她的小蠻腰,把臉埋進她的軟馥胸懷裡磨蹭。

    「不行,不行,半下下也不行,因為我最討厭牛。」季襄雪在意亂情迷前提出堅定的拒絕。

    「別忘了還有馬……」刁名豪的熱唇已經從她的鎖骨熨至她敏感的耳垂。

    「對,還有馬……」季襄雪渾身酥軟地癱在他的柔情裡,迷濛低啞的嗓音逐漸融化在他的熾吻中。

    晚冬的風兒輕吹,夾著一股令人打從心底舒服的暖意,看來,春天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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